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下脑袋,卢雁白故作严肃,问她:“你怎么什么都不带走?就这么绝情。”
“谁说我什么都没带了?”花枳下意识反驳,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不应该说。
因为她带走的东西有点与众不同。
卢雁白好奇:“你带走了什么?”
“不告诉你。”
“告诉我。”卢雁白态度强硬,花枳不为所动。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湖旁,卢雁白背着花枳走上连接岸与湖心亭的桥。
卢雁白故意用力地颠了她几下,作势要将她甩出去。
坠落失重的感觉吓到了花枳,她紧搂住他,双腿不自觉夹紧,发出惊恐的喊叫。
可卢雁白不过是吓唬她一下,他威胁道:“快说哦,不然……”
话落又颠了几下,花枳花容失色。
虽明知他是故意而为,但花枳还是服软,她求饶着:“我说我说。”
卢雁白托着她安稳落在自己背上:“说。”
“就是你那根银色的发带。”她故意压低声音,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她是偷偷拿的。
卢雁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难怪我说怎么找不到了。”
背着她走上湖心亭,雪花,随风飞舞,落在他俩身上,微凉。
石凳早被百合铺上了软垫,卢雁白将花枳放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下。
“应该撑把伞的。”卢雁白伸手拂去花枳发上的残雪,“是我没有考虑好,我姑娘着凉了可不好。”
“我也没那么娇弱。”花枳粲然一笑。
卢雁白摇头:“这跟你娇弱与否无关,这是小爷的呵护与关怀,懂?”
“懂!”
心里甜滋滋的。
她转过头望着片片雪花纷飞,绿波荡漾的湖面渐渐与洁白的天际融为一色,整个世界披上银装。
卢雁白没有看风景,于他而言,花枳才是风景。
今日她的衣裳是娇嫩的粉,大氅内侧裹着厚厚的白色绒毛,遮住了白皙修长的脖子,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唇红若樱,眸色黑漆,与这皑皑白雪相衬得很。
可卢雁白觉着艳丽的红会更配她,印象中只有倚红楼跳舞那一回见她穿过红色。
他轻轻启唇:“之之,等你的脚好了,再跳一支舞给我看好吗?只给我看。”
花枳转头,两人四目相对,距离极近,卢雁白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对着他娇憨一笑:“那你可得等好久,伤筋动骨一百天,况且跳舞费力气费心思,没个一两年你是看不到了。”
“小爷等得起。”卢雁白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
她手心微凉,指尖冰冷得很。卢雁白自责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啧,手炉也没有给你带。”
他自己的手倒是暖乎乎的,花枳索性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卢雁白握住,轻轻揉搓着,暖意渐起。
花枳:“你不就是我的手炉?”
目光忽的定住,眼前人黑眸红唇,语笑嫣然,卢雁白的喉结不自觉滚动,轻轻俯身。
花枳呆呆定住:“你……”
没有让她说完,卢雁白左手握住她两只手,右手伸出压住她的后脑勺,轻轻覆上她的唇瓣。
呼吸变得灼热,花枳不甘示弱,努力地回应他,吻着他的唇,一个不小心门牙磕到了他。
卢雁白低低地笑出声:“还是我来吧。”语落,他开始加深这个吻。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花枳被亲得无法思考,本能地抱住他,享受着接吻带来的欢愉。
地转天旋间,花枳双腿发软,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腿上,无意识地发出娇哼声。
她的嘴微张着,卢雁白继续加深着这一吻,更重更强。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初雪之中,他们彼此滚烫。
卢雁白可以清晰看见花枳脸上细致的绒毛,她微睁着的双眼水汪汪的,眼角发红,惹人怜爱。
这一次的亲吻,比之昨日更热烈,更绵长。
万籁俱寂,只有偶尔枯枝被雪折断的脆声。
当卢雁白放开花枳时,花枳带着怯意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见……”
卢雁白将她拉出来,捧着她通红的脸,嬉笑道:“现在才担心这个会不会晚了?”
羞恼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花枳:“你耍流氓。”
卢雁白微用力,拉着她倒在自己怀里:“是啊,我又不是君子。”
“你说过你是君子的……”花枳道,“我们在大树下避雨的时候……”
大树下避雨。卢雁白想起来了,他赖皮道:“那我现在不想当君子了。”又啄了啄她被亲得愈加殷红的唇。
他用气音说话,声音嘶哑,不似平日清澈:“当流氓挺好的。”
听得花枳心头一悸,双颊红得要滴出血似的,埋在他胸口,娇糯的声音从底下传进卢雁白耳中。
“流氓就流氓吧。”
卢雁白顺着她的青丝,唇落在她耳边,好听的声音顺着耳根钻了进来:“嗯,只对你耍流氓。”
花枳的心酥酥麻麻,像是有什么在融化。
她还是坐在他腿上,想要起来却发现双腿还软着。
算了,挺舒服的,还暖和。
将视线挪到亭外平静的湖面,花枳虽随便扯了一句:“自重逢以来,你一直喊我之之。”
卢雁白不可置否:“好听。”顿了顿,他想到什么,嘴唇拉直,不满意了:“你好像还是叫我全名。”
看他故作不悦,花枳把他的嘴唇捏成一个嘟起状态:“那我叫你什么?小白?”
“不要,搞一个与众不同的。”
“叫小雁?”
“不要,像姑娘的名字。”
“小卢?”
“不好听。”
“那……”
花枳想了想,最后轻轻说了两个字:“相好。”
卢雁白眼里闪过光:“得,以后就叫相好了。”
看他满意的样子,花枳试探道:“真叫这个?”
她就是这么一说。
“就叫这个。”卢雁白点头,又窝在她耳边说话:“现在叫相好,以后叫相公。”
轻柔却又不容置疑、自信满满。
“来,现在叫一声。”
花枳敲了他一下:“不要,我再想一个。”
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就叫芦花吧。”
芦花,卢雁白和花枳。
她满意地点头。
这名字更女子气,卢雁白却未反驳,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