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从一个小屋的柜子里救出一个长相奇异的男人来,之后他告诉我们他是那个老太太的儿子,可是谁知道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站在门里看着的我们吓得呆住了。
他一口咬住那孩子的脖子大口吮吸着,眼见那孩子的身体迅速变小,像放了气的汽球一样干瘪下去,其他孩子见了都被吓得惨叫起来,阿兔一下关了门,回头看着我们吓得已是脸色惨白。
“他,他到底是什么呀?”张可声音颤抖地问我们。八壹中文網
这时我们听见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顺着门缝向外一看,那个老太太和那四个长脸的家伙冲了进来,老太太一看先是一怔,接着气急败坏地来扯那男人一面说:“小泗,你是怎么出来的?快放手!”
谁知那男人竟然恶声恶气地吼着:“我饿!我太饿了!你关了我几个月,我快要饿死了!”说着又抓起一个来咬,老太太急忙去抢却被那男人推了个趔趄,而站在门旁的四个人则吱吱乱叫着上前去拉扯他的胳膊和那孩子。
小泗的力气很大,只是一晃身就把这四个家伙给甩开了,纷纷撞在墙上,自己则又一口咬住了那孩子的脖子,一双眼睛冒出红光,面目狰狞可怖。
这四个家伙从地上爬起不知道从身上拿出什么往前一送一扯,小泗的身体就被捆了起来,可是小泗并不在意一面继续吸食那孩子,一面左右乱扭,拖着他的四个家伙反倒被他扯的东倒西歪。
老太太在一旁直喊:“快放了那孩子,小泗!我给你做饭吃,听话。”
小泗并不听劝,丢下又一个被吸的干瘪的孩子说:“我不要吃饭,我就要吃他们,你们四个再不放手,我连你们也一并吃了!我还饿得很呐。”
此时,我们才突然发现,这个小泗的身体开始长大,原本瘦弱的身体像泡了水一样膨胀起来,老太太带着哭腔说:“我求你了小泗,别造孽了,快放了他们吧,你上一次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忘了吗?”
小泗回头看着老太太说:“我没忘,可是,我就是饿,我好饿!我不想活着,但是我死不了,自从上次之后,我就死不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半人半鬼的活吗?你看看我,我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他也哀号着大吼一声又去抓那些孩子,可是一个长脸家伙已经掀开了门帘,孩子们这才像看见出口一般纷纷逃离。
小泗想要冲出去,却被另外三个家伙又一次拿什么东西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把抓住腰间的东西一扯,这三个家伙就被拖倒在地,而他双眼血红地去抓其中一个,大张着嘴喊着:“想抓我?你们这些引魂官也太高看自己了,今天我把你们一起吃了!”说着就要去咬那个家伙的脖子,另外三个见了都纷纷上来纠缠,老太太呜呜地哭起来。
这时,突然从门帘外面伸出一只手来,一直伸到小泗身后,一把拎住他的衣领一下子将他拎了出去,老太太一见大吃一惊转身也追了出去,这四个家伙相互扶着也出了房间。
一时间外面的房间都空寂下来,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也没有别的出路,只得跟着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至少在目前为止,这些住在这里的鬼魂们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当然,除了那几个水鬼以外。
我们推开门小心地走出去,外面走廊也是安安静静的,只是从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喧闹,我们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远远地向外看着,却看见院子里站着那个高大个,只是,他没有头,此时,他正拎着那个小泗站在院子里,老太太在一旁劝着,四个家伙也围在一旁,而院子里那些鬼魂也都远远缩在角落里看着。
刚才还嚣张的小泗此时却正在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个无头的高个子,听他正结结巴巴地说:“我就是很饿,很饿啊,父亲。”
我们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没头的大高个竟然是这家旅社的主人?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怎么变成这样?
老太太也在一旁哭着说:“老头子,你饶了他吧,我就只有他这一个依靠了。”
大高个回头看看她,又看看小泗,突然抬起手来,一下握着小泗的一只手,用力一扯,小泗惨叫一声,右胳膊就被生生扯掉了,顿时鲜血四溢,而站在一旁的四个长脸家伙赶忙后退几步躲开,但是围在角落里的几个鬼魂却突然向前蹿了一下,只是顾忌地看着那四个长脸家伙,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滩血不住地流口水。
老太太也是惨叫一声坐倒在地,大高个并没有停手,又扯住小泗的左手,不顾小泗和老太太的哀号求饶,又一下将左膊也一把扯掉,这才松手把上泗丢在地上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泗掉在血水里哇哇大叫着,身体里冒出白烟,全身又迅速地干瘪了下去,恢复了我们初见他的模样。
四周的那几个鬼魂此时更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四个长脸家伙从袖子里抽出几只白色的小旗来在它们面前挥了挥,它们这才退回几步,可是那贪婪而又急迫的眼神却是无法隐匿的。
老太太大哭着扑到小泗身边,小泗已经痛得叫哑了嗓子只在原地打滚,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声长嚎,吓得我们直缩脖子,一回头,一道道五彩斑澜的光从我们身后冲了下来一直冲到院子里,将小泗团团围住,我们这才看见,那些竟然是楼上的身体残缺不全的住客!
它们一冲下来就围在小泗身边,竟然开始大口嘶咬着小泗的身体,老太太大叫着却被推了出来,她回身去请四个长脸的帮忙,可是它们还没有靠近,围在四周的那些鬼魂们再也受不了一齐尖叫着扑上去,有挤不进去的就扑在地上喝那些血,小泗起初还能惨叫几声,后来也渐渐没了声息,只是传来噬咬骨骼的声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四个长脸的家伙跟老太太都呆呆地看着,根本没有办法再去阻挡,惨剧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以前听过百鬼噬人,现在终于是开了眼界,场面却是如此令人肝胆俱裂般的恐惧,同时,空气里立即弥漫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老太太突然捂着脸坐倒在地呜咽起来。
这时,我们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木头断裂的吱呀声,扭过头时,竟然看见那些吊着尸体的房间的门帘不知何时掉了一半,里面那些高高悬挂着的尸体正在剧烈的摆动着身体,系着它们脖子的绳子正咯吱吱地响着,接着就啪一声,断了。
那些尸体们纷纷掉落在地,拖着长长的舌头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向着门外走一步一晃的走出来,我们赶忙躲开,它们慢慢走出院子也向着那边扑过去,长脸的家伙们想拦却是拦不住了。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站在一旁的阿兔惨叫了一声,一回头,却惊讶地看见她的脚下竟然趴着一个大头小孩,全身雪白,唯有一个脑袋出奇的大,两只小眼睛下面是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正大张着咬着阿兔的小腿,血顺着阿兔的小腿汩汩地流了出来,而从旁边房间里还没有完全走出去的吊死鬼们则闻到了血腥味又向着阿兔扑来,我情急之下,把那个大头孩子一脚踢飞,拉着她就往楼上跑,张可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上了二楼,可是那些东西也跟着追了上来,这时候,张可突然指着另一头说:“看,那个窗子外面有棵树。”我们一齐看去,果然,在走廊尽头处有一扇并不起眼的窗户,外面横着一枝粗大的树干。
我们转身向那窗户跑去,那窗户很小,仅能让一个人钻出,我们推着张可先钻了出去,她抱着树干一点一点地往外移,接下来是我,阿兔让我们先出去,等我们站稳后,她才从窗户里往外钻,可是她身后已经有一个家伙一把拉住了她的腿。
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向外扯,但是我们站在树上,根本用不上力,眼看阿兔就要被扯进去的时候,阿兔却自行一脚踢中了那家伙的头,再一用力转身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我们顺着树枝向着树身攀过去,有几次张可都脚下打滑差点掉下树去被我一把扯住衣襟。我们好不容易走到树干位置,一抬头,竟然看见对面是一块突起的山石,于是我们一个接一个跳上对面的那块石头,而从那窗户里已经爬出来好几个家伙正急急地追向我们。
我们顺着山石一直爬了一小块山坡,这才有机会喘了几口气,阿兔四下看了看指着另一侧说:“那边有路,往那走吧。”
当我们跑到她说的地方时才发现这是一处非常危险的斜坡,而且天黑,就算打开手机也看不真切,但是我们只能冒险一试,总比被那些家伙吃了的好。
阿兔带路一步步小心地往斜坡下方走去,我们紧随其后,我走在最后一面小心地跟着,一面回头观察那些家伙有没有跟上来,好的是,它们并没有在后面,而我们已经走到了一半。
这时,阿兔停下了脚步,颤声对我们说:“前边的路断了一块,我们需要跳过去。”跟在她后面的张可用手机照了照,我们这才看见果然前边的一段路塌方了,我们必须跳到对面才行。
于是阿兔后退了一小步,深呼吸了一下,用力助跑后一下子就跳到对面,可是张可很怕,哆嗦着不敢跳,不断地看着那处缺口。
“跳过来啊,别怕!快!”阿兔在对面喊着,张可只是摇头并且不断退缩,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竟然看见很多大脑袋的小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正张大嘴巴一步步爬过来。
我心里一惊对张可说:“再不跳就来不及啦!”她被我的声音吓到了,飞快地转头一看,也大惊失色地惨叫了一声,什么也顾及不得快速往前猛跑几步,眼睛一闭惊叫着就跳了过去。
其实我也是很害怕的,可是我还是跳了过去,再回头,那些大脑袋的小孩子正冲着我们哇哇乱叫,阿兔骂了句脏话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但是为了躲避那些怪家伙只得往前跑,我抽空抬头看了看四周,只有高大的山壁就是黑压压的树冠,除了我们三个急促的呼吸声,其他什么也听不见。
跑了有二十多分钟,我们实在是路不动了,只得停下来依着山墙休息,一个个急喘如牛,我的心脏嗵嗵地猛烈跳动着,眼前一阵阵眩晕,而她们俩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只是喘,连话也说不出来。
张可的感冒并没有全好,这么一折腾,脸色更是难看,连嘴唇也是发白了,我担心她有事,走过去问她怎么样,她只是摇摇头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们听。”休息了一会儿,阿兔突然对我们说。
我屏着呼吸侧耳倾听,在一片宁静的山林里,我似乎是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有,水声?”张可此时也张开眼睛说着。阿兔点点头说:“是,是水声,我们到水边去,顺着水流就可以下山,天应该就快亮了,等天一亮就没事了。”
于是我们咬咬牙继续站起来往流水的方向走去。
可是顺着水声我们还是走了很远,只是一错身,就已经看见正有一条山溪顺着山体向下汹涌流淌。“难怪会听到水声,原来是这么一大股山溪。”阿兔说着指了指我们面前足有三米多宽的一条,应该可以被叫作小河的水流。
我们先是到水边捧了水喊了几口,却是清凉彻骨,但几乎要冒火的喉咙被水滋润着倒是舒服多了。
于是我们顺着这小河向着下游走,只是小河两边的路面湿滑,我们走得很小心吃力,但还是被摔倒数次,双脚双手都被擦破了皮,但为了逃生我们不得已还是得咬牙坚持。
但是没走多远,突然我们都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左手边不远的黑暗中,我们惊讶地看见几点闪烁的幽绿的灯光正慢慢向我们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