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一双眼睛倏地放大,合着陈琛这行头换了个寂寞?!
班主任是什么时候认识他这张脸的?!
程瑶垂下脑袋,在心里朝着刽子手喊了句:别等午时三刻了,痛快点,现在就砍了我!
陈琛站在她的身侧,倒是没有她那么心虚,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老师好,我是高二3班的陈琛,我阿姨工作太忙了,就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来一趟。”
随后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没穿校服是因为,吃早饭的时候,不小心和同学撞上了,豆腐脑洒了一身。”
本来程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打算领着自习课看小说和找人冒名顶替家长双项罪名,回家领罪去了。
没想到陈琛撒起谎来居然滴水不漏,还带着十足的底气,一看就是和老师斗智斗勇的高手,也不枉费他比自己多吃三年白米饭了。
陆海峰也没怀疑,就讲了讲即将面临中考的紧迫感之类的话,也知道程瑶是个自觉的学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琛老成持重地点头,并一脸严肃地说,一定将他的话传达给曹语婧。
陆海锋从抽屉里拿出两本没收的小说,递给程瑶,叮嘱道:“把这闲书拿回家,以后别再带到学校里了。”
程瑶点了点头,还没有接过来,就被陈琛拿了过去,又听他坦荡又冷静地说道:“老师放心,程瑶只是好奇地翻了翻,她以前不看的,以后更不敢看了。”
陆海峰对程瑶还是比较放心的,应了一声,就让他们回去。
陈琛道了一声谢,就和程瑶坦坦荡荡地走出了办公室。
积压在程瑶胸口处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程瑶看向陈琛,一脸崇拜地说:“哥哥!你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陈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翻动着手中的小说看了两眼,随后眉毛皱起,一手扣住了程瑶的天灵盖问:“你这个小怂包,看的东西倒是大胆啊?”
程瑶一脸茫然,看着陈琛手中的那本霸道总裁小说,不以为然地问道:“不就是一本小说嘛?怎么就大胆了?”
虽然她是怂了点,但也不至于怂到不敢看言情小说的地步。
陈琛听着程瑶理直气壮的口气,呵了一声,念起来刚刚一扫而过的那一段:“挑开她那性感的红唇,他只觉怀中的女人散发出一股少女芳香,像是本能似地把她扑…”
程瑶听得目瞪口呆,这年头的言情小说颜色都这么深?!
后面的文字更加不可描述,陈琛念不下去了,合上书问:“从哪儿搞得这些书?”
程瑶咽了咽口水,嘟囔道:“我向同学借的…”
随即立即否认道:“这本我连书皮都没看,我看的另一本!”
陈琛一听,即刻去翻另一本,看到书皮上写着青梅竹马校园小说,缓缓地点了一个头:“这本还算正经点…”
随手翻了翻,又瞥见程瑶耳尖都泛红了,他才意识到他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了。
这小怂包虽然懵懵懂懂的,但已然有了羞耻心,他和郑凯元那帮不要脸的臭老爷们可以毫不顾忌地扯段子,但这小怂包是一个女孩子,脸皮还比其他女孩儿薄点,更得多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合上书,陈琛用一贯散漫的语气说:“行了,你们女孩子都爱看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以后不能在课上看了。”
程瑶还以为陈琛要揪着这件事絮叨半天,听到他这么一说,就赶忙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琛将书递了过去,又叮嘱道:“回去把书还给同学吧,看把你给吓得。”
说着就顺手揉了揉程瑶的小脑袋。
离放学铃声响起,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此时整座教学楼安静了下来。
陈琛骤然发现,他总叮嘱程瑶不许早恋,不过是以哥哥的身份遮掩住了他的私心。他内心深处埋藏着一丝他都不曾察觉的担忧,害怕她在以后的某天,突然情窦初开,喜欢上了别人。
他想要告诉程瑶,他不止把她当妹妹。
但他不希望将自己的喜欢强加给她,又害怕让她感到不舒服,只能默默地以哥哥的身份守护着她。
如果在未来的某天,她能对他生出一丝情愫,那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抱紧她。
但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别人,那个人也是真心喜欢她的话,他也可以选择退让一步,只要她开心就好。
……
一场春雨将俞城带到了三月中旬。
柔和的春风里,夹杂着雨后泥土浸湿的气息。柳枝长满了绿芽,淡紫色的花朵盛开,像一片紫云氤氲在草丛间。
自被班主任逮到在晚自习明目张胆地看小说后,程瑶就没再翻过小说,生怕再次精准地撞在枪口上,而且她从小就害怕爸妈逼着她看名著小说,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头发就发麻。
自然而然地对言情小说,也同样持有看不下去的心理。
兴许是中考的脚步越来越近,班主任抓纪律越来越严。
相比于老师口中的紧张,程瑶倒是一点儿没感觉到压力,只是每天都沉浸在课业里,觉得有些单调乏味,就似春风不仅带来了生机勃勃的绿意,还带来了抑制不住的春困。
在这规律的学习生活中,一场大型学校篮球比赛即将在四月初举行的消息,无疑让静如死水的学生们,顿时躁动起来,都对四月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自程瑶被班主任逮到后,赵萧冉也不敢再往学校里带小说了,没有了小甜文,简直度日如年。一听到要举办篮球比赛,更是激动到原地转圈。
大班空里,赵萧冉和程瑶臂挽臂地去厕所,自然离不开篮球比赛的话题。
赵萧冉挑眉道:“同桌,陈琛学长肯定代表他们班级参加,而且他们班肯定能挤进决赛,你想好怎么去给你哥应援了吗?”
“应援?”程瑶有些迟疑地说:“我没想过…”
在转校前,程瑶只看过篮球比赛,但没有参加过应援。比起一帮女生兴高采烈地喊着口号,她则是在观席台上打着瞌睡,只有当啦啦队跳舞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皮子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