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见秦雅,他被人群挤着,自己和着这些人走着相反的方向,突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
“阿姐!”秦鹤认出来了人松了口气“吓死了,发生什么了吗?”
他想要回头看看,但是一只手强迫不让他回头,声音带着些许的吞咽。
“阿鹤,别怕,往前走——”
她刚说完身后迸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
“啊!杀人了!”
秦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想,他们要赶紧离开了。
他拉着秦雅打算往人群里面挤,但是身边的人突然倒在了地上,身边都是人,秦鹤怕他们踩到摔倒的秦雅,伸手护着人,打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
“血!血!”身边的人发出惊恐的声音,秦鹤不明所以,看着那个人的目光正看着地上,他顺着看过去,那一身蓝色的波点裙被红色的血液染红了一大块。
脑子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他跪在地上伸手捂住伤口,嘶吼着对身边的人说着“救护车!叫救护车!”
秦雅看着人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啪嗒啪嗒地砸在了自己的脸上心疼地擦掉。
“阿鹤,别怕——”
秦雅努力给他擦眼泪,但是怎么都擦不完,她很疼,很疼,她不知道自己被捅了多少刀,她庆幸被捅的人不是秦鹤。
“阿鹤,阿鹤,阿姐不疼,阿姐不疼,早知道就听你的不出来了。”
秦鹤看她努力够自己脸的手低头蹭了蹭她的掌心,身心沙哑“阿姐别怕,不会有事的。”
他低头看着止不住的血,血从他的指缝中不停地流出来,就算拿了外套堵也没有用,很快就浸湿了外套。
秦雅看着他的脸突然感到悲哀,她离开了,那就只剩下秦鹤一个人了。
两只眼睛充斥着泪水,“宝贝啊,阿姐的宝贝啊,对不起。”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可听闻,那一只手再也没有抬起来了。八壹中文網
耳边是人群的尖叫还有警笛的嗡鸣,一辆救护车来了,他们推着救护车床过来,想要把秦雅弄上去,秦鹤松开了一直试图止血的双手,看着人被带走了,他捂着脸,任凭手上的鲜血染红了脸。
他看向警察的方向,他们把一个人双手铐住了,耳边的声音让他丧失了理智。
“听说那人吸了毒,拿着刀捅了好多人。”
“刚才那姑娘被捅了好几刀吧。”
“不晓得嘞,这么多的血,要死人啊。”
他疯了冲了过去,企图拦住他的警察被他狠狠地打了一拳。
他冲到那个人面前,一拳又一拳打在那个人脸上,把他摁在地上还想继续,结果被人狠狠地摁住。
“你想干什么!”一个男人把他摁住,不让他胡来。
秦鹤不停地挣扎,他被人狠狠地压在地上,距离那个人只有一只手的距离。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手不停地够着,看着那个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脸是红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手指不甘的抓着地砖,他看着那人被带上了车,两只手在地上挣扎血肉模糊,他痛苦地捂着脸发出嘶吼。
“啊——”
“啊——”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秦雅最后不治而亡,在上救护车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呼吸,秦鹤不停地拨打着严恪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一直到手机没有电关机。
他的两只眼睛没有了光,整个人丢了魂,坐在医院的地上一句话不说,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血,如果不是偶尔还能眨眨眼睛估计都以为他也死了。
严恪好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直到秦雅葬礼的那天才出现,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葬礼上,孟辉诧异地看着人,这么多天现在才出现!
孟辉的眼睛通红,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赶去了秦鹤家,他爸让他好好安慰人。
他看着这两人心疼的别开脑袋不愿意再看了。
“阿,阿鹤啊,这不是你阿姐的对吧,这不是秦雅,不是我的小太阳对吧?”他看着那个木盒子,无法想象那么大的一个人在这里面。
他疯了似的扑过去想要从秦鹤手中把那个木盒子抢走,秦鹤的巴掌无情地打在他的脸上“你他妈死哪去了。”
“给我!”严恪伤了一只腿被他打倒在地动弹不得,弓着身子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两只眼睛猩红。
“你他妈死哪里去了!”
“我问你,你他妈死哪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啊——”
严恪看着人哭了,无措地抬手给这张和秦雅相似的脸擦着眼泪“宝贝,别哭,别哭,我的小太阳,我在这呢。”
秦鹤愣了一下,他看着这人的样子,简直和疯了没有多大的区别,他看着人把自己手里的木盒子抱过去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小太阳,别怕,别怕,我在呢。”
他的拳头重重的压在严恪的身上“你就是个疯子!”
严恪在知道是谁杀的秦雅一度想要冲进监狱里面,被秦鹤狠狠的打了一顿。
“你怎么进去杀了他啊?你是不是也要和他一样拿着刀子去捅几个人!我他妈谁都没了,我没爸没妈没爷爷,现在没了阿姐,你还想我没了你吗?”
严恪浑浑噩噩地抱着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腕,咬的鲜血淋漓。
后来的严恪在疯子和正常人中间徘徊着,时不时把秦鹤认成了秦雅,时不时抱着那个木盒子不让人靠近,在看见那个杀人犯枪决的消息时愤怒地砸着电视。
“他要死了!要死了!他怎么能这么简单的死了!”
秦鹤离不开家,孟辉和他爸以为秦鹤不会参加高考了,但是,他还是来了,高考三天都来了。
那三天后,孟辉就再也没有看见过秦鹤了,最后看见他是在高考的最后一天,少年走向一个方向,那里有着一个人,那个人抱着一个木盒子,那人正低着头对着木盒子说着话。
秦鹤高考后一个人找上来,大肚腩,胳膊上有个纹身,一张很普通的脸,那个人正是钱大壮,他告诉秦鹤自己是一个警察,是负责秦雅案子的警察,也是这些年暗中资助他的人。
钱大壮问他恨不恨那个杀了秦雅的人,秦鹤说。
“我恨,但是在看见那个人吸毒的样子还有如今的后果,我发现我更恨那些制毒贩毒的人了。”
“因为他们毁了多少人的家庭,毒品和赌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大壮看着他问“你想要做我们的线人吗?成为一名深入毒窝里面的卧底,打击制毒贩毒团伙,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毕竟我是不应该找上你,你还刚刚高考完,完全可以去一个大学过自己的人生。”
钱大壮从很早就看中了这个孩子,他有潜力,他的身世够苦,他够狠,脑子也好,身手也不错,是一个当警察的料子。
秦鹤看着他没有说话,就在钱大壮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想做正义的英雄,想要让毒品彻底消失,想要让一些家庭没有这么多的痛苦,想要惩恶扬善,我想复仇,把杀害我阿姐那人背后的人揪出来。”
“你可知道你的这个选择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危险,你完全可以拒绝,毕竟你还年轻。”
钱大壮手底下很多人,但是能够做卧底的只有少数,但是这些都不会有太大的成就,秦鹤年轻,他小,那些人怀疑不到他哪里,但是他不忍心让这个孩子去,这只是他的一个计划,并不想搭上这个孩子的一辈子。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秦鹤,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从出生就是在灰色的土地里,我只想冲进那深渊里面,带去希望。”
这一件事在一家小小的面馆里面确定了,秦鹤改名成了秦景元,代号飞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