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卢花二人本就没有什么银子,为了买马又花去大半,所以一路上他俩都是风餐露宿,没有投过栈。
此时已入夏,夜晚不会太冷,铺一层树叶或野草,靠着火堆也能睡觉。
卢雁白有武功,总能打到一些野兔野鸡,也能下河捉鱼,花枳之前有研究过各种植物,所以认得一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子,伙食倒是不成问题。
去往上京的路途遥远,骑马也要半个月,更何况不能拼死跑那马,只怕人没倒,马先倒了。
这日晌午刚过,乌云密布,两个人躲闪不及,淋着雨走了好久才看见远处有一参天大树。
树干处有个大洞,可以暂时避一下雨。
马儿跟了他们数日,不拴它也不会跑了。
“诶,先别急,看看里面会不会有蛇之类。”花枳拉住卢雁白,提醒道。
卢雁白率先进去,里面只有一些枯枝落叶,什么也没有。
树虽大,但是两人躲在里面还是有点挤。
花枳几乎整个人窝在卢雁白怀里,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害羞的了,这几日骑马也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她后背忽的有点痒,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你乱动什么?”卢雁白喝道。
花枳解释道:“我后背痒,你干嘛这么凶。”
卢雁白没好气道:“我虽然是君子,但我也是个男人啊。”
花枳懂了,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她不再乱动。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雨落下的声音,两个人之间忽然多了一些暧昧的氛围。
花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卢雁白喷出的气息,他的嘴巴就在她的耳边。
卢雁白也看见花枳的耳根已经红透了。他们的衣服被雨淋湿了,花枳曼妙的曲线也被勾勒出来。
卢雁白咳咳两声,咽了咽口水。此时两人贴在一起的感觉更强烈。
两人都想往旁边挪动,但是树洞也就这么大,没有地方可以挪。
卢雁白为了缓解尴尬:“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
“对啊,不知道。”花枳应道。
又是无言。
“卢雁白。”
“啊?”
“没事。”
“哦。”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又有一阵阵凉风吹过,花枳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卢雁白帮她理理头发,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花枳的脖子。
再这样下去,花枳很容易生病的。他内心祈求着雨快停。
老天似乎听见了他的祈祷,雨停了,只是天空还灰蒙蒙一片。
“卢雁白,我们走吧,找个地方生火,我好冷。”
只是这刚下过雨,哪有什么地方和干的柴火?
摸摸怀里为数不多的银子,卢雁白决定找个客栈投宿。
为了省钱,他们只订了一间房。店小二以为他俩是夫妻,忙招呼往楼上请。
卢雁白问店小二:“可能准备一些热水?”
“可以的,爷与夫人可是要沐浴?”
“嗯,有劳了。”卢雁白又掏出来一点为数不多的银子,“去弄两套干净的衣服来。”
这间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店小二手脚麻利,很快就将浴桶抬了上来,还有两身干的衣服。
他退下之后,卢雁白与花枳面面相觑。
卢雁白道:“你先洗吧。”
“那你要不……先出去?”花枳道。
卢雁白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哦好。”
他身上尽是水,就连脚印都沁着水。花枳有点于心不忍,把他叫住:“要不,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你着凉了我也没有好果子吃。”
“你说得对。”
花枳背过身不看他:“就在房间里换吧,我不会偷看你的。”
卢雁白乖乖换了衣服,出了房门将房间留给了她。
花枳已经好几天没有沐浴了,泡在热水里真心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天公不作美,这雨又下了起来,比刚才更猛,还伴随着闪电雷鸣。
“这雨太大了,我们赶不了路了。”花枳道。
卢雁白朝她笑笑:“没事,好不容易睡一次床,我们好好休息一晚吧。嗯……我打地铺好了,你睡床。”
花枳阻止他:“地上都是潮气,别睡了,我们一起睡床吧,已经没什么好讲究的了。”
“这……”
“你想老了之后总是脚痛手痛吗?”
“你怎么也说这套。我哥也老是念叨我,说不能干嘛干嘛,不然老了以后会这样那样。我是担心你的名声罢了,好心没好报。”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在意什么名声吗?你把我当男的就行了,傻子,世界上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她说的平淡,却藏不住话语里的悲切之情。
“你才是傻子,老是说这样的话,你不是活生生在这吗?等到了上京,我帮你平反,包在我身上。”卢雁白拍拍胸脯,胸有成竹。
两人吹灭了灯,和衣而睡。
只有一张被子,尽管盖在了他们身上,然而两人都只占了被子的边缘,中间隔了一道大缝。
卢雁白仰躺着,好久都没睡着,他将手交叉放在头下面,眼巴巴地望着床顶。
花枳背对着卢雁白侧躺着,听着外面的雨声。
“花枳,你还没睡吧,我们聊聊天吧。”
“嗯。”
“等一切都过去之后,你也要好好地生活好吗?”
“怎么忽然说这些?你怕我寻短见?”
“嗯。毕竟你身边的人都去了,我怕你像你嫂子一样。不过,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了,你还有我啊,我们可是患难之交。你还可以回去看看青青他们呢。”
“你放心我不会的,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赚点小钱,过点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这就对了。”
卢雁白本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睛,突然,他察觉到门外有人。
“嘘,花枳,门外有人。”
花枳竖起耳朵仔细听,什么也听不见。看卢雁白如临大敌的样子,花枳也紧张起来。
卢雁白蹑手蹑脚起床,小声嘱咐花枳躲到床底下。
花枳自知不会武功,藏起来是最好的办法,不给卢雁白添乱。
卢雁白在黑暗中拿起剑,躲在门后面。
不多时,他们的门被撬开,待门外的歹徒进来那刻,卢雁白拔出长剑向那个人劈去。
那人堪堪躲过,与卢雁白交起手来。
花枳在床底下不敢往外看,,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心惊胆颤地听着。
来的不止一个人,忽然从外面又闯进来另一个黑衣人,卢雁白寡不敌众,很快处于下风。
两个黑衣人出手狠辣,卢雁白稍一招架不住,他的手臂被伤了。
卢雁白发出痛苦的吼声,来不及反应过来,另一个黑衣人的剑直直朝他胸口招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