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所为,与柳大人无关。”疑犯只低低说完这话后便噤了声,直接认罪上前。
“哦?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谁干的?”刑部尚书说完后就看了来者的几人,“该不会是有人滥用私刑,让你被迫闭了嘴吧。”
“大人你可别胡说八道,我们本来就是无辜的!”纳兰菲儿哪能容别人肆意污蔑,也不管这是在衙门,指着尚书大喊就要骂起来。
李一巡一阵头疼就捂着她嘴把她拉到后边去了,好让林渠之和叶芷两人继续和大人交代。
“何人在此放肆!公堂之上你竟然呵斥本官!”刑部尚书正愁找不到出气的地方,正好来了个纳兰菲儿自己撞了上来。
“大人,我们还是先说柳大人的案子吧,其他的事情,也不慌做惩戒。”林渠之恭敬有礼,不卑不亢,又指着疑犯。
“主谋已经抓到,尚书大人可否把柳大人和纳兰大人先释放出来。”
“林公子这话太过轻巧,我还未清楚审问他们,怎么就能放出他们两人。”刑部尚书不紧不慢地走到台下,看了看跪着的两人,“是你们劫走的纳兰家?可有人证明那日事情是你们做的?”
“我已经问过了驿站的守卫,他们所说长相同这两人相同,就光耳上长痣这点,就没几人有吧。”叶芷拉着那人的耳朵就拎了起来,硬扯在了尚书面前。
“哎呦疼疼疼,姑娘轻点。”耳痣耳根子被撕地火辣辣地痛,想伸手捂着的时候,叶芷就放了手下来。
刑部尚书看耳痣也没多少审问的用处,不过是个墙头草,便没有多花心思在他身上,反而看向另一个神色不变的疑犯。
“你说这些事都是你干的?背后可有人指使?”
“无人指示,就是小的自己的主意。”疑犯面上表情不动,也无任何挣扎的意思。
“你要是不说,那就别管我动刑了。你一个小小的平民,怎会想到诬陷柳大人,又怎么会去驿站抢人,当本官好糊弄吗?”疑犯毫无惧怕的意思,更是激怒了刑部尚书,说着就要把疑犯拖到后堂用刑。
“等等。”林渠之先是止住了他的动作,又看了疑犯一眼。昨夜里的审问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会在重刑之下屈服的人,但凡事都怕有个意外,若人给了刑部,后期又出了什么岔子,更是不利于他们现在处境。
“林公子又有什么事情?”
“现在犯人已经抓到,他们也都说了和柳承笙无关,三日之期又到了,您是否该依照规矩先放了他们两位。”
“这……我会向女皇禀告的,不过这件事情还没结束,林公子可别放松的这么早。”刑部尚书放了句狠话下来,便扭头离开,下了公堂。
疑犯和耳痣正要被押走,林渠之却按住在疑犯的肩上,意味深长说了句:“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疑犯自知落在刑部手上,自己性命也难作保。供出李家,自己没活路;供出柳家,她又要在林渠之手里。
左右为难也就只能自我了断了。
“多谢。”疑犯面上闪过一丝苦笑,却又即刻恢复如常。
叶芷像是看出他们两人之间对话的缘由,也不免替那女子有所惋惜。不过做错事情选错路自然是要受惩罚,这是于理不变的道理。
就在他们回去的那日下午,柳承笙就被女皇从牢里放了出来,只是回来的只有他一人,却见不到纳兰凌的影子。
“我爹呢?怎么不见他回来?在后面?”纳兰菲儿一见他回来了,就兴高采烈地准备去迎,可到了门口一看回人只有柳承笙。
“我不和纳兰前辈关押在一起,不过我出来后等了片刻,一直未见他在,还以为他已经回来了。难道他还未归?”柳承笙这几日在牢里呆的连面色都暗了几分,回来在路上多走了几步才勉强有了血色。
大家听了柳承笙的话后,一下子由喜转忧。如果纳兰凌没有被放回来,那又被带去了哪里呢?
林渠之不知柳承笙已经回来了,只是听说了外边的消息,便急急忙忙赶来柳府。
“林公子,此次多亏你们林家,不然柳某还不知要在牢狱里呆上多久。”柳承笙回来后就听叶芷说了这几日林家帮忙的事情,自然对林渠之也客气了不少。
“客气了。”林渠之心思不在于此,匆匆答了两字后就环视了一圈,“果然纳兰老爷没被放回来吗?”
“你知道姨夫去了哪?”纳兰青儿看出林渠之所知不少,便急忙问道。
“听祖父说,女皇把纳兰凌召进宫里了,我以为只是一叙,没想到他还没回来,那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一叙?”柳承笙听后也愁了起来,这一叙可长可短,长的话就等同于扣押了。
纳兰青儿也明白其中意思,一时间没了话接上,也不知后步如何去做。
“不急,过几日就是女皇生辰,到时候我有机会能进宫里再一探究竟。”柳承笙在这几日的事情打磨下把目光放得更远。
“我猜李秉承看上回那事赖我身上不成,恐怕很快又想一计。纳兰前辈现在在宫里至少是安全的,但是我们,怕早就被李家给盯上了。”
柳承笙所说没错,他们为驿站的事情奔波了三日,谁又知道李秉承会不会在这三日里又给他们重新下了什么绊子。唯今也只能提快他们事情的进度来给李秉承造成威胁了。
和林渠之的客套话说完后,柳承笙便打点了一下家里的大小事务。快到落暮时忽然喊了纳兰青儿和叶芷出去。
“哥哥这是要带我们去哪?”纳兰青儿对柳承笙全然相信,只跟着他也没有怀疑。
叶芷同在马车上,想到如今形势,若是带上纳兰青儿出行,多半就是为了让她去见朱迪一面。
“你现在还能叫我一声哥哥,我也永远有你这个妹妹。现在出去只是为了让你见见你们朱家的其他人。”柳承笙掀帘出去唤马夫加紧速度,探头回来后便说,“等你到了便知。”
夜里一路疾驰,潜行在黑暗里不知行了多少路,纵驰的骏马终于有了要停下的意思。
“到了。”本在闭目养神的柳承笙睁开了眼,朝外面一看,便是他熟悉的地方。
朱迪早得了柳承笙和纳兰青儿要来的消息,破天荒的开了屋门坐在门外候着。
“朱公子在赏月?”柳承笙拱手而入,随着朱迪的视线望上了星夜。
“月缺有再圆的时候,可人缺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难怪这么多人都见月思乡思亲友。”朱迪从椅子上伸了个腰活动了一二后便见到柳承笙身后跟着的两位女子。
一位是叶芷,他已经见过不止一次,还有一位,自然就是柳承笙同他提到过的纳兰青儿了。
“你是青儿?说起来我应当算是你的表兄。”朱迪见到纳兰青儿后,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但语气里已透露他的惊喜。
“表兄……”纳兰青儿说话间仍有迟疑,“没想到这下我有两个哥哥了。”
“进去说话吧。”柳承笙没有给他们太多寒暄的时间,让一行人都进了屋子后就关上了大门。
“柳大人今日来是想说地图的事?”朱迪自从被柳承笙摸清底后,说话也直接很多,更不用装疯卖傻。
“是,青儿我也带来了,你们朱家的人。所以地图的事你不管和她说也好,和我说也好,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果。李秉承已经频频对我下手,若是让他知道了你的存在,恐怕更是危险,我们应当先下手为强,把他的底牌给夺了,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柳承笙摊开一张图纸,把之前记忆里的东西全都画了上前。
朱迪听后也未说话,沉吟片刻后徐徐说道:“所谓宝藏,虽然我守了它多年,但我心里越来越有一个预感,它宝藏所藏的东西,怕是和我们想的都不一样。”
“什么意思?”纳兰青儿来之前也听说了来龙去脉,知道这宝藏与她朱家有关,是天启的大秘密。
“在没去过那里之前,我也不敢贸然说什么结果出来,还是先把这张图纸给填补完全吧。”朱迪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方才所话产生了怀疑。
连朱迪都未多说,其他人更理由没发表其他意见,皆沉默不语。
“今夜也晚了,各位先回去吧,我能见到朱家唯一直系血脉,也算是替那几个老头子了了一桩心事。”朱迪看气氛一下被他给压制下去,忙开了口想缓和缓和。
今日柳承笙也只是想把图纸给他,让纳兰青儿见他一面,现在事情都完成,他便也点头放心离开。
谁能想到,今夜过后,又是一场风雨。
次日一大早,柳承笙正备马要去上朝。外面就呼啦啦的来了一圈官兵,正如那日来抓他和纳兰凌的时候一样。
柳承笙只知李秉承会向他下手,只不过没想到这日来的这么快。
“柳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来的人是刑部的手下,见柳承笙也没客气,脸上淡漠,带着人就围住了柳承笙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