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后,是陈琛在俞城一中待得最后半年。
作为高三生,生活节奏明显快了许多,各种大小考试一个接一个。
但他总是能抽时间去高一4班溜达,程瑶不止一次吐槽不是一个合格的高三生。
五一假期,程瑶和爸妈一起开车去俞城周边采摘樱桃。
程瑶原本打算喊着陈琛一块去,但曹语婧想到陈琛快高考了,就没让程瑶去打扰。
天气很热,太阳有些毒。
程瑶一家只在采摘园里摘了一会儿,就买了两篮子樱桃,在外面吃过午饭后回来了。
回家路上,曹语婧朝后座位上的程瑶说道:“瑶瑶,等会儿你给哥哥送点樱桃去。”
程瑶玩着手机应了一声,又朝程怀民说:“爸爸,你在阿姨家小区门口停下车吧,我去找哥哥。”
等下了车,曹语婧叮嘱她晚上要是不回家吃饭,提前打个电话。
程瑶胡乱地应了一声,就往小区里跑。
乘坐电梯上了楼,程瑶站在门前,抬起手敲了敲门。
见没人应,她又加重了力度,瓷瓷实实的敲门声咚咚作响。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
是陈琛来开的门。
陈琛瞧着程瑶穿着防晒衣,戴着鸭舌帽,手里还提着一小篮樱桃,忍不住笑了一声。
程瑶仰着红红的小脸,笑得明媚:“哥哥,我来给你送樱桃了!”
陈琛接过樱桃,语气有些吊儿郎当:“还是我们家小怂包好,哥哥没白疼你。”
走到玄关处,程瑶吐槽道:“哥哥,你说话怎么和我爸似的。”
陈琛愣住:“和你爸?”
程瑶边换鞋边说:“嗯,我爸也总是说,还是我们家瑶瑶好,爸爸没白疼你…”
陈琛闻言,眉头皱了皱。
本来她就只把他当哥,再扣上个长辈的帽子,以后的路可不好走啊。
程瑶又问:“叔叔阿姨没在家吗?”
陈琛应道:“没在,他俩经常干这事,把我一个人丢家。偶尔想起来会打个电话,提醒我点个外卖或者出去吃,要是玩疯了,都不记得他俩还有个儿子。”
程瑶被逗笑了,幸灾乐祸道:“哥哥,你可真惨。”
陈琛伸手去摘程瑶的鸭舌帽,挂在了衣帽架上,瞧见她小脸蛋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伸出手,用细长的手指轻触她的脸蛋。
陈琛的手指微凉,触碰到程瑶发热的脸颊,只觉像一块火石。
微凉的触感袭来,程瑶坐在换鞋凳上,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躲什么?哥哥又不会吃了你。”
陈琛把樱桃篮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伸出两只手来,又用手背去触碰程瑶的脸颊。
程瑶微仰着头,双臂支撑在换鞋柜上,心跳声在安静的玄关处被无限放大。
两人一坐一站,程瑶的视线正好落在陈琛的喉结处,一时间她不知道脸红是热的,还是因为害羞。
没一会儿,陈琛微凉的手指变得温热起来。
感受到微凉触感渐渐消失,程瑶开口道:“哥…哥哥,我想去洗把脸。”
陈琛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摸了程瑶的脸。
虽然只是用手背触碰的。
原本他对程瑶不敢有太多的肢体动作,一般是揉她的头,隔着衣服钳她的后颈,最多也是在她难过的时候,抱一抱她。
而刚刚触碰她的动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本能。
他缩回手,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嗯,去吧,哥哥去洗樱桃。”
望着程瑶向洗手间走去的背影,陈琛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等洗完樱桃,陈琛端着水果盘,又拿了一瓶气泡水往卧室走,见程瑶正看着他书桌上的卷子,忍着笑意问道:“小怂包,想帮哥哥做卷子啊?”
程瑶摇头:“有心力不足,你这卷子上的题看起来很难。”
将一瓶气泡水递给程瑶,陈琛将一旁的凳子拉过去:“坐着吧,看哥哥做题。”
程瑶脸上浮现出怀疑的神色:“哥哥,你刚刚在做题?没在打游戏?”
陈琛被气笑了:“哥哥是好学生,最爱做试卷了。”
程瑶竖起一个大拇指:“哥哥,离谱大赛,你必夺冠。”
喝了一口气泡水,程瑶又催促道:“哥哥,你尝尝樱桃好不好吃,是在采摘园摘来的,很新鲜。”
陈琛吃了一个,望着她甜美的笑容和弯弯的眉眼,点头赞扬道:“甜!”
程瑶莞尔:“那哥哥,你快做题吧,我在旁边欣赏你的努力。”
陈琛嘴角勾着好看的弧度,拿起笔做起试卷来。
程瑶玩了一会儿手机,又双手托着下巴,瞧着陈琛做题。
从她的视线望去,正好看到的是陈琛的侧颜。
他确实长得很挺帅,眉毛浓黑,鼻梁高挺,嘴唇颜色偏淡,下颌角清晰硬朗。
但真正让她觉得心动的,是他专注认真的神情。
她又趴在书桌子上,小脸枕着胳膊,静静地看着他。
程瑶有午睡的习惯,困意席卷而来,她只觉掀着眼皮越来越费劲,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恬静闲适的午后,少年手握圆珠笔在纸上写字的声音时断时续,似乎给少女的轻鼾声留着空子,又好像是恰到好处地配合着演奏出一段午后乐章。
陈琛做出最后一道大题,满意地收笔,扭头想看程瑶在做什么,结果发现她居然睡着了。
这时,他才听出她的轻鼾声,像是羽毛轻轻挠着他的心。
他单手托腮,手臂支在书桌上,身体朝着程瑶转了过去。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程瑶小时候偷亲自己脸颊的那张照片,有点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总归没有胆儿。
他自嘲地浅笑一声,总说程瑶是小怂包,其实他也挺怂的。
等程瑶再次醒来时,一睁眼,就跌进了陈琛深邃的目光里。
陈琛语气有些慵懒:“醒了?”
程瑶抬起脑袋,带着初醒之时的模糊,喃喃道:“哥哥,我睡着了…”
陈琛开起玩笑来:“小时候怎么劝都不肯睡午觉,现在是要把小时候欠的都补回来?”
程瑶伸了伸懒腰,一半的意识还留在睡梦中,不假思索道:“这多好,省的你哄了。”
陈琛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少有的痞笑来。
想哄,但不敢。
该哄,还未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