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卟嗵一声,那人同时用手电向我这边照来并惊慌失措地问了一句:“是谁?”
我这才不得不打亮手电走出去,他用手电照了照我,又问了一遍是什么人,很明显他也被吓着了。
我清了清喉咙说:“你知道这墙后面封的是什么人吗?”
他听我是个女的,也松了口气,向我走近几步,我却后退了几步,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里紧了紧甩棍。他并没有靠近说:“你是来看那个的?”他顿了顿用手电照了照那面墙说:“那早就被封了,你怎么知道后面有东西的?你到底是谁?”
“我。”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想了想说,“你知道那个最近一直闹的白色的女鬼的事件吧?”
他一怔,说了句知道啊。
“她的尸体是不是就在这墙的后面?”我指了指那道墙,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想他一定是在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着我,哪个正常的女孩子会跑这儿来找鬼的?
他抓了抓后脑勺说:“我不太清楚,你找她干嘛?”
“她是含怨而死的,我就是想来看看,如果那个木箱子里的是她,那么,她就这么被丢在这里,换了谁都有怨气,不好好埋葬,这个厂区里都不会安宁的。”我看着他的身影说着。
“说的也是哦。”我望着那面墙出神,这时,我们再一次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了脚步声,只是一下重一下轻,他迅速地关了手电筒,向我对面的方向跑去一面低声对我说:“发什么呆,跟我来。”
我向他跑去,却竟然地发现他抬手一扯,从原本看上去就是一面土墙的地方移开一块同色的木板,后面竟然露出一道门来。
他将门推开把我拉进去后先是将外面那块木板拉回原位,我关了手电的同时,听见那铁板被拉开的声音。
我们都把眼睛凑到那木板的缝隙前向外看着,不一会儿,看见一个人一拐一拐地走下来,一直走到那面砖墙前,他将手电放在一旁,从怀里拿出一个包来,他蹲在地上,将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往外拿,我看见那是一把香,两根蜡烛,一叠黄纸和一些纸做的金元宝。
而那个人戴着大口罩,看不到他的脸,我侧了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只看见他的眉毛皱了皱,我再次回过脸去,看见那人摘下口罩来。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那晚跟姑妈去食堂给领导们做饭时遇到的那个姓冯的厂长吗?
看来,被封在里面的人真是那个女鬼!
他将蜡烛点燃一侧一枝放在地上,然后拿起黄纸来点着了放在地上烧着一面喃喃地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弄这个厂子不容易,你可不可以别伤害其他人了?他们都是无辜的,你要对付我,我认,当初我娶于倩是不得已的,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解释,你想要我的命你就拿去,别再折腾其他人了好吗?”
冯厂长继续说:“我每年都只能来这里给你烧纸,希望你能够安心入土,可是这些年来,你一直在这儿,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正说着,我突然看见他面前的砖墙上正掉下一些土渣来,他停止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去,却看见一个女人的头正慢慢地从墙面伸出来,那是一张苍白的脸,长长的黑色头发垂到地面,她就这样只露出一张脸来,一只手也从墙的那边伸出来企图去抚摸冯厂长的脸。
而站在我旁边的这个人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正要喊,我一下就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他惊讶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放下手平静地扭头去看,他看着我的侧面,我知道,我在他眼里顺利地成为了神经病的标准模板。
我依然看着他们,冯厂长看着那张脸流下眼泪来:“姜华,放过他们吧,好吗?”
姜华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你错怪我了,不是我干的,我一直在这儿,你让人把我封死在这儿的时候,我就没有出去过,你让人贴的那道符其实是不管用的,要封住我的,是我自己,如果我想出去,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但我没有,我不怪你,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呢?”
冯厂长听了为之一怔,我也怔着,明显这人不是那个女鬼,而且也明明不是一个人,不,一只鬼啊。
“虽然,我们曾有过婚约,但是我们并不是真正合法的夫妻,你娶于倩我不怪你,她可以帮你,让你前程辉煌这是我做不到的,我宁愿退出,原来,我在你的心里,是如此狭隘啊?”那张脸笑了笑,眼神却是无限关爱。
“不是你?那会是谁?”冯厂长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这时,我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那张脸惊讶地看过去,冯厂长见了,也转过头,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个白色的女鬼。
我身边的这个人再次捂着自己的嘴,这次不用我动手了,而他看我的眼神更是震惊,我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过了眼神。
“你是谁?”冯厂长向后退了退坐在地上,惊讶地问着。
女鬼咯咯地笑了笑弯下腰来,抬手掀起自己的头发,她的脸上不再是众多的眼睛,而是一张清秀的脸,而且我发现,竟然跟墙里的这张脸很像。
“你,你……”冯厂长一见之后猛地回头去看那张脸,再看女鬼,眼神多了一些恐惧,就连墙里的那张脸也很是吃惊问她:“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女鬼咯咯地笑着说:“因为,我就是你啊。”
“你是我?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是我?”墙里的那张突然有些愤怒,地上的蜡烛光一下变得暗淡,火苗缩小到绿豆大,随时都会熄灭似的。
这时,墙里的那张脸站了起来,然后向外一动,整个身体就都钻出了墙面,半浮在空中,完整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这才看清,她们两个无论身高,胖瘦都一模一样,只是,一个一身白,一个一身黑。
地上的冯厂长半张着嘴看着她们,我想跟我的表情应该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