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半天,她俩是一个人,是在变成了鬼以后两个人格裂分为二,一个安静地守在这儿,一个则去报复旧人。
冯厂长呆若木鸡地看着她们两个,这时,白色的女鬼转向他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儿,永远别想出去!”
冯厂长打量着她们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错了,当你死后,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的,我有了钱,有了这间工厂,可是我却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我没有快乐的感觉了,虽然我回到家,有人在等我,有人和我一起吃饭,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想,我一定不会错过你,会和你白头到老,什么才是幸福,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相互陪伴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可惜,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冯厂长低下头哭泣起来,那个黑色的姜华同情而又伤感地看着他。
“胡说!如果你当初后悔了,为什么要在这墙上贴一个道符?为什么想要困住我?你是怕我打扰你,你是想置我于死地!”白色的姜华一抬手指着那水泥里的黄纸片质问他。
他忙抬起头来一时语塞。
“你起来吧,如果你真有悔意,就把我的尸骨好好的藏了,我住在这儿好冷,还有我的猫,把它和我葬在一起吧。”黑色姜华凄凉地说着,白色则不可地转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你就这样放过他了?”
黑色苦笑着说:“我们的缘份尽了,不放手又能怎样?折磨的,不也是我吗?我累了,爱不动也恨不动了,我只想离开,就让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白色转头看了看冯厂长冷冷地说:“那就听你的吧,让他自生自灭,好好受良心的遣责去吧。”
冯厂长向着他们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带着哭腔说着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话,而她们两个相对着走近,慢慢重合,那一白一黑化成了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扎着马尾辫的清秀女子,转身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决厂长这才痛哭了一声:“姜华!”
我们是等着冯厂长走后才悄悄离开的,回到地面上,我却觉得像隔世一般,外面的天色也渐渐黑下来,那个偷铁块的让我替他保守秘密,我反正也不认识他,就懒得理他转身回家去。
我本以为这白色女鬼的事就告一段落了,但第二天又发生了一件让人始料不及的事。
第二天是周六,大部分工人都放假进城的进城,在宿舍,家里休息的休息,姑妈跟我在家里收拾着一些年货,有些需要打包寄快递的也分别放在一旁,刚中午时分,我们突然听见有人在楼下惊呼着,我和姑妈跑到阳台上往下一看,看见有人上了对面那幢楼,不一会儿就把张大夫给叫走了。
同时,有人用力地敲着姑妈隔壁家的门,姑妈走过去开门问着出什么事了,那个人匆匆忙忙地说:“我来找郭师傅去开挖掘机,冯厂长被砸在那个地窑里了。”
我一听也冲出门去,这时姑妈隔壁的门开了,那个郭叔叔正穿外套又问了一遍,来人拉着他就走说来不及了,路上说,再晚一点冯厂长可能就救不了了。
姑妈转身也套羽绒服要去看看,我也拿过外套换了鞋跟她一起进厂去了。
这个消息着实让人有些心惊胆战,整个事件只有我知道原因,但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姜华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出来报复这个冯厂长了?
我和姑妈急急忙忙地往那个地窑方向走,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围在附近,看大门的大爷不让人们靠近,那个郭叔叔不一会儿开着挖掘机来远远停着,伸着长长的铁爪去挖。
我站在外围看见昨天去的那个地窑正坍塌下去一大片,大块的水泥板正重重地压在那个大坑上,挖掘机先将水泥板移开,挖了几大块硬土和碎砖后,被召集来的几个工人才拿着铁锨开始向下挖土,张大夫拿着急求箱和其他几个大夫都守地一旁随时等待救人。
工人们挖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挖下去一大块,纵深约有七八米,可是,他们怎么挖都没有找到冯厂长,只是在坑底挖出了那堆铁块,一些碎砖,还有几块沾着水泥块压着黄纸的砖,一个木箱,里面是一个黑色的袋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具女人的尸体,众人看了一阵惊呼,另外还有一具动物的尸体,甚至还挖出了一部手机,经过确认,那正是冯厂长的,但是,却根本没有找到他本人。
那具尸体已经腐烂,一大腐臭味弥漫着,我们都不禁捂着口鼻远远退开,尸体已经看不出面目,但确定是女尸,被张大夫大概检查了一下,初步估计是窒息而死,具体死因得要法医鉴定,随之就有人报了警。
没有找到冯厂长,我突然想起昨天那个白色的姜华说的话,她说要把他困在这里,难道是她干的?
工人们又一直向四周拓展开挖,天麻麻黑时,方圆几十米的地方都挖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冯厂长本人,只是,在那一大片土坑中心意外地挖出了一口棺材,里面有一具尸体,看不出男女老幼,尸体已经成了黑色,打开棺盖的时候就风化了,但是化成了黑灰时被突然刮来的一阵风吹在半空,形成了一道旋风,在大坑里盘旋良久后突然消失了,接着,那棺材被发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洞,一股黑烟顺着风飞出了地面四散而去。
几个工人给其中一个的腰上绑了长绳,顺着黑洞慢慢放下去,那个不一会儿就上来了,说下面并不深,应该是之前打的下水井,只是被废弃不用了,只有一些管道,不过在黑洞的一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太黑,看不清。
于是有人拿了手电让他再次下去,他刚下去没有几分钟就拼命地扯动绳子,人们将他拉上来后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指着地下说:“冯,厂长,在下面!”
人们听了很惊异,一些厂领导赶紧让人下去把冯厂长拉上来,人们好不容易把他拉上来以后,发现他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昏迷着,这时候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人们七手八脚地将冯厂长抬上救护车,警察们则将现场封锁起来,我们围观的人被告知回家去,不要围观,只留下几个工人后,我和姑妈回到了家里。
我没有把昨晚在地窑下面遇到的事告诉她,怕她怪我好奇心重给自己找麻烦,可是她却一再的琢磨冯厂长怎么会在那个下水井里,而那个棺材里的尸体又是谁的。我只是知道冯厂长下去是想偷偷地把姜华的尸体运上来,可是那个地窑为什么会塌掉呢?至于他出现在那口下水井里可能是我和那个偷铁块的昨天藏身之处另有出路,也许就通往那个井,在他运尸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姑妈在研究冯厂长为什么会在那个下水井里,而我则在反复地回忆刚才看见的那些从黑洞里冒出的黑烟里我看见了一张张扭曲的脸,不禁担心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