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似乎要走,我忙又问了她一句:“那只猫是怎么回事?”
她听了,淡淡地说:“那是于倩的猫,不,死猫,不过姓冯的为了纪念她,又养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那只死猫却总是来坏我的事,如果不是它捣乱,那个老头子也不至于只是中风,我会让他更惨!”说完转身消失了。
我见她走了,一头扑倒在地上,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我重新关上窗,钻进被窝里,身体冰冷,连打了几个喷涕。
原来,整件故事是这样的,又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故事,我嘟囔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姑妈把我叫醒的,她发现我在发烧,而且看见地上我的东西洒了一地,我告诉她,那个女鬼的故事,她听了只是长吁短叹的,说红颜薄命,我说,我们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不知道事情真相,不能片面的觉得是这个女鬼可怜,还需要听另一面的供词才行。姑妈笑着说我怎么成了法官了。
我今天没有出门,姑妈给我吃了药让我在家好好睡一觉,发发汗。
小睡了一会儿,我起床喝水,又想起这件事来,依着床头要思考,如果说这个冯厂长是个薄情的人,那么他对于倩倒是很好,人去世了没有办法,猫死了倒可以买一只一模一样的来纪念,那么他对于倩是很长情的,按理说,如果这个女鬼是他青梅竹马的知己,不是应该对她更长情长是吗?而且那只猫的鬼魂当时是在救我,在阻止女鬼害人,那这个女鬼应该也是有问题的吧。
头有些疼,我只好重新躺下去睡,中午,姑妈给我带了酸汤水饺回来让我吃,说厂里可能会提前放假,因为很多工人都提出要走,他们都被这个女鬼吓着了,我对她说了我的分析,她也觉得有道理,我吃完饭,她又给我吃了药后才走。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一个念头从脑袋里崩了出来,我记得那个女鬼曾说自己是被埋在什么地窑里,而那个苏叔也提过什么地下室,难道那个女鬼的尸体还在厂区的地下?为什么他们请道长来做法式,也不去把尸体拿出来好好安葬呢?这女鬼明显就是怪冯厂长不重视自己嘛。
我要不要去找找这个地窑看看?
当这个念头一起的时候我自己都打了个冷战,我有这么胆大吗?去找一具尸体?刚才姑妈给我叫的是感冒药而不是神经病的药吧?
但是第二天我稍好一些,还是去厂区作死去了。
我选了午后,阳光很刺眼,地上的雪化了一些露出黑呼呼的泥巴来,我拿了手电和一直备在身边的甩棍,之前套了姑妈的话,知道那个地窑的大概位置,因为工厂一部分人已经走了,所以厂区比之前更加冷清,我一直走到仓库前,那个地窑是在一个空仓库的地下。
仓库里阴冷阴冷的,长年晒不到阳光的库房里的气温比冰箱还低,我一直走到仓库的最里面,果然看见一道没有修好的矮墙后面的地面上有一道铁板门,只是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
我看着这铁锁发了愁,还是经验不足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地窑应该是被上了锁的呢,我伸手去拉扯了一下,铁锁很结实,不会被轻易撬开,我叹口气,正准备离开,却发现铁板和地面相接的地方的扇页是松动的,我的手指可以从铁板的缝隙中伸进去,然后向上用力一拉,铁板竟然就被打开了,我开始以为是我的力气大,可是我看了看断面才发觉,这是之前就有人弄开的样子。
我也不多想,将铁板抬起来,我的眼前是一道通往地下黑暗里的木板楼梯,我望着楼梯尽头处一片黑暗有些想放弃,但还是咬了咬牙钻了进去。
我打开手电顺着楼梯走到底部,这地窑下面的空间并不大,我勉强可以容身,地窑下面只是厚厚的潮湿的土地,四周什么也没有,空气湿冷得让我一直在颤抖,我紧了紧衣领,又将帽子向下扯了扯,地窑是一个长长的通道,没有叉路,走了几步后,才看见两边墙角堆放着一些铁块,都已经锈了,四周的地上有一些被压出来的方形印子,应该之前也放着同样的铁块。
我顺着这狭小的空间一直往里走着,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尽头,而在尽头的土墙上却有一个破洞,是被砖堵起来的,还胡乱地抹着一些水泥。
我用手电照着这面墙,却在水泥里露出了一块黄纸的边边角角,上面还写着红色的什么字,是道符?我凑近看了看,但是只是露出来一部分,我也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是当我这么一凑近,却觉得有一股丝丝冷风吹在脸上。
我抬手顺着那冷风吹进来的地方扣了扣,几块水泥就掉下来,露出了一些孔洞,我拿出甩棍再用力地将一些水泥用力地的砸了几下,几块砖之间的水泥就应声而落,我用手电照进去,眼睛凑到孔洞前向里看去,却看见里面是个很小的空间,在那空间的正中央竟然是一个大木箱子,四周伸出一些干草,我看不到箱子里是什么,而在一旁的地上,竟然有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一动不动地卧着。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猛地回过身,循着声音仔细地听着,那声音明显就是朝着地窑入口来的。
我赶紧关了手电走到角落的黑暗里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我听见铁板的吱呀声,然后看见一团亮光下一个人正探下半个身体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
我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觉得他个子并不高,当他走下来的时候手里也拿着手电,那铁板砰地关合后,他将手电咬在嘴里,熟练地向着那堆铁块走去,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接着就把铁块往袋子里装。
原来是偷铁块的,看来之前地面上有印子的地方都是铁,是被他给偷走的。我见他并不是朝着这个方向来,就吁了口气,可是因为太冷,我竟然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