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莉。
她与刘莉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中,对她的感觉很好。
她以为只是两人很投缘。
谁能想到那是血脉的牵连。
她和小笛的彼此信任和付出,原来也是血缘自主的选择。
她也曾好奇过,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小笛,为什么愿意为她做很多事,为什么会全心信赖她,无论小笛做什么事,她都愿意站在她身后……
原来她们是亲人。
许落落想到之后的相处,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想先回家,你跟刘……”
许落落停顿了一下,才道:“你跟刘总说,曾之媛被人下毒了。”
“我陪你回去。”
两人回到车上,战扬正陪着席允在后座上玩游戏。
见两人到了,战扬才坐到驾驶位上开车。
席允像个小弥勒佛一般坐到许落落的腿上。
许落落抱着又软又暖的小家伙,把下巴枕上他小小的发旋上,烦躁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秦致霄没打扰她,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
席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事,妈咪的心情并不好。
他把自己当成玩偶熊,任她抱。
秦致霄给曾燕鸣发了一条信息,“曾之媛中毒,具体自己查。另,落落已经知道她的身世,请务必做好充分准备再跟她沟通,她需要时间接受。”
曾燕鸣看到信息后,面无表情收起手机,走到刘莉身边,“既然里面的人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走吧。”
“落落她……”
“现在不是跟她相认的好机会。等你冷静或等她冷静后,才能进行有效的沟通。”曾燕鸣突然想到什么,“落落跟小笛的感情很好,可以先把事情告诉小笛,她是最合适在中间协调的人。”
刘莉此时乱得不行,面对落落是她此生最难面对的问题。
她听清曾燕鸣的话之后摇头,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不了,先送我回家。我的女儿,我会自己打电话给她。”
黄绢和杨芷蕊确实做错了。
可她也并非无辜。
如果她当时的身体没那么差,又怎么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落落后来的经历,也有一份她自己埋藏的恶果。
其他人能把责任完全推给黄绢和杨芷蕊,她不能。
她欠她的落落一句道歉。
曾燕鸣没有阻止他母亲的做法。
她向来有她的考量。
他尊重她。
刘莉回到别院时,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又应该出现的人。
曾敬林!
曾敬林一看到刘莉身体里的怒火腾地一下点燃了,恶声恶气道:“不跟你的旧情人眉来眼去了?还滚回我的地盘做什么?”
刘莉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有孩子和佣人在,麻烦你有点曾家主子的自觉。”
“怕丢人了?你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事情败露。”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没一点不好意思?在外面养了三十年女人的是你,把外面的女人的女儿堂而皇之带到社交场所的也是你,让她出现在各种大佬的宴会上的同样是你。你这会儿跑到我面前撒野了?”
“如果不是我,我怎么会……”
“你想说我逼的?我怎么逼的?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勉为其难的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曾敬林,你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没有长进。”刘莉没有闲情更没心情跟他折腾,“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时不时的跟你吵一架,要过不下去,我们离婚。”
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纵容与偏爱,杨芷蕊的胆子怎么可能大到敢动她的女儿?
说白了,还是曾敬林给了她自信。
“沈威然跟你求婚了,你嫌弃我了我是吧?你以为他真看不上你?”
“他怎么看我跟你无关,把你的律师找过来,让他跟我的律师对接,做好财产分割我们就离婚!”
“你想得美,我就算拖死你,也不可能让你跟沈威然如愿!”曾敬林在外人面前还和煦、斯文的脸变得狰狞。八壹中文網
“你拖不了。”刘莉淡声道,“你好好看看,你手上有多少筹码可以跟我抗衡,你连我都未必斗得过,你还想试试沈威然和秦致霄。”
“你以为秦致霄会帮你,可笑!”
“他一定会帮我。”刘莉眼中迸发出恨意,“他是我亲生女儿的丈夫,他会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你的亲生女儿?”曾敬林没反应过来。
“就是落落。你的女人仗着你对她的宠爱,我产后大出血的时候联合别人把我的女儿和一个病孩子掉包。曾之媛就是那个病孩子,我的女儿是许落落。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跟我的女儿骨肉分离,她也不会流落在外吃尽苦笑。
你不是怀疑谁在整杨琳吗?
我做的!
我不整死杨芷蕊的两个女儿,绝不罢休!
你和杨芷蕊也一样!”
曾敬林震惊得无以复加,完全无法消化刘莉刚才的话。
曾燕鸣见刘莉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从门口快步走到她身边,“您先上楼休息,我来处理。”
保姆很有分寸的快步过来,扶刘莉上楼。
曾燕鸣漠然直视曾敬林,“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我母亲对你一天三回的幺蛾子已经厌倦了。她也没有心力跟你慢慢谈,你和她的事谈了三十年都没谈清楚,接下来她直接动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曾敬林神情恍惚,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种可能。
“你带着杨璇到大宅的前几分钟知道的。”曾燕鸣目光越发锐利,“给你三天时间,带着你的女人和两个女儿离开。走不掉,就等着被报复吧。”
“那是她们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把她们做的事强加在我身上。”曾敬林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想把自己摘干净。
曾燕鸣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你除了投了个好胎,还真是一无是处。滚吧,别让我看到你。”
曾燕鸣身上瞬间爆发出上位者的威压,曾敬林这才发现他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他全然陌生的人。
宽肩窄腰,身上带了强大的威严。
星眸朗目,沉稳而笃定。
那是他曾经最羡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