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女皇脸色突变。朱家一事是她心中留下的利刺之一,今日柳承笙突然出现在朝堂不说,还提出了朱家的事情。莫非是朱家的藏宝图里藏着什么其他秘密?
“爱卿怎么会忽然提出重审朱家?”女皇看了下边讨论各异的大臣,压下了不安开口问道。
“臣手里得到些线索,朱家是被冤枉的,而害他的人是因为朱家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柳承笙看向女皇的时候,她顿觉心虚,仿佛一切已经被他看穿。
“可事情一过去这么多年……”女皇看着底下整齐站着的大臣都望着自己,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什么推脱的话语。
当年事情不小,李秉承未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李家一派人也不知柳承笙忽提此事的意义如何。
“柳大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质疑家父当年所判?”丁诺在一旁怒视而回,像是对柳承笙所提之事尤为不满。
“既然丁大人觉得令尊所判无误,又为何不能重审?”
柳承笙同丁诺一来一回言语交锋,正好给了女皇一个喘气缓和的时间。再等她头疼如何处理之时,林家的林复隐又开了口。
林复隐在朝堂见到柳承笙时不像其他人那般吃惊,毕竟昨日他们已经见过,也猜到柳承笙会出手有所动作,但没想到这个后辈动手这么心急。
“既然柳大人执意如此,必然有他的道理,女皇何不让他同大理寺的丁大人一起去查查看,若是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女皇可以再让柳大人有所交代。”一番话下来不偏不倚,两边都没帮,但又给了两边人一个缓和的余地。
“臣无异议。”丁诺说罢后还愤恨地看了柳承笙一眼,外人看来他们两真像是为此事闹掰一般,可他自己知道,他这么一出头不仅可以免去在李秉承面前的怀疑,还能顺水推舟,让女皇骑虎难下。
柳承笙自然也对林复隐的话没有其他意见,看来昨天的见面不算全无白费,还是有些效果。
女皇被逼的无言,众臣所视之下只能同意,便按照了林复隐所说:“这件事就先交由你和丁诺去办吧,既然柳大人你这么信誓旦旦地在朝堂上如此认真,那最后可要给朕一个交待。不然……”
“若此事一无所获还是同当年所判,微臣甘愿领罚。”柳承笙拱手跪下,在众臣面前立下“军令状”。
下朝之后,丁诺愤愤离去,像是对柳承笙颇为不满。柳承笙也知道他只是作戏,便无太多计较,而是径直走到了林复隐的身边。
“今天之事还要多写林大人帮忙。”
“老夫只是实事求是,没帮你什么。接下来的事情,柳大人你只能自己帮自己了。”林复隐领着三子离去,心里还在想着柳承笙的自信。
难道朱家一案,真是有人陷害,柳承笙多次被李家所害,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
“父亲,你说这柳承笙为什么好好地帮起朱家?”林家长子听了方才父亲同柳承笙的对话,甚是奇怪,见父亲像是知道些什么,便好奇问道。
“鬼事做的多了,黑白无常总是会找上门来的。”不明不白的一句话丢下后,林复隐便上了马车,只留下不清不楚的林家三子。
女皇下朝后便回了自己寝宫,一路上心神不宁地,连到了地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贴身婢女连唤了多次才让她回神过来。
这明面上,虽然她是答应了下来,可事情牵扯到她头上,她又怎么会放心下来。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要找李秉承来商量才好。
李秉承安坐在女皇宫里,说起来没了上朝这一程序后,他倒是安享地很,还能等着女皇回来和他讨论,同时李家的事情他也没有停下,手里正拿着宫外传来的密信,就听到了外边来人的动静,便连忙把信纸给塞到了衣袖之中。
“回来了?”
“李郎,我有件要事要同你商量。”女皇面上有些慌忙,但也不忘把下人给遣出。
“怎么了?看你模样有些紧张,是不是朝上又出什么大事了?”李秉承关切地扶着她坐了下来,还递上温热好的糕点。
“我现在哪里还吃得下这些东西。”女皇推开了眼前的东西,担忧地看着李秉承说道,“今天柳承笙也来上朝了,你的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把他给杀了吗?”
“柳承笙?”李秉承眼睛一转,“他来上朝了?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要重审朱家的案子,李郎你想想,要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重新提起此事。但如果他已经知道了,会不会手握着当年的证据?我们可怎么办才好?”
“你先别急,他兴许是知道追杀者是我派的,所以想出手试探,不过他手里也未必会有什么证据在……”李秉承握上了她的手,想先舒缓下她的情绪,“这件事我们先别急,反正纳兰家也进京了,不如乘这个机会,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反将他们一军。”
“这……我们该怎么做?”
“听我同你商量……”李秉承早已有了准备和主意,正等着大鱼咬饵上钩。
纳兰家此番进京已知道来此不易,到了接待的驿站后,那送行的文官武将才放松下来,离开了对纳兰家的监视。
自打那监视的人马离开后,纳兰家便“嚣张”了许多。纳兰菲儿本就同李一巡一路上小打小闹,想看生厌,可偏偏李一巡还不自知,多次无意直言还“伤”到了纳兰菲儿,更是恶化了两人关系。
李一巡腿伤在路上调养,也已好的差不多了,没了自制的拐杖也能行走,就是走的不大平稳。
纳兰菲儿腿伤不如他严重,只是扭伤了筋骨,好的自然也比李一巡快得多。一等伤势完全恢复,她便想着法如何整李一巡。
“那个谁,把那边的糕点给我拿来。”
李一巡在外面还是装作纳兰家的下人,对纳兰菲儿的话应当也要言听计从。听了她的吩咐,虽不大情愿,还是一瘸一拐地给她送了过去。
“小姐,慢点吃,让瘸子给你送吃的小心噎着了。”
“你……咳咳咳咳……”纳兰菲儿方一说完,就被糕点上的粉末给呛着了,咳得满脸通红,连拿手边的杯子都拿不稳。
李一巡送完糕点本想走远些,怕又遭殃,可见着她咳嗽的样子也不忍心,便主动帮忙递了水到她口边。
“慢些喝,先把嘴里的糕点给吐了。”
纳兰菲儿照着他说的做了,喝下水后果然缓和过来,但却毫不领情。
“不用你管,扫把星!离我远点!”
“你!”李一巡指着她却又不能下手,只能咬牙离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两人总是吵闹,坐在一边的纳兰青儿已经司空见惯,只是安稳喝茶自弈。
“青儿,他以前不是你的侍卫吗?你怎么不管管他!”纳兰菲儿见李一巡避着他走开了,一肚子火无人可以发泄,便找了纳兰青儿来一吐为快。
听了她的话后,纳兰青儿也只是苦笑道:“一巡在柳府可不是这样的,话也没有这么多。你也不看看也是怎么使唤人家的,就借着他暂居纳兰府,吆喝腿伤地他来去,任谁也会不大开心吧。”
“可是,可是,谁让他老说我的,你听听他嘴里哪有一句好话。”纳兰菲儿想了想确是自己无理,但也有委屈难以叙述。
“我说,你该不是看上了李一巡吧?纳兰府里随行的侍卫这么多,你为何偏偏逗弄他一个?”纳兰青儿看好戏似的,试着问了问菲儿。
“怎么会,我怎么会看上他,他除了模样好些,武功高点,还有哪里好的?简直是一无是处!”纳兰菲儿听了她的话后,脸红了一片,挥着手忙不迭解释。
“哦?不是看上他?那你脸红什么?说起来哥哥他曾说,等到了京城后,要给一巡物色一个姑娘呢,你要是不好好把握他在纳兰家的时间,今后等他回了柳府,再见面就没这么容易了。”纳兰青儿故意想激一激她,乘这个机会来让她说出心意。
“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算了吧,你看他也没有喜欢我的意思,天天和我作对,巴不得我遭罪受才好呢。”纳兰菲儿狠狠地咬了口嘴里的糕点,像是能咬在李一巡的肉上一样。
“他之前也没和女孩有什么交往,哥哥他结识叶芷时,他也没有什么好话,大概是不擅长于此吧,不如我找个空,去帮你打听打听他的口风。”
“诶……还是算了吧。”纳兰菲儿一把抱着纳兰青儿的手,生怕她嘴不严实,一下就把什么事情都抖落出去了。
“你想清楚了?我不问的话,你就永远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了?”纳兰青儿不紧不慢,就等着对方亮白旗投降。
“那……那你别问的太详细了,被他发现了我这脸往哪搁。”纳兰菲儿还是不放心,可现在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先照着她的法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