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另有蹊跷(1 / 1)

“咳咳咳!”办公室里,冯伟靠在椅背上,左手叼着烟搁在桌上,右手握拳捂嘴不停咳嗽,声音震耳欲聋,整个警局都能听见。

他感冒已经好几天了,还不见好。

秋水苋坐在对面,微蹙着眉,忧心的看着他:“冯哥,你就别抽烟了,都咳了好几天了不见好,要不下午请个假,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冯伟一边猛烈咳嗽,一边挥着左手道:“没事,咳咳,老毛病,过几天就好了,咳,咳!”

秋水苋端来一杯水放在他面前:“越是老毛病越得治彻底啊,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似乎觉得喉咙舒服些了,冯伟停止了咳嗽,端起水杯咽下两口,说道:“昨天我去过医院了,开了点中药回来,今早熬好药忘记带了,咳咳,老咯,记性不好啦。”他又咳了两声,半开着玩笑。

秋水苋俯在他身边不停轻拍他的背:“瞎说,您才40岁,这才哪到哪,趁韦奇还没来,我给您拿药去。”她实在不忍心看他咳的这么肝肠寸裂。

“不用不用,一会就好了。”他摁灭烟头,拒绝道。

见没咳了,秋水苋伸直身子,看着冯伟,满眼柔情:“不行,地址告诉我,这事儿您还得听我的。”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冯伟这辈子除了母亲,最怕的就是女人对他好,年轻的时候不懂,多少也伤了几个女人的心,如今倒是懂了,却没有女人再愿意被他伤了,见拗不过她的好意,点头同意了:“行吧,快去快回。”他把地址说给她听,家门钥匙给了她,还告诉她中药和西药各自的安放位置,最后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秋水苋打开门时,他还不忘说句谢谢。

秋水苋回过头:“嗨,小事儿。”说完带上了门。

她走后,冯伟有点懊恼自己的身子,想着果然是老了,以前感冒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痊愈,如今都快大半个月了,咳嗽是越来越严重,丝毫没有好的迹象。

这两天贺宇的案子又有新线索,别耽误了事就好。

前几天他和秋水苋去了一趟贺宇家,跟他父母又聊了聊,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疑点,顺藤摸瓜,还真被他们找到了新线索。贺宇出事的当天,他和一个名叫韦奇的男人吃过饭,地点在离他家不到半公里的一家大排档门口,时间正好是从陆子浩那离开后的一个小时内,也就是案发的那段时间,前后不超过半个钟头。

他拿着视频首先问了贺宇父母,才得知他叫韦奇,是贺宇的高中同学,两人平时关系不错,也常来往,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但视频显示两人十分亲密,除了碰杯就是在说话,他一定知道他很多事,而且,很可能,他就是凶手。

再加上离出事时间太近了,韦奇的嫌疑非常大。

今天早些时候局里已经派人去找他了,冯伟看了看表,这会应该快到了。他起身去了趟厕所,想着秋水苋那小妮子应该也快到他家了吧。

——

开着冯伟的车,秋水苋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一个小胡同口,车进不去,冯伟告诉她平时都是停在外边的广场上,再走个几分钟的路,就到家了。

停好车,按照他指引的方向,秋水苋进了胡同,这是一个很窄的小巷子,并排走最多能容纳两个人的宽度,长度大约五六米,不算潮湿,但有些阴晦之气。

再往里走,里面像个小四合院,阳光通透,住着四五家人,冯伟的屋子在最左边,很好找。一共两层,以她的经验,房子应该是十年前盖得的。

秋水苋推开门,微微怔了怔,没想到一向热情如火的冯伟屋里居然这么简洁。

地上铺着老式瓷砖,客厅只有一张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有一杯水和几张报纸,屋内透亮清爽,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许是东西少的缘故,气氛里有着一股冷清之气,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楼有前后两间房,前屋就是冯伟指定的卧室,里面的桌子上有早上用塑料袋装好的熬过的中药剂和西药丸,卧室干净整洁,打理的还算温馨,她拎起袋子,准备出门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出于好奇,走向了后面那间房。

门是关着的,但轻轻一推就开了。后屋不像前屋那么光线好,屋里很昏暗,她打开灯,一眼就看见立在供桌上的黑白遗像,那是冯伟的母亲,从她去世就一直摆在这,他几乎天天擦,相龛的玻璃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清亮,而冯伟母亲的眼睛,也愈发炯炯有神。

好在秋水苋是警察,见识广,若是平常家女子,许是会被这一幕惊吓过度。

除了光线暗一点,这个屋里并没有那么诡异,反而床上暖色的被子,显得很温馨。

虽然没人住,但还是被打理的很干净,看得出,冯伟对失去母亲这件事,打击有多大,而他对她的思念,也是从未停止过吧。

听同事们说,母亲过世对冯伟的打击很大,他抑郁的那几年,除了办案从来不说话,局里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也尽量少分给他任务,这样一来,他的话就更少了,每天独来独往,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好像才慢慢走出来。

想到冯伟的孝顺,想到他因此而单身至今,无人照顾,病成这样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想着这些年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秋水苋终于忍不住鼻子泛酸,眼泪吧嗒掉下来,她轻轻关上门,擦去眼泪,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两个梨,一包冰糖,还有一袋银耳,她去附近的小超市了。

进到厨房,四处都是干净整洁的,他似乎有洁癖,哪里都一尘不染。

她切好梨,洗好银耳,又舀了几颗冰糖,一齐放进电饭锅里,盖好盖,插上插头,这才拎着药袋子锁上门离开了。

车里,她的内心五味俱杂,似乎再也无法平静。

——

冯伟上完厕所,从里面出来,同事说韦奇已经到了,正在审讯室等他,他看看表,秋水苋还没回来,这小妮子,干什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不等她了。

一个理着小平头,眼小而细长,鼻梁高挺的男人低着头坐在桌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听见门开了,立即抬起头,站起身,已示礼貌。

冯伟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弯弯手指,示意他也坐下。

秋水苋不在,没人帮忙记录,他自己打开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开始了问话。

他盯着眼前的韦奇,沉默许久,目光变得威严起来,看得韦奇浑身不自在,再加上紧张,他挪了挪屁股,低下头,手指在身下不停的相互揉搓。

见时机已到,冯伟开口了,他就是要这个效果,营造紧张的气氛,让嫌疑人失去气势,没有胆量撒谎。

“视频他们给你看了吧?”

终于说话了,小平头抬起脑袋点点头:“看了。”

冯伟目光凛冽:“有什么想说的吗?”

韦奇很紧张,整脸通红,一看就不是会撒谎的人,支吾道:“我们,只是吃了个饭。”

冯伟见这个状态,肯定有戏,接着问道:“吃了饭,杀了个人?”

“没,没有,我不敢杀人,警官,真就吃了饭。”韦奇吓的连忙摆手。

冯伟猛的拍了拍桌子,怒喝道:“说不说实话!”对于这种心理素质差的人,给予紧迫的威逼感,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办法,经验之谈,百试不爽。

韦奇吓得发抖,连忙说道:“说,我说。”接着说道:“能给我一支烟吗?”试图用烟来缓解此刻被压迫的情绪。

冯伟丢过烟和打火机,韦奇娴熟的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深深呼出,这才敢好好说话。

“我跟贺宇是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后来工作了,可能是因为性格相投吧,也常来往,那天他跟我说有个投资,能赚大钱,问我做不做,还说他就是投了这笔钱之后,半年之内就装修了房子,还换了辆车。”他突然停住,吸了口烟。

冯伟正专注的记录着,见没了声音,抬起头,命令道:“继续说。”

他呼完嘴里的烟,说道:“那天他跟我说完,我就动心了,因为我知道他家条件怎么样,也亲眼看见他换的车,装修房子的时候还找我去参考过,那天我们聊得很愉快,当下我就决定投资30万,让他帮我操作,也喝了很多酒,喝的他连路都走不稳,我说要送他,他非说自己家近,不用我送,让我明天把钱转到他账上,就走了,后来我买完单,也走了。”

他熄灭烟头说道:“警官,我真没杀他,我们关系不错,但那天有个事啊,他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脸色有点不好,好像是被人打过,但他坚决不说怎么回事,我也不好多问,会不会是打他的人呢?”他反倒是帮着警察破起案来。

冯伟一直盯着他,以观察他有没有说谎,但终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这所有的陈词中,一定有谎言,一定!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一种本能似的条件反射,说没说谎他还是看的出的。

见他帮自己破起案来,冯伟差点没忍住,憋住笑喝止道:“这个不用你管,说你自己的就行!”

“我说完啦!全都说完啦!警官,我真没杀他!”放松下来的韦奇露出原本的痞子像,言语里透着哀求和讨好。

冯伟放下笔,看着他:“杀没杀人不是你说了算的,今天你先回去,这段时间不准离开本市,有问题我们会随时再找你的。”

听闻可以离开了,韦奇站起身,不敢相信的问:“这就可以走了?”

“想多呆几天?可以!”冯伟抬头看着他。

韦奇连忙挥挥手,“不不不,您误会了,我这就走,这就走。”十足一副市井痞子样。

——

秋水苋把车开到警局门口停好,单手插在裤兜里,另只手拎着药袋走进门,正好遇见莽莽撞撞的韦奇,差点撞翻她的药,吓得她喊道:“不会小心点啊!”

韦奇一看又是个警察,畏畏缩缩的弯腰道歉,连忙跑走了。

秋水苋看着他离去,觉得这人面熟,皱着眉思索半天才想起来,他就是视频里的嫌疑犯韦奇啊。

但人已经走了,想问什么也来不及了,估计冯哥已经问清楚了吧,这才迫不及待朝办公室走去。

冯伟坐在办公室里,抽着闷烟,双眉紧蹙,脑海里全是韦奇刚才的话和他们喝酒的监控视频。

秋水苋猛地推开门,大步走过来,将药放在他面前,神色怪异,似乎带着一丝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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