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管家,厉诚濡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在医院拦着医生查房,我有权利让保安请你离开。”
老管家无所畏惧,继续往下说:“就算医生要查房,也得等我家先生出来才行。”
老管家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仿佛厉诚濡是空气一般。 厉诚濡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我说不呢?”
老管家颔首挺胸上前一步,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与他说:“那就请厉医生从我的身体踏过去,就算先生追究,我也有个恰当的理由去交代。”
好你个老鬼,居然这么有理。厉诚濡暗地里咬牙,没差点就把手中的报表捏碎。 老管家面不改色,雄赳赳气昂昂的,直让人硬闯也不是,推也不甘心。 左右拿他没法,厉诚濡从门上的玻璃透过视线,这不经意的一瞧不打紧,打紧的是病房内的人。 “你看你们家先生是不是发病了!”
老管家目不斜视,信都不信他,“烂借口也想蒙骗我。”
“信不信由你,余楠至这家伙正揪着自己的衣服面红耳赤呢!”
老管家依旧不信,冷脸道:“我家先生一表人才,怎么会做这种丢人的事。”
厉诚濡一脸的黑人问号:他口中那种丢人的事是什么事? “我不和你多说废话,我说的话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看。”
“作为管家,我们尊重先生的隐私。”
老管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厉诚濡指着门,大声道:“可他快要嗝屁了!”
“我不信!”
老管家继续站他的岗,丝毫没有受到厉诚濡的影响。 作为医生,一旦发生紧急事件,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但是这个老管家犟得很,好话说尽,他都不愿闪开。 厉诚濡低咒了一声,似是很焦躁般,大手开始推搡他。 可老管家像是吃了大力丸,在厉诚濡推搡他的同时,他也在阻挡着厉诚濡。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两分钟,有备而来的阿苏正巧要和厉诚濡商讨季寥失明的治疗方案,边走过来便拿出了文件,抵达季寥病房时停住脚步,他疑惑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在表演什么?”
厉诚濡见他到来,当即大喊大叫,“赶紧进去,里面情况危急!”
“情况危急?”
阿苏终于有了反应,他朝玻璃窗里透过视线,在看到里面的一幕时,就迅速麻利的冲破老管家的阻碍,“余楠至倒地了!”
“先生倒地?”
老管家见两个医生都这么说,也终于松开厉诚濡跟着跑进病房。 余楠至紧蹙着的眉头在看见身穿白大褂的两人冲过来时,这才缓缓地舒展开来。 “先生、先生!”
老管家要上前扶他,被厉诚濡一把推开,“你外行,离远一点。”
两人合力,麻利的扛起余楠至丢上隔壁病床,然后检查身体,厉诚濡问:“你哪里不舒服?”
余楠至捂着上腹正中偏左的位置,隐忍地皱起眉,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嘴唇都发白了,他抽上力,勉强地说:“这里痛,一阵一阵的痛……” 厉诚濡摸了摸,这是胃所在的位置。视线下移,把目光放在余楠至的脸上,这几天他憔悴了好多,明显的黑眼袋、刚上一茬的胡渣,以及眼眶中的布满的血丝,无一不在证明他没有好好休息过。 “你多久没吃饭了。”
厉诚濡冷不及防的问。 余楠至粗喘着气似在思量,老管家就上前一步替他说了话,“有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每一次桌上的饭菜他都剩好多,几乎没碰一样。”
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总是这样也不是好事。 “老管家,去买些白粥之类的食物给他填填肚子。”
然后对上余楠至痛苦的样子,厉诚濡又冷漠地说:“以后注意缓解生活方面的精神压力,培养一个良好的作息,拒绝有刺激性的烟酒类的东西。平时可以多喝点儿缓解胃部压力的汤药,比如可以吃点比较养胃的山药,还可以吃点猪蹄汤、鸡汤等暖性的食物。对了,最重要的一点,别再糟践其他人,给自己积点德。”
最后一句话,无异于是在告诫他,别再欺负季寥。 可是有谁愿意欺负她,是她总是不识好歹啊! 余楠至没有回话,沉着脸弓着身子躺在那里。 厉诚濡左右不见季寥的人影,又没好气地问:“我的病人呢?”
“卫生间。”
这一次,余楠至没有傲气,很快说出季寥的所在位置。 然而没想到下一刻,就挨了厉诚濡的冷嘲热讽,“你有病吧,季寥去上厕所你也要去紧盯不放啊!还有,这张床上的油漆怎么回事,当我们医院是装修场地,一言不合就把油漆泼上来,这些床具用品都不用钱买的是吗?”
“与我无关。”
“如果我是你,就先调查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拿着油漆过来泼季寥,而不是当众否认。”
余楠至抬眸,疑惑不已,“此事难道与我有关?”
“无关吗?”
厉诚濡转头去问阿苏,“你有没有关注过程单单?”
阿苏没有丝毫犹豫,“有啊,她发表了一段话,许多人都来声讨季寥。介于是你们一行人的事,我并不参与评论。”
“程单单说了什么?”
余楠至很少看,所以不清楚。 阿苏如实说来,“妹妹的男友被抢了,而我如今的男友也被抢了,抢人者一成不变,从来不把别人的感情放眼里。她刚刑满释放,我以为她会改过自新,没想到又重操旧业以抢她人男友为生。”
不得不说,阿苏的记忆里非常好,一字不落的就把程单单这下的那一段话给背了出来。 厉诚濡又说:“因为程单单的脑残粉,季寥才受此等屈辱。余楠至,你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害虫,专咬季寥一个人。”
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季寥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三个男人面前,没差点吓停他们的心脏。 她一身红啊,头发身上还滴着红色的水呢,她就背着光站着,没有说话没有动作,看她面目神色木讷无生气,真是像极了哪部恐怖片跑出来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