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对京城最熟悉的两人还是林渠之和纳兰青儿,但一想到纳兰青儿的身份,叶芷便没把她算进去,自己跟着林渠之就去了地点所在。
到了纸条所说的地方后,叶芷发现这里一连几间屋子都长得大抵相同,只不过大门的颜色有些异处。
“按纸上所指,看来就是这里了。”林渠之和叶芷顿下脚步后,却不知该向哪个门进去。
“找他时需向门口提前一日留下字条。”叶芷读了耳痣在纸背上留的话后,却拧起了眉头。
“如何等的了一日,明日若是不能把犯人交到刑部去,柳承笙的案子可就要判下来了。”
林渠之也有些犹豫,若是带人来抓,又怕动静太大,扰了那人,被他得了空子再跑了就难了。
“那我们晚上守着,现在先留下字条。”叶芷看了四周一圈,没人进出往来,他们在这里待得久了,若是被人看见反而更遭嫌疑。
“你的意思是?”
“守株待兔,他白天未必就呆在这里,为了避人耳目,他可能是晚上才来,反正无论如何,今日总是会露面的。”
“好,就如你所说,我们上屋顶。”林渠之说罢便提着叶芷肩膀施身上了屋顶,好在今日太阳被多云给收住了,不然他们也不能安心伏在上边。
虽是有些冷清无聊,但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他们一直留心底下,生怕漏了一个人过去,而藏身之处又正好能对着他们放下留信的位置。
夜幕很快降临,他们趴在屋顶一动不动,身子也都快僵了。林渠之看了看夜色,再等下去,恐怕要到子时。他倒还好,以前剿匪的时候,他和部下趴在草丛里便是一天,可叶芷却显然有些撑不下去了,眼皮不住地上下贴合,头也一点一点的,险些敲在了屋顶的砖瓦上。
“你说那人还来不来啊?”叶芷想要活动一下手脚,感觉都快麻了,便换个姿势,可脚下一动,就踢到了一块瓦片,它顺势就溜了下去,打在了地上。
安静的夜里,这一声便打破了街道气氛。
“我……”叶芷刚要出声时,就被林渠之捂住了嘴巴。
“嘘。”林渠之眼神朝底下一示意,忽然学起了猫叫。
“又是野猫,吓了我一跳。”底下人声让叶芷眼前一亮,说话的方向正是他们放信的位置。
听底下几乎没什么动静,林渠之悄悄按住了叶芷,自己则是稍向外爬了些,只露出能看到底下的位置后就没有再动。
没多久,底下脚步声又起,随之而响的开关门声,把寂静又归还回来。
底下的动静都尽收在林渠之眼下,看着对方从左二间宅子进去了,便朝叶芷打了个手势,翻身下了屋顶。
“是那间屋子。我想了个主意,你去敲门,把他引出来,然后我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好搜着。”来的人只有他们两个,林渠之也就便只能先想到这个法子。
主意商量定后,叶芷看着林渠之又翻墙进了里面,她倒数下五十个数后,便大声开始敲起了大门。
“有人吗,有人吗?”
叶芷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声响,一下敲得比一下重,再到后面都快用脚踹起来了。
“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门。”出来的是一个面相和善之人,没有耳痣长得恶狠,若不是方才林渠之和她形容了那人的身材外形,叶芷就该给他骗过去了。
“我……无依无靠,流落在这里,身上又没有钱财,太晚了能否借住在这。”叶芷在敲门便已经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故意弄皱衣衫,就是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
“不行,我家里不大方便,我给你银子,你自己出去找个地方。”那人说话虽然客气,但手里的动作毫不含糊,下了力就要把叶芷推出去。
“这么大晚上,我上哪去找客栈,您行行好吧,让我进去歇个脚。”叶芷哪是省油的灯,她跨了一个脚进去,可就没这么容易再拿回来。
“我这不能呆,你说你怎么就听不明白……”那人还完全说完,脸上忽地撕去了方才的和善,面上一紧。连叶芷都没顾上,就转身对后下了狠手。
“是谁?”
他猜到叶芷和偷袭他的人都是一伙,自知中计,想要再向叶芷伸手却被林渠之拦着不能有其他动作。
混在黑夜里,两人便交手起来,可疑犯怎么会是林渠之的对手,三两下就招架不住,再多几招下来连连中招还摔倒在地。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在暗地里下绊子吗?这么几下就不成了?”林渠之见他倒地,上去便是一刀,直接伤在了他的手腕处,让他不敢再动。
“你们是谁派来的,连我也敢动,我背后的人可是……”他话一说,突然收住了嘴。
“是谁,说。”林渠之用他手里的匕首上前,直接抵在了他的心窝处。
“我会这么容易说出来,阁下未免太天真。”他眉头一紧,自然是感到了手心传来的阵痛,但却咬着牙什么消息也没说,看上去比耳痣还难说话。
“看起来,你是嘴挺硬的,那她能不能让你开口呢?”林渠之用绳子把疑犯扣后,就从屋子里拉出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只着内衫,衣着发饰有些凌乱,但依然可见容貌不同俗品。她出来后见疑犯被林渠之所伤,还流了不少血在地上,带着三分怕三分委屈四分心疼就想扑上去。
“别乱动,我对女人可不会留情的。”林渠之瞪了女子一眼,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连叶芷都看不大下去,心里只在默念林渠之至今没有女子跟随的原因。
“你别对她动手。”疑犯一见林渠之威胁起了那女子,即刻便急了起来,想起身却被缚着不能动弹。
“我对不对她动手,还不都是看你怎么做。你如果愿意说,我自然什么也不会对她做,但你要是不愿说,那我就……”
“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疑犯把脸扭了过去,想避开林渠之的目光,却忍不住又回头看向那女子。
“你不说主犯也行,只要去刑部那说,这些事都是你干的,与柳大人无关,再把话编圆胡了,我就放了你。”林渠之也没打算真能挖出背后黑手来,现在能把柳承笙和纳兰凌平安救出已是万幸。
“好,我答应你,明日一早就随你去说。”疑犯听后毫无犹豫之意,立马答应了下来,“不过你要保她平安,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这嘴什么时候就会把不住乱说话了。”
“按你所说,我会派人看着他,你跟我们就走好了。”林渠之看了叶芷一眼,两人一左一右走在疑犯身边,把他拉回了柳府里。
天还未亮,柳家就人声闹了起来。终把疑犯抓到,谁都高兴地马上从屋里跑出来,连觉也睡不下,轮番盯着疑犯和耳痣两人,盘算着天亮之后就推送到刑部去。
这大概是这几日里,大伙最期待盼着天亮的一天。三日之期,前几日谁都提心吊胆,看着夕阳下去的时候,便觉得又少了一分希望。
天初明,刑部衙门的人方一到位,就听外面鼓声响起。
“谁大清早击鼓鸣冤,你先去把大人喊起来。”衙门里的侍卫都未醒个明白,打着呵欠就去干活。
到门外见到不少男女绑着两个蒙着眼罩的人,气势汹汹地,倒不像是来报案,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你们干什么的?可知这个鼓不是谁都能乱动的。”侍卫见的世面也多,没被叶芷他们所唬住,反而先质问起来。
“柳承笙一案,三日之期已到,我们这是给他来送结果的。”林渠之一脚就踢在耳痣的后背,让他摔了个哏呛。
“谁让你们滥用私刑的……先进去再说吧。”侍卫刚想发火,就见到林渠之带着杀气瞪着他,一时之间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咽了咽口水就把要说的事都吞了回去。
刑部尚书已坐在高堂之上,正等着报案人来的时候,见着;两个熟悉面孔。
李一巡和林渠之,这两张脸他还是认识的,不过其他人,他倒是眼生。
“林公子出面,还不知是有何事?”
“这不是柳大人的案子吗?三日也到了,老爷子让我给您送个‘结果’来。”林渠之把带来的两人面罩拿下,一把推到了最前面。
“这是?”听到林渠之所说,刑部大人也是脑袋大了起来,这件案子本可顺利将柳承笙治罪,就是因为林家出了面,这才多拖了两日。
“上次翻案的带头人。”林渠之一说完后,便两脚踢在他们膝盖背部,两人顿时双双跪了下来,“还不快速速同大人交代清楚。”
认错的事,耳痣最为“在行”,一见能让他说话了,马上服软说道:“都是小的错,看那驿站的守卫不顺眼,就找了人揍了他们一顿,没想到随便报了个柳家名字,还给柳大人惹下麻烦。”
“哦?是吗?那另一个证人呢?又有什么证词?”刑部尚书也不慌忙,想等着两人说完再寻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