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宁从金玉苑出来后,就唤人去备了马车。
一路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她才长出了一口气,但脸上却没有半分轻松之色。
“小姐,太好了,您先前不是说夫人的嫁妆要不回来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几句话就要回来了。”瑞雪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起来。
却见自家小姐神色有些奇怪,她又靠近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萧棠宁心中自是因为能要回母亲的嫁妆而开心,但是想到马车去的是祁王府,她就开始坐立不安。
想到这些日子,她在祁元湛面前的所有镇定自若在他的眼里全都是笑话。
她揪住袖口,死死咬住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今日这事能这般顺利,多亏了他,我于情于理,也该去谢谢他的。”
“是。”瑞雪连忙点头道,这清风居和百草堂,夫人临时前还在念叨着,小姐这次来京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拿回这两个铺子。
只是之前一提起此事,不管是刘氏还是老太太,都是云淡风轻地转移了话题。
小姐还因为这事,伤心了好久。
眼下好了,看来那什么祁王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腿瘸了,但是用处大。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祁王府了。
不等她们下马说明来意,那门房看见是萧府的马车,又看下来的女子容貌极佳,顿时殷勤地领着人往里走。
“是三小姐吧?里面请!”
萧棠宁微微颔首,就和瑞雪往里走。
祁王府是个极大的庭院,但是一路往里走,遇见的人却极少。
甚至可以用清静来形容。
“三小姐来了!快请。”
门房领着她上台阶时,刚好祁清正从主屋出来,他急急拱手对着萧棠宁行了一礼,后又抬手又将门推开,伸手示意她进去。
萧棠宁朝着他点了下头,也没多想就往房内走。
一入屋内,顿时有一股熟悉的苦涩药香,扑面而来。
萧棠宁心头一跳,旋即快步往里走,脚尖一转过那扇雕着梅兰的楠木屏风,便见男子坐在床榻上,背对着她更衣。
萧棠宁浑身僵住,脸颊后知后觉地涨红了,刚想低着头转身退出去。
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祁清来了。
低低唤了一声:“将那外袍拿过来。”
祁元湛系上胸前衣襟的动作一顿,突然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奇怪,他微微侧眸,掀了下那双半阖着的凤眸,朝着屏风处瞥。
与此同时,手上的腰带已经用力地甩了出去,腰带缠住那人的腰身,猛地一收紧。
萧棠宁脚步一阵踉跄,就腰间缠上的那腰带带着往床榻边扑去。
下一刻,顿时有一只大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被压在了锦被上,她整个人都僵住。
祁元湛压低身子,虎口只要用上力气,就能轻易捏碎身下人的咽喉。
鼻尖却在这一刻突然闻见一股淡淡的幽香,祁元湛愣了下,猛地抬头。
猝不及防间撞进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里,他的手掌顿时一松,旋即直起身子,不可思议地眨了几下眼睛。
少女白着一张小脸,僵硬地躺在床榻上,黑白分明的杏眸瞪得大大的,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眶已经惊得通红一片。
祁元湛心头微恼,视线落在她白嫩的脖颈上那一抹嫣红上,他伸手半空的手掌又缩了回去,颤声道歉道:“我不知是三小姐。”
听见这话,萧棠宁才堪堪缓过神来,她急急爬起身子坐起来,摇头道:“是我打扰殿下了。”
话罢,她对着男人福了福身子,目光刚好落在他的身上,他本就仅一袭白色单衣,衣襟大开着,露出大片精瘦的腰腹。
萧棠宁脸颊顿时烧红,站在床榻边低头,看着地板一言不发。
祁元湛意识到这一点,急忙将身上的衣衫系好,大手扯下一侧的外袍穿上。
这时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祁元湛侧头看着少女一阵白一阵红的脸颊,顿时心中玩意大起。
这几日,他一直在等她来看自己,可这女人竟然直到第五天才来,实在是该罚。
想到这里,他顺势床榻一躺,又扯过一侧的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盖好,这才对着萧棠宁道:“三小姐还记得山洞那夜的话吗?”
萧棠宁点了点头,就听到房门外的祁清禀告道:“主子,秦太医已经煎好药了。”
萧棠宁坐在床榻前的矮凳上,用帕子给祁元湛擦拭了下额头上虚无的汗,听见开门声,这才慢慢地起身,转身朝着屏风外看去。
年过半百的秦太医,在瞥见房内还有一个女子时,脚步一顿,突然认出这少女就是上次在行宫时,救了祁王的萧家三小姐。
他将还在冒着热情的药碗放在一旁矮几上,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三小姐。”
“见过秦太医。”萧棠见见完礼后,就退到了一侧。
秦太医掀开锦被,又查看了一遍祁元湛的双腿,最后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看样子,他的演技成功骗过了太医。
萧棠宁有些好奇,毕竟这秦太医可是太医院属里第一把手,常日里负责的是景元帝的龙。
此刻景元帝派了御用的太医来祁王府,足可见陛下对祁王的重视。
“这药就劳烦三小姐喂殿下喝下,”祁清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一下子房内又只剩下二人了。
床榻上的男人身上的气场实在是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萧棠宁伸手摸了下药碗边沿的温度,还是烫得很,本想喂完药,就直接告退,可眼下还得等那药凉才行。
她又不好平静地坐在一侧看着他,只得取出帕子,起身用温水浸湿,又捏得半干,递了过去。
可床榻上的男人却不伸手接,只用一双清凌凌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萧棠宁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
蠕动了几下唇瓣,才开口道:“殿下连擦汗的力气都没了吗?”
不知为何,自从知道了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他这般算计她,不过是因为那夜两人有了夫妻之实罢了。
他将自己当成了所有物,不过如此罢了。
所以从那一刻起,她就没来由地觉得心中闷着一口气。
她呼吸渐渐加深,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失态了,猛地起身道:“殿下等药凉了,记得喝药,我就先回府了...”
话罢,她刚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垂在身侧的小手指被人勾住了。
他先是勾出了她的小手指,之后一点点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她的整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