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墨瑗瑶皱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向往的神情。甚至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她是排斥的。果然隔了一会，她巴巴地抬头看着林暖阳，“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守着我们的家？”
在她认定的这个“家”，她只有林暖阳一个亲人。所以此时的墨瑗瑶，说是把林暖阳当成共同陷在深海中彼此的浮木也一点都不为过。此时林暖阳的态度，是她汲汲想要了解的。她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想要等林暖阳的回答。林暖阳当然知道她现在的情绪不稳，心理更是脆弱得禁不起一丁点伤害。在墨瑗瑶情绪发作之前，他赶紧先解释：“哥哥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谨彦哥哥的想法。”
“谨彦哥哥……”墨瑗瑶的眼神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黯淡了下去。转眸看向一直站在旁边不发一语的白悦笙。“你是来传话的吧？”
一派死寂的洞悉，根本不是属于墨瑗瑶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但白悦笙就是确确实实的从墨瑗瑶身上读出这种感觉。不过仔细一想，墨瑗瑶似乎也没说错。“其实前几天我就想找你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什么好纠结的。”
墨瑗瑶笑了，“早在被发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被处置的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拖了这么久都没把我交出去。”
也是墨谨彦没想好怎么处置她，不然她哪里有时间在背地里安排人手，成功从墨家溜出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把你交出去。”
墨谨彦的嘴不擅长解释，所以很多事容易被人误解。但白悦笙不这么想。人长了嘴，有话不明白就得说到明白。“前些天他一彻夜不眠，就是因为他想不明白该怎么安置你，说到底你是他的妹妹，他做不到对你手足相残，但是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墨家的事，要说心无隔阂的继续跟你朝夕相处，说真的换做谁都做不到，所以……”她沉吟了片刻，“听说你虽然没上过学，但是这些年长年各种家教给你上课，你的知识并没有比在校生落下多少，甚至成绩还挺优异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哥说可以安排你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
这个方案显然不在墨瑗瑶的预料当中。她怔忡了好半天才讷讷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不是应该给我问罪吗？出国留学算是对我的处置？”
“我说过了，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处置你，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也不过是上一辈人恩怨下的受害者，他不想这些恩怨继续蔓延下去。”
白悦笙蹲下来，让自己的眼睛跟墨瑗瑶的视线齐平。“以你的聪明才智，留学回来你还有广阔的一方天地可以大施拳脚，你不应该把余生局限在这个已经被人遗忘的旧房子里，瑶瑶，你就听你谨彦哥哥一次，出国吧。”
话说到这里，墨瑗瑶心里其实比谁都要清楚。墨谨彦是真心在替她打算，也是为了避免墨家人要她出去交代。出国，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是……她的一辈子都因为这个旧房子而起，也因为这个房子而困。她能走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