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岩石异常湿滑,稍不留神就会滑倒在地。
凌梓翔抱着叶娉依,那两个请来帮忙搜寻的男人搀扶着凌梓翔,帮忙打着手电筒刺破迷雾。
终是费劲辛苦地从崖边走了下来,到了湿漉漉的草地上,一个男人敲开了一户居民的家门,用当地话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般,然后让凌梓翔抱着叶娉依进了屋。
屋主拿了一身干净的女式服装让凌梓翔给叶娉依换上,然后端了一碗热姜汤过来准备让叶娉依喝下。
但原本满脸苍白的叶娉依此刻两侧脸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嘴巴紧闭着没有睁开。
“依依?”
凌梓翔感到不安,他抬手抚上叶娉依的额头,滚烫得让他一哆嗦。
屋里的女主人也连忙抬手过来摸了摸叶娉依的额头还有脸蛋,只是她的神色却异常慌张,对着凌梓翔唧唧歪歪说着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旁边凌梓翔带来的男人听得女主人的话,整个人都僵住,脸上的肌肉都紧张得开始抽搐:“她烧得太厉害了,这是脑积水的症状……必须赶紧找医院治疗,不然很快会转成肺水肿,那是要出大事的!”
凌梓翔搂住叶娉依的手怔住,那握着姜汤的手一直在哆嗦,明明只有大半碗,却已经摇晃得快要溢出来。
“扎西叔……那您快送我们去医院吧……”
叶娉依在怀中如熟睡的小猫般低喃了一声,将失神的凌梓翔拉了回来,他放下手中的姜汤,恳求那位男子。
扎西是凌梓翔包车从市中心开过来一路寻找叶娉依的车主司机,在一个旧镇老车站,那位载过叶娉依的大巴司机打电话说有个形似凌梓翔要找的女子去了断情崖,凌梓翔这才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途中遇上暴风雨,扎西准备往回开,但被凌梓翔强令扼制必须继续前行,并且给他双倍的车费,扎西一咬牙也坚持着往前开,车上玻璃都被飞石砸出几个大窟窿,但好在两人都安全到达了断情崖附近。
“雨后路面湿滑……现在的泥泞道路……不适合开车啊……”扎西摇头,现在出车太容易出车祸了。
“我再给你一倍的车费,我们现在必须去医院,人命关天啊!”
凌梓翔抱着叶娉依都差点跪了下来,他对着扎西大声说着,怀中人的温度愈来愈高,都快将他的衣服烫出一个窟窿。
她生命垂危,他像惊弓之鸟般,束手无策,无比害怕那未知尽头的恐慌和惊怖。
扎西终是同意出车往回赶,倒不是为了那多一倍的车费,而是叶娉依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糕,看得他惊心胆颤。
他的老婆,就是烧得过高最后抢救不及时直接走了……
“先去镇上一个卫生所,这边最快的车程也要一个小时……”扎西说着,帮凌梓翔一起将叶娉依抱上了破旧的面包车。
千疮百孔的破车,根本无法抵御无孔不入的寒风。
凌梓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紧绷住心底那根弦的,他抱着叶娉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滚烫的耳畔喊着她的名字,一起诉说着他们相识的过往,还有那浓烈的歉意。
叶娉依并没有完全陷入昏迷,凌梓翔说的话她都听得到,只是自己昏昏沉沉中没有力气去回应他,只能勉勉强强发出一个“嗯”的声音,表示自己并没有昏睡过去。
颠簸的路程,带着全车人焦急的心,一块巨石拦在狭窄的道路中央,挡住了他们前行的方向。
扎西停住车,满眼无奈和歉意,扭头对着凌梓翔说道。
“打个电话给家人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