辰兮腕间的捆鬼绳在厉鬼魂魄消散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条。
她被溅了满脸的血，转过头去时语气有点无辜：“他自己刺进去的。”
蔺筠进屋时把早餐随意往桌子上一放，抽了几张纸巾去给她擦脸：“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辰兮木然地摇摇头，任由蔺筠又换上湿纸巾在她脸上抹。
只是目光一直盯着板着脸的黑无常，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是他自己刺进去的。”
“我信。”黑无常说着拿起她的手腕看了眼，上面保持了将近五十年的十根捆鬼绳今天多了一根。
辰兮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个，只是手指扫了圈满屋子的鬼魂，问道：“这些功德，算我身上么？”
黑无常：“嗯。”
于是辰兮终于感觉这一架没白打，很听话地跟着蔺筠回房洗脸去了。
“你要这么多功德做什么？”
蔺筠看着正弯着腰在浴室洗脸的人，问道。
辰兮眼皮没抬，仔细地洗着脖子上不存在的痕迹：
“你来办事处，不就是为了功德么？”
蔺筠把到了嘴边的“为了你”重新咽回去，变成了可供咀嚼的说法：“也不全是，最主要还是你。”
“既然这样，你就老实跟我说说。”
辰兮顺手拿了毛巾擦脸，从镜子里看过去，“你昨晚说的出去一趟，去了哪里，见了谁，有人能替你作证么？”
“你怀疑我？”
蔺筠本来还靠在门边站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听这话站不稳了，直接进来浴室反手关上门。
辰兮转过身与他对视：“就随便问问，坦诚一点好交流嘛。”
“交流什么？”
蔺筠一双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放到洗手台上，扬起头说：“交流感情么？”
居高临下的姿势，辰兮坐着他站着，辰兮便自然地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寸头的裤兜里有一张你吞噬花小荷魂魄的照片，你解释解释？”
“我不知道，后来也没见过花小荷。”
蔺筠双手分别搭在身侧的两条白净纤瘦的大腿上，靠近她反问道：“辰队，别人不知道我去哪里，难道你你也不知道么？”
辰兮搭在他肩上的手指微微发紧，喉咙里的声响被她极力压制着：“……我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蔺筠手指的动作没停，好整以暇地看着辰兮脸上的情愫涌动：
“陪你睡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在客厅看电视了。”
“证、证据呢？”
“手机的浏览记录有时间，电视的播放历史也有时间。”蔺筠轻笑着亲了亲她的下巴，“辰队，要现在带你回去看看么？”
“啊……不用了。”
辰兮不经撩，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低头主动亲吻他。
蔺筠的呼吸也乱了，像抱小孩一样把她从浴室抱回房间。
阳台的落地窗没关，山风吹起窗帘时带动着光影流动，一会儿深入到屋子里来，一会儿又探出去。
风儿好像在这样的来回里找到奇妙的乐趣，一次又一次地抚摸过屋子里的每一寸白墙和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