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宇眼眶红了一圈，深呼一口气后，问道：“我还没吃饭，你能不能陪我再吃点？”
黎清会意，扭头看向他：“我想吃面。”
高承宇点头：“走，去吃面。”
走到车前，高承宇打开副驾驶车门，黎清迈脚坐了进去。
两人来到一家面馆，点了两碗热腾腾的家常面，对坐着安安静静地吃面，没有再讲话。
吃完饭后，高承宇将黎清送到楼下。
他低头看向黎清，眼底尽是认真：“黎清，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黎清抬头望他，视线渐渐模糊。
高承宇与她对视，继续说道：“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是我很想告诉你，我很在意你。我姑妈其实是医生，她不是剧院工作人员，那张票是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拿到送给你的。还有这次留在颐城，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颐城过年。”
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黎清伸手拽住了高承宇的衣角。
高承宇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将人拉进怀里，低沉着嗓音问道：“黎清，你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黎清默声片刻，开口道：“高承宇，在江边告诉你的那些事情，除了你之外，别人都不知道。”
高承宇心中一颤，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认为，你是在接受我吗？”
黎清将头从他怀抱里探出：“那你呢？我家里的那些事情，你介意吗？”
高承宇松了一口气，情绪有些激动：“不介意，我在意的只是你这个人。”
黎清抿了抿嘴角，点头，没再说话。
目送黎清上楼，高承宇坐在车里，高兴中掺杂着心疼。
突然想起黎清吹了很久的寒风，他又给她打过去电话。
他问道：“家里有感冒药吗？”
黎清嗯了一声：“我在喝。”
高承宇轻声道：“那早点睡觉，要是身体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黎清站在窗户边，望着楼下的车，手心无意识地收紧，缓缓开口道：“高承宇，除夕夜，我能去找你吃饭吗？”
高承宇愣了两秒，急忙开口：“能，说好请你吃腊肠的。”
黎清听出他语气里难以遮掩的兴奋，心跳似是漏了一拍，接话道：“那你早点回去吧，我先挂了。”
高承宇应道：“好。”
挂断电话，高承宇在车内足足坐了五分钟，才缓过神，开车驶去。
……
吃完年夜饭，四个大人凑在一起打麻将，程瑶和吕晓晗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程瑶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机，突然弹出陈琛发来的信息：“在干嘛呢？”
她嘴角弯起，打出：“在看春晚呢，有点儿无聊。”
陈琛：“叔叔阿姨呢？”
程瑶：“在和姑姑姑父打麻将。”
她又问道：“你呢？在干嘛呢？”
陈琛：“在想你。”
程瑶抱着手机傻笑起来，正打算回信息，就听到吕晓晗说道：“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
程瑶抬头看向她，嗅了嗅，摇头道：“没有啊，有味儿吗？”
吕晓晗啧了一声：“恋爱的酸臭味。”
程瑶一脸无语，竖起大拇指说道：“吕姐鼻子真灵。”
吕晓晗点头，抱拳道：“多谢程妹夸赞。”
手机又是一声震动，陈琛发来：“你觉得烟花下接吻和电视机前玩手机，哪个更有意思？”
明明那么多字，程瑶却只留意到接吻二字。
她双腿盘在沙发上，轻咬着下嘴唇，打出：“你觉得呢？”
陈琛回复道：“我觉得烟花下接吻更有意思。”
程瑶嘴角上扬：“我赞同你的说法。”
陈琛：“十分钟后，楼下见。”
程瑶：“好。”
不到十分钟，陈琛就发来信息：“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吧。”
程瑶从沙发上起身，瞥了一眼打麻将打到兴头上的四人，转身往玄关处走。
吕晓晗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朝着程瑶说：“两个红包，封口费。”
程瑶摆了摆手：“正经情侣，随你告状。”
吕晓晗站起身来，跟着程瑶走到玄关处。
程瑶一脸茫然：“你干嘛？”
吕晓晗伸手取下羽绒服：“我替打麻将的四个人瞅一瞅，正经情侣到底正不正经？”
程瑶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确定在国外没有进修汉语言？”
吕晓晗一脸认真：“走吧。”
程瑶打开门，将吕晓晗拦住，开口道：“两个红包，成交！”
小区各处挂满了红灯笼，花槽一旁装饰着各种各样的灯花，年味儿愈发浓郁。
陈琛站在楼下，穿着和程瑶同款的羽绒服，等着她下楼。
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快步走上前，敞开羽绒服直接将整个人裹了进去。
程瑶双臂环抱住他的腰，仰着头看向他，语气有些委屈：“刚刚为了甩掉小尾巴，赔了两个红包。”
陈琛低头蹭她鼻尖，哄她道：“没关系，哥哥收到的红包都给我们家奶团儿。”
程瑶笑着反问：“还有人给你红包？”
陈琛点头：“给红包是我家一贯的习俗，多大年纪都能收到红包，我爸还有呢。”
程瑶应道：“好习俗，不过阿姨给你的红包，我就不收了。”
她缓缓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等过几年，我也能收到阿姨的红包了。”
陈琛眉梢一挑，捧起她的脸，唇角带笑地朝着她的嘴唇吻了一下。
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悠悠地来到广场上。
广场上的过年氛围非常浓烈，远远望去是一片流动的人海。
高楼上的led显示屏上滚动着新年祝福，周遭的树干和建筑上都挂满了彩灯。
程瑶被这喜气洋洋的氛围感染着，拉着陈琛拍了好几张照片。
踩着跨年的时间点，无数烟火被点燃，“砰”地一声往上迅速拉出光线，而后在空中炸出不同颜色的烟花。
陈琛俯身吻上程瑶的唇，周遭尽是欢呼声，而他们只沉浸在彼此温柔又热烈的吻中。
片刻后，陈琛双手捧在程瑶下颌线和脖子间，望着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嘴角噙笑地说道：“新年快乐。”
程瑶踮脚，往他唇角吻了一下：“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