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是头落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别担心。”看着纷纷从密室里跑出来的人,洛夕瑶的声音又轻又柔,仿若春风。
可惜密室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让她的声音都变得森冷起来。
仿若来自地狱。
“我的刀很快,不会疼的!”八壹中文網
说罢,她飞身而起,用金针定住郡守夫妇,之后……就是一场屠杀。
如她所言,他们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
因为她的刀太快了。
死于她刀下的人,无一不是一刀封喉。
血从断掉的头颅和脖子处喷涌而出,染红了石壁。
过道处积下的血水像一条红色的河流。
艳丽又可怕。
郡守和郡守夫人面色苍白,泪流满面,不知道此时他们是伤痛多一些,还是后悔多一些。
有人哭泣,有人求饶。
洛夕瑶统统不听。
从二开始,每砍掉一颗头,她都会报数。
第一个,是郡守的小儿子呢!
斩马刀在狭窄的密室过道中有些不好发挥。
好在地宫一游,让她得了巫族的好处,内力充沛。
一刀下去,刀锋还能收割好几条性命。
一刻不到,密室中除了她之外,便只剩下郡守夫妇还活着。
血水从斩马刀的上缓缓流淌。
洛夕瑶用力一甩,斩马刀的刀身恢复光洁,而墙上却多出一道凛冽的痕迹。
“时间刚刚好呢!”她伸开手掌,正好接住从郡守夫妇头顶掉落的金针。
她本来就没有将针刺得太深。
因为她只是不想听到他们吵闹的声音罢了。
可是,她却要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的子女、亲人,因为他们的错而付出代价。
不如此做,看到漠北勇士尸体的她,心中便无法平静。
平城郡守的哀嚎声在密室中回荡,郡守夫人已经晕倒在地。
洛夕瑶慢慢走到郡守面前,一刀!
郡守的头落在郡守夫人身侧,密室恢复安静。
“我会补刀,所以装晕、装死都没有意义。”话落,洛夕瑶甚至都没有挽出刀花,直接用最朴实的方式,手起刀落,划开郡守夫人的喉管。
痛苦的喘息声,断断续续。
洛夕瑶叹息一声,道:“若你们刺杀我,我都不会来报复,成王败寇而已,我从抗旨那天开始,便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
“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同祝方联手,里同外鬼,围剿驿馆。”
“我离开驿馆时,驿馆中死了十三个,剩下的也几乎人人带伤,重伤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他们有因为东齐帝的旨意,护送我们离开居安关的士兵,也有漠北勇士,不论他们什么身份,他们一路都在保护我,保护我的嫁妆,保护同我情同亲人的嬷嬷和侍女。”
“无论他们做得好与不好,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他们都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你们要杀他们,不是不行。摆明车马过来,胜负都不会有人埋怨。”
“可你们利用郡守的身份,平城的太平让我们放松警惕,让打更人故意敲梆子,在驿馆的井水中下药。”
“我不杀你们,怎么对得起他们为我的付出?”
“我不杀你们,又如何震慑宵小。”
“你们也不用觉得不甘。”
“今夜若不是我们早有准备,恐怕得到的也不过是你们的一声叹息。”
“现在,我为你们叹息。”
“用你们的命告诉那些想要对我们行刺的人,敢做,就要敢付出代价。”
“而代价,就是我会出手,鸡犬不留。”
不知道何时开始,郡守夫人彻底没了声息。
洛夕瑶幽幽一叹,“下人,主人都去了,一大家子真真正正的团聚,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不用感谢,一路走好吧!”
洛夕瑶将斩马刀入鞘,一步一步踩过血水,走了出去。
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色足迹。
正在此时,郡守府的大门大开,一个人站在门廊下,对着她笑。
贺兰临漳拿出一条浸湿的帕子给她,“先擦一擦,我已经让人烧了热水,回去就能好好盥洗一番。”
他没有戴人皮面具,柔美的月光在他绝美的脸上附上一层轻纱。
洛夕瑶猩红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在他的微笑下,逐渐恢复成墨色。
她没有把手中的斩马刀还给贺兰临漳,而是用力掷向脚边,将斩马刀立在身侧。
一旦有危险,眨眼间她就能抽刀杀人。
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洛夕瑶仔细擦着双手,指缝都没有落下,“驿馆的事情如何?王嬷嬷和木香……”
“王嬷嬷伤势较重,被丁大夫用老参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木香肩膀擦伤,小伤。芳菲伤了腿,茯苓和云片也算不上重伤,不用担心。”
“红明请来了莫大夫,如你和丁振所言,他医术不错。”
洛夕瑶有些木讷地点点头,说话从缓慢到顺溜,“郡守府应该有不少宝贝,让人撬开库房把东西都搬走,再找郡守府的名录,核对尸体数量,看看有没有缺失。”
“听到了?”贺兰临漳对牵着马的老何道。
老何道:“属下这就带人去搜。”
说罢,他抬手一挥,一群人便冲了进去。
贺兰临漳没有问她关于郡守府的任何事,而是轻声问:“是不是饿了?”
洛夕瑶摸了摸肚子,“是有些饿。今日不想吃肉,吃些素菜吧!”
郡守府血腥味冲天,他守在门外时,连虫鸣都听不见的那一刻,就知道这里定然是血肉横飞的场面。
贺兰临漳拉住她的手,朗声道:“莼菜蘑菇汤怎么样?”
“好呀!”
“来人!有刺客啊!有刺客啊——”
密室的床太硬了,又没有他习惯的熏香,郡守的小儿子睡得不熟,隐隐听到说话声,就爬起来偷听。
他想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全家人都要搬进密室中来,一个下人都不许带。
然后他就看到那一抹银光。
好长的刀!
他害怕地撞到身后的石壁,发出一声痛呼。
要死了吗?
他尖叫起来,把睡在密室的亲人全部唤醒。
“宝儿!”
是娘的声音……
紧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那抹银光闪电般划过他的咽喉。
视角忽然变高,看到了惊恐的父亲和娘亲的脸。
然后,就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