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虽然人在这里,但医院那边也是留人了,不然他不会安心在祖宅这里跪着。而白悦笙虽然是墨谨彦的妻子,但是墨家的人没几个是认可她的。老爷子那边有什么消息,自然传不到她的耳朵里。早上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医生说的那些话还言犹在耳。只希望老爷子也能挺过去。墨谨彦摇了摇头,“还是那样,得等他老人家醒来。”
现在一切能做的也都尽力了,但是人就没有苏醒。老爷子的岁数摆在那里。将近百岁老人,哪里禁得起这么大的波折?其实今天在这里跪了一整天,墨谨彦也冷静下来了。总归……要先有最坏打算的预期。虽然这很残忍,很痛。白悦笙很早就发现,墨谨彦就是这么个习惯,当他EMO了,就喜欢垂眸,试图一个人慢慢去消化心里的难受。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呀!白悦笙主动伸手,拉着他到旁边的红檀木椅上坐下。不得不说,这个天气碰到这种红木桌椅的那一刻,凉飕飕的简直沁人心脾。但墨谨彦却是不痛不痒没半点反应。白悦笙努力学习着他的淡定。将饭菜全部端出来,然后把碗递到他手里。“我的墨先生只是跪了一天而已,手又没跪,难道还需要我喂吗?”
墨谨彦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你的手都冻冰了。”
白悦笙闻言,下意识地收回手。墨谨彦却不依不饶,“下次让人送过来就好,你不用亲自跑这一趟,我在这里把所有事情交给你去奔波,你已经够劳累了,何必多跑这一趟?”
白悦笙努着嘴,心里是有委屈的,“你也知道我已经够劳累了,为什么连让我陪你吃顿饭都不让?”
墨谨彦顿时吃噎。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口吻过于严厉。他缓了缓语气,“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冻着了,你体质也差,最受不得冷风了,万一你病倒了,你是想让我愧疚吗?”
他这么一解释,白悦笙心里才好受点。但是小脸还是拉着,“你也知道我是受不得冷风,也就是在门外下车这点距离而已,它就是要这么冷我也没办法,一路上车上都开着暖气了。”
这点墨谨彦倒是相信的。这么多年的相处,白悦笙的身体情况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光是体寒这个问题,他都想了不下百来个法子帮她调理了,但还是效果显微。好在他罚跪祖宅祠堂也不过三天而已,顶多让她奔波三天。只是他又白白心疼了。端起白悦笙递来的碗筷,他咽着心酸夹着苦涩,再美味的佳肴都形同嚼蜡。原本看到两副碗筷的时候,还认为白悦笙会是跟他一块吃。结果白悦笙压根不着急吃饭。而是挪了一张椅子过来,然后跟墨谨彦的椅子并排坐着。下一秒,墨谨彦整个人的重心微微往后倒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他无奈失笑问。“你管我……”许是因为刚才的小争执,白悦笙的脸色还是些微板着的。但手底的动作却是出卖她了。她抬起墨谨彦的双脚横放在她腿上,然后动作轻柔地给他按摩着。跪了一整天,墨谨彦刚才起身的动作趔趄着,走路都费劲。这会儿被白悦笙一捏,顿时直通天灵盖的酸爽。但是他只是最开始微微皱了一皱眉头。而后便侧头黔笑地看着白悦笙那默默的关心。“你还笑得出来,我就该躲在家里,带着几个小的一块笑话你,长这么大的人还被罚跪,传出去都丢人。”
她越是数落着,这心里就越堵。明明墨园大火又不是墨谨彦能操控得了的事,为什么最后全成了他的错?出事的人,人人在找墨谨彦。现在事情发生了,悲剧酿成了,一群墨家“大佬”就会跑出来兴师问罪了。出事的时候他们在哪儿了?越想越气,白悦笙怒不可遏地往墨谨彦大腿上一拍,“你们墨家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连带着把墨谨彦也给骂进去了。谁让他不识好歹。她本来就满腹怨言,他还嫌这嫌那,废话这么多!不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