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攸看着肖锦言,伸手掐了掐那白皙柔软的脸蛋,“小锦言,你一直这样说话,没被人打过吗?”
肖锦言不躲不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吧。”
沐祈攸心满意足收回手,果然故作成熟的小女孩什么的就是讨人稀罕啊。
教学楼内阴冷昏暗,外面的阳光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完全透不进来分毫。
宣传栏正好在教学楼入口处,那里光线还好,可是一旦进入走廊,两边都是紧锁着门的教室,几乎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整栋教学楼里似乎只有两个人的存在,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肖锦言一边走一边找灯的开关。
沐祈攸本来在优哉游哉走着,注意到他的举动,奇怪地凑了过来,“你在找什么?”
“开关。”
沐祈攸思索了一下,在一直贴着墙走的肖锦言再一次因为凹进去的教室门而险些跌倒时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似乎夜视能力不太行。
“噗嗤,哈哈哈哈……”沐祈攸看着狼狈的肖锦言,忍不住大笑起来,声音回荡在走廊上,逐渐变得缥缈。
“你笑什么?”
“唔,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沐祈攸拽起肖锦言,“在这站好,看姐姐的。”
她走到一边,看准一间教室,眯起眸子,狠狠一脚踹在门上,“乓!”
铁质的门在剧烈的冲击下,往里面凹了一大块,肖锦言抬头,一个深深的印子留在了门上。
抬头看了一眼突然亮起的灯,肖锦言面无表情,“声控?”
“对啊,刚进走廊我就发现这里面回声不太对劲,我们的脚步声被这条走廊吞了。”
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沐祈攸甚至还故意闹出了一些动静,但是走廊里的声音,似乎始终保持在一个区间内。
就连刚才她的笑声,都被走廊震荡的模糊不清。
她没有去找开关,是因为她在这样的黑暗中完全可以视物,她其实并没有太关注这方面。
“那你踢门就有用……”肖锦言看着那道门,脑中灵光一闪。
“破坏了这走廊的传声体系嘛。”沐祈攸轻轻敲了敲那道门,门剧烈震颤,肖锦言这才发现凹进去的部分已经有了破损。
深深看了一眼一脸轻松,笑的轻佻的沐祈攸,肖锦言先一步走在前面,脚步声似乎更重了一些。
沐祈攸笑着跟了上去,轻轻哼起了小调。
两人很快到了三楼。
一到三楼,沐祈攸就感受到了一阵恶寒,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沐祈攸冷不丁开口,“小锦言,你害怕老鼠吗?”
肖锦言心头一动,目光却始终落在不远处。
冷白的光使整条走廊都有些泛青,此刻除了两人的呼吸声,还有一些细小的声响。
实验室的门牌挂在门上,红色的黑体字在这样的氛围下,怎么看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啪!”一声脆响,肖锦言被沐祈攸一巴掌拍的差点摔倒,“问你话呢!一声不吭吓唬谁呢?”
沐祈攸的声音丝毫没有收敛,一如既往的嚣张话语瞬间传遍了整条走廊。
肖锦言站直了身子,竟然从这声怒喝中察觉到了一丝惧意。
扭头看去,沐祈攸依然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肖锦言沉默的看了她半晌,没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为什么要来实验室?”肖锦言站在原地,没有回答沐祈攸的问题,反而问道。
沐祈攸眯着眸子看着肖锦言,突然咧嘴一笑,“你今天没在卫生间看到什么?”
她笑的不怀好意。
肖锦言瞬间想起中午她逼着自己进卫生间拍纹身的事,脸颊微微发烫,不由得移开了目光,“没有。”
“哦。”看着肖锦言不自在的神色,沐祈攸眸子幽深,“可是我洗澡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脏东西。”
“老鼠?”
“是啊,从马桶里面钻出来的老鼠幼崽,雾气里面我看不太清楚,只是一小窝钻出来有些渗人。”
“你做了什么?”
“我倒了草酸,然后冲了水。”
“……”
肖锦言看着沐祈攸,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话。
“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眼神不太好,我也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所以你假设……这是真的?那实验室里的声响……”
沐祈攸唇角勾起,却不掩冷意,“从惧怕老鼠药到卫生间里的老鼠幼崽……我本来只是有些猜测。”
“但是,我的教导员进了卫生间以后,濒临溃散的身形基本恢复,他的身体在恢复那一段时间是温热软滑的,再加上……我扯住黑影时,那一声尖叫……这么几点联系起来……”
她声音悠悠,不自觉拉长了语调。
“你说,老鼠在这个副本占了一部分内核的概率有多少?”
“百分之九十。”肖锦言目光沉沉看向实验室。
“那为什么是实验室?”肖锦言眉头微蹙,白天他们在外面查探过,虽然因为副本要求,他们忙着赶回宿舍,却也还算仔细,除了夏暮雪发现的那些线索,他们别无所获。
沐祈攸看着肖锦言,“你真想知道?”
她话音刚落,人已经朝实验室走去。
肖锦言连忙跟在她身后,“你说。”
“我猜的。”沐祈攸戏谑地笑着,脸上的笑意还未沉淀,她一个旋身抬起脚,一脚踹在实验室的门上。
“乓!”漂亮利落的回旋踢之下,走廊里又是一声脆响。
这一次,铁门直接被踹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沐祈攸慢慢收回脚,眯起眼睛透过那个洞向里面看去。
惨白的光在里面透射出一个不太规则的白圈,沐祈攸皱着眉,“教导员,开门,不然我要破门而入了啊。”
肖锦言看着嚣张跋扈的人,嘴角一抽,心说你不是已经破门了吗?
没见过闯boss老巢还那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
沐祈攸完全没有身为“猎物”的自觉,“砰砰砰”把门拍的震天响,“诶,你有本事引我来,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苟在里面。”
铁门剧烈颤动,肖锦言默默站在一边,目光投向远处,尽力无视这人的粗暴行为。
“吱呀……”终于,铁门不堪受辱——也或许是教导员都受不了这家伙的聒噪,总之铁门就这样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沉闷响声,缓缓打开了。
肖锦言挑了一下眉,心想这实验室如果真有教导员,那它被堵在这里也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