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文傻眼,“父皇,儿臣根本不认识她!”
洪公公微微躬身,等着东齐帝的吩咐。
洛夕瑶等人都垂着头,眼珠子恨不得飞出去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看着目光呆滞的女子,东齐帝没有觉得此人哪里同平贵妃相像,而且……他也不觉得老二会这么蠢。
只是,到底是谁?
东齐帝的目光从跪在下面的人身上一一扫过。
“老二。”东齐帝沉默片刻道,“你先回去安排人手收拾东西,稍后随洪丰回京。在朕没有回去前,你就在府中,哪里都不要去。”
“父皇。”白延文不可思议地看向东齐帝,这是要圈禁他?
东齐帝对洪公公道:“让太医给她看看,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是。”
“把手头的事情交给罗平,你专心查此事,决不能出纰漏。”
“是。”洪公公同罗公公对视一眼,见罗公公轻轻点头,他便带着人离开。
杨太后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进来刚巧同要离开的二皇子撞了个面对面。
“小二。”杨太后看着憔悴不少的二皇子,心疼得声音都发抖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祖母。”白延文垂下眼眸,轻声道:“京中有事,父皇让孙儿先行一步。您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再发脾气了。”
杨太后对跪在地上的人视而不见,甩开扶着她手的老嬷嬷拖着凤袍走到东齐帝面前,“京中能有什么事儿?皇帝这次来围猎可是把整个内阁留在京中了!你让小二回去,总不会让他去跟内阁老臣学习监国吧?”
“母后!”东齐帝皱了皱眉,瞪了康平侯一眼,康平侯立刻缩了缩脖子,对几个小辈摆手,让他们一起出去。
“都是孩子呢,哪个能不犯错?皇帝小时候也不也淘气过?”杨太后哭着道,“小二才刚失了亲娘,皇帝就要罚他,日后太子登基,哀家的小二是不是得被发配到边疆去?”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皇祖母扶着坐下,然后滚出去收拾东西?”东齐帝不能骂太后,还不能骂儿子?
他已经说出口的话是不会收回的,何况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白延文。
这个圈套乍一看简单粗暴,处处是漏洞,可问题就在于明明一眼知道是陷阱,是一团乱麻,却找不到关键的线头。
就像洛夕瑶说的那样,一个女子能偷偷摸摸进入围场而不被人发现,定然有内应。
好在只是个同贵妃相像的女子,若是刺客呢?
何况,当初他为了抬举贵妃同皇后母族打擂台,才给贵妃弄了个同国运相连的生辰八字,二十几年前的事,知道的人死的死,活着的也都是会管住嘴的。
为何时隔这么久,又有人将此事翻出来了?
此人不只利用了苏家和徐家乃至康平侯府,甚至还最后把老二给拖出来做挡箭牌!
东齐帝相信他只要查下去,此事定同老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老二见到洪丰拖人进来时的莫名不似作假,这一点东齐帝是可以确定的。
到底是谁在挑衅他的君权?
东齐帝随口对杨太后解释两句,“朕如此做也是为了保护小二,待抓到幕后之人,他便可从府邸出来。”
“你是做父皇的,保护儿子是应当应分的。就是当年哀家不受宠,在后宫艰难度日,也尽可能地护住了你啊!如今倒好,你都做皇帝的人了,还眼睁睁看着无辜的儿子被人陷害!”
面对胡搅蛮缠的亲娘,东齐帝也只有低头认错的份,“母后别急,钓鱼就要有耐心。此人弄了一个同贵妃相似的人来围场,还绕了这么一大圈子才弄得人尽皆知,图谋定然不小。若是只针对小二还好,怕就怕此人最终的目的是颠覆东齐江山啊!”
杨太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颠覆江山?谋反?
“是……是谁?”她一把握紧手中的佛珠,“是不是……”
她本想说康平侯府,可一想到最近因为她随性而言惹出来的麻烦,杨太后到底还是长了教训,知道说话前得看看身边有没有人,“哀家见康平侯还有苏家、徐家、洛家的人在,莫非他们都同此事有关?”
东齐帝没回答,而是问杨太后,“母后是如何得知朕要把小二送回京的?”
杨太后心虚道:“那个……哀家听、听你舅母说你发了脾气,便担心地过来看看,结果走到帐子外就听你说要小二跟着洪丰回京,还不准出府……”
“承恩公夫人?”东齐帝连舅母都没叫,暗骂一声,“她消息很灵通啊!看来朕声如洪钟,承恩公夫人都能听到朕在御帐中说了什么!”
杨太后胡乱解释着:“你不要怪她,她也是关心你啊!哀家就你这一个儿子,承恩公也就你这一个外甥……”
东齐帝嗤笑一声,反问道:“母后的意思是,日后承恩公和其夫人来见朕不用行礼,朕还得给他们请安,听他们叫朕一声大外甥?”
杨太后连忙道:“那怎么可以?不行不行!是哀家说错话,皇帝知道的,他们每次见你都很恭敬的,绝无反心的呀!”
东齐帝叹:“母后不要什么都听他们的,方才若有御史在,朕案头的折子又得多添两层。”
“好好的一场围猎,弄成如今这样,人人都只能在帐子附近走走,不敢骑马出去,像什么样子?”杨太后嘟囔着,“哀家看就是有人八字不好,应该让钦天监仔细算算才对。”
“母后要算哪个?”
杨太后道:“还能是谁?就那个洛九娘呗!从她进京,哀家的日子就没顺心过!”
“若是她,母后便不必再说了。儿子不仅不会让钦天监说她不好,还会重重赏她。”东齐帝说罢,便起身过去搀扶杨太后,“时辰不早了,儿子送母后回去。”
洛夕瑶正在同茯苓说话,便听芳菲在外道:“姑娘,罗公公来了。”
“陛下道漠北苦寒,贺兰王爷又先一步回京,便让奴才给九姑娘送了些新猎的皮子过来,虽还没鞣制过,但都是好东西。”说着,罗公公便让人把带着血肉皮脂的皮毛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