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宴结束后，众人散去。
祁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宫殿。
萧棠宁直到上了马车，脑子里还感觉有些疑惑。
到底方才在祭坛上，祁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口中的人分明说的是萧长宁，可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和嘲讽。
这样的神色，她第一次在祁元湛脸上见到。
越想自己就越迷糊，萧长宁看着祁王时的脸上的神色，也让她不能不在意。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堂姐。
虽然她六岁就离开了萧府，但在萧府所有人的眼中，萧大长姐从来都是聪慧、果敢的，甚至是有无私的。
她能为了萧家的未来，放弃了自己心爱的人。
等等，这一刻，萧棠宁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为何，萧长宁能赢了姜家嫡女，坐稳那个后位多年？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这些曾经都离她太过遥远，她的眼前一直只有药材和药方，从没有多的心力去揣摩这些。
五年前，大伯父还是太傅，萧府虽是清贵，萧长宁是如何和姜家大公子退了婚，又夺了姜家嫡女的后位的。
这事，萧棠宁从没在意过。
祁元湛端坐在马车座内，把玩着指尖的青瓷茶盏，抬眸看了一眼一侧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女人。
她神色淡淡的，卷翘的眼睫低垂着，白嫩的手指不断搅着。
他黑眸微眯，想了一下，沉声开口道：“我离开时，可有人刁难你了？”
萧棠宁闻言，抬眸朝着他看去，轻轻摇了下头，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道：“殿下，我和萧府之前闹翻的事，殿下可听说了？”
话罢，她仰着一双秋色潋滟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祁元湛挠着茶盏边沿的手指一顿，轻轻笑道：“你觉得本王需要靠萧府的势力？”
这话一落，车厢内本来冷寂的先是一滞，旋即一变。
似有和睦的春风吹来，一下子将冷凝的气氛吹散了。
萧棠宁闻言，抿紧的秀眉一松，绷紧的肩膀也跟着松懈下来，她红唇轻轻勾起一笑：“是，殿下可是北齐的战神，可是祁王...”
可话说到一半，却又自己住了嘴。
她将唇瓣紧紧咬住，眼底染上了一丝无措，忙又找补道：“殿下也一定能再次成为战神。”
祁元湛薄唇缓缓勾起，黑眸里的暗沉在这一刻渐渐散去，他的眼底也染上了和她一样的光。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祁元湛唇角微提，抬手突然靠近，萧棠宁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却见他修长的指尖捻住她肩头不知何时沾上的花瓣。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祁元湛落下这话的时候，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撑着坐在轮椅上，旋即自己推着轮椅出了车厢。
萧棠宁随后，掀开车帘，就见马车停在了一处八宝阁的门前。
她被清荷扶着下了马车厄，就见祁元湛坐在轮椅上，朝着她伸出了手掌。
他的修长的手掌在她的面前摊开，目光坦荡直接，眼神带着些炙热。
全然不顾四周人的目光。
萧棠宁朝着他笑了笑，将白皙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掌心上。
祁元湛看着她把自己的细白修长、温热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上，感觉就像是掌心处落了一只小小的麻雀。
他下意识卸了些力气，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八宝阁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