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渐打开的门，沐祈攸挑了下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校服口袋，塞了一个小瓶子在肖锦言手里，这才扭头钻进了房间。
偌大的实验室，窗帘紧闭，只有从门口照进来的灯光。
沐祈攸毫不犹豫朝不远处的实验台走去。
越靠近实验台，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越明显，沐祈攸一边走，一边注意着站在门口的肖锦言。
到达实验台前。她找到大灯开关，打开了做实验用的灯。
顿时明亮的灯光以实验台为中心扩散开，把整个实验室的构造都照的一清二楚。
肖锦言看着转过头来对着他笑的沐祈攸，挑了下眉，径直走到实验台前。
实验台上反射着冰冷的光，看清楚实验台上的东西时，肖锦言皱紧了眉头。
那是一堆被解剖得乱七八糟的小白鼠。
肢体残缺，血肉分离。
开膛破肚的，四肢断裂的，缺眼睛少耳朵的，甚至尾巴被切割成十几段的……多不胜数，白鼠的各种惨状让人头皮发麻。
更让人浑身冒冷汗的是，这些小白鼠还在动，在沐祈攸他们看来，就是一块块碎肉在实验台上蠕动。
沐祈攸脸色白了一瞬，她迅速移开目光。
肖锦言看向倚靠在窗边的黑影，眸中泛起一丝幽蓝的光。
光芒隐藏在漆黑的眸子深处，黑影却是直勾勾“看”向了这边。
肖锦言松了一口气，“这是我的教导员。”
沐祈攸动了动鼻子，其中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甚至盖过了一桌血腥。
“你怎么知道？”沐祈攸挑了下眉，且不说她不确定她的教导员身上还有没有蒜味，即便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怕她也不能嗅到那味儿。
肖锦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直接朝教导员走去。
沐祈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在肖锦言快要走到教导员面前时，她才突然开口，“我知道了，你眼睛不好使，所以鼻子特别灵是不是？那你的听力怎么样？”
肖锦言脚步一顿，扭头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
教导员看着肖锦言朝自己靠近，身形颤抖起来，沐祈攸看着那身影，莫名就觉得它似乎很高兴？
肖锦言走到黑影面前，抬手直接抓住它的手腕部分，“你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又想让我们做什么？”
“死……学生都该死。”教导员的声音低哑无比，冷沉的语调好似指甲刮在黑板上那样刺耳。
肖锦言放开了手，“你不会让我死，你这么喜欢我，所以你会保护我吧？”
黑影仿佛丢了魂，淡淡“嗯”了一声。
沐祈攸：……？
与此同时，沐祈攸的直播间热度已经窜到了第五，顾宸看着剧情的发展，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家伙都有点神奇。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很快，热度再次突破瓶颈。
顾宸这次留意了一下观看人数，被那不太起眼的88亿闪瞎了眼。
直播间顶部金灿灿的的数字从“5”变成了“2”。
顾宸喉结滚动了一下，若非大佬重置再来的条件太过苛刻，他都怀疑这个丫头是八九级大佬废号重练了。
这样缜密的心思，这么果决的行动力，在副本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身侧是观众们的讨论声，似乎所有人都有些郁闷。
“这里不是单人剧情吗？这两个人怎么还在一起？”
“副本终于被逼出bug了？”
“怎么回事啊？这是攻略npc？”
“也没看这女娃做了什么啊，怎么回事？”
“隔壁直播间里，二级玩家死了两个，初级玩家死了四个，都是在教学楼里找房间找错了，碰上了学生的冤魂。好不容易有人摸到实验室了，居然被自己的教导员解剖了……啧啧，那场面……”
“笑死了，有一个新手因为太黑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还昏迷不醒。”
“这个肖锦言是不是用了天赋？教导员的眼睛刚才好像有一瞬间变成蓝色的了。”
“……”听着身边的讨论，顾宸拧紧眉梢看着直播界面，抿起了唇。
第二环节一般新手玩家都找不到大boss教导员，在教学楼里就会碰上学生的冤魂，被学生搞死。
误打误撞找到实验室的，若是不能回答教导员的问题，就会被教导员残忍解剖。
怎么到了这两个人这里，一切都变了？
“我有一个问题……桀桀，你必须回答我。”刚这么想着，直播界面里，教导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嘈杂的直播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教导员的问题各不相同，大部分关乎它们的执念，这可是完美破局的线索。
肖锦言冷漠抬头，收回自己的手，用湿巾擦了擦，“你说。”
“我是什么？”教导员的声音变得缥缈，这句话在实验室里荡开，实验室的门猛然关上，似乎放下了一道闸门，实验室里顿时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肖锦言微不可闻皱了一下眉，扭头瞥了一眼实验台，“是因为老鼠死亡的教导员。”
“谁杀了我？”
教导员又问。
肖锦言抿唇不语，沐祈攸刚想上前，这才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一切都静止了，只有肖锦言和教导员可以动作，肖锦言盯着教导员，抿了一下唇，“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拒绝回答。”
沐祈攸：……
教导员：……
似乎是没想到肖锦言这么难缠，教导员沉默了许久，才郁闷地抓了抓自己头，“滚吧。”
沐祈攸挑了挑眉，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教导员露出暴躁的情绪。
之前自己怎么招惹，那群教导员要么嚣张要么怯弱，这个倒是有些特别。
肖锦言深深看了教导员一眼，拉着沐祈攸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沐祈攸看了一眼还倚在窗边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它会跟上来的。”肖锦言眸中闪过一抹深意，“再说，在这里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个信息。”
“那哪里是信息啊，那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沐祈攸不满地撇了撇嘴，老鼠的事情她验证了无数次，早就八九不离十了。
肖锦言垂眸，不说话了。
——直播间内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有人咽了咽口水，喃喃开口。
这一句呢喃，好似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在安静的直播间里荡起了涟漪。
“是天赋作用吧，我刚也看到了，肖锦言眼睛里也有一抹蓝色，卧槽什么天赋啊，能让boss让路？”
“这个人的天赋等级直接作用于副本npc，初始等级肯定不低于a级，看来这一次，新手通关副本的可能性很大啊。”
顾宸盯着直播界面，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压迫感。
他扭头一看，一个人站在了他身侧。
那人全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身形高大，往旁边一站，许多人都下意识远离了他。
“这种副本里使用天赋，还刻意组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人轻声呢喃，眸子却始终看着直播界面。
顾宸想看清楚他的脸，却发现自己虽然看清楚了却怎么也没有留下印象，他心中一颤，这是一名高级玩家，至少是七级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