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时又是一声惊叫,转过身,别无选择地往地下室里冲去,结果因为太黑我们都顺着很窄的楼梯一路滚了下去,还好,下面并不深,滚下去也就是擦破了表皮,并没有伤及骨头。
吴华最后下来,伸手将那木板关合住,我们听见楼上传来咚咚地撞击声,像是有人在上面拍皮球似的,我们在黑暗里平息了一会儿这才四下打量。
吴华再次拿出本子来对照着地图找路,这地下室也并不小,穿过一道小门,就是长长的一条走廊,在走廊两边堆放着一些木箱,有些木箱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有些则关闭的,并且很沉,甚至有些里面还在边边角角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来。
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我们也不敢轻易去看,我深知好奇害死猫的结果。
我们顺着走廊走了一段,吴华一面看地图一面带我们走,在拐个弯的小房门里,我们看见一个人正高高吊在房梁上,我们另过头不去看,快速穿过去后,吴华指着尽头的一个小房间说了声,到了。
我们远远地看着那个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不知道里面王乐佳会不会在,或者又是别的什么东西潜伏着准备吓我们一跳,停了一会儿,吴华说他进去看看,但我们却还是跟他一起推开了那扇小门。
进门处,先是看见的铺着白瓷砖的封面,上面是一个个的血手印,地上也污浊不堪,往左走,是一个大厅,严格地来说,像是个大厨房,最中间是个案台,右边靠墙有个很大的池子,里堆着一些东西,墙上喷着很多黑红的液体,再过去也是顺着墙摆着一个长条铁皮桌,上面放着一把生绣的刀,一个圆形的肉案,而在一旁则是一具孩子的尸体,只不过被肢解了数块,地上一大片血污。
我们紧紧地捂着鼻子,不想让空气里的血腥气冲入鼻孔里引起自己的作呕。
最中央的大案子上放着一个一个的铁盆,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人的肢体,这里是屠宰房,而且是专门杀人的房间,经过确认,这些也绝不是道具,而是真正的人身的一部分。
是谁如此残忍,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也许正是那个马大帅干的吧,就为了一笔财富吗。
我心里想着跟着他们继续往里走,结果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发现里面有一个铁柜子,上面竟然有一把大铁锁,吴华一再确信那里面就是王乐佳,于是他去拿了那把菜刀来用力地劈砍着那个铁锁,我们捂着耳朵,但还是很清晰地听见那砰砰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当他不知道劈砍了第几下后,铁锁应声而断掉落在地,吴华丢下菜刀来一把拉开柜门,看见里面正背对着我们依着柜壁一个女人。
“乐佳?”吴华轻声喊了一声,怕声音大吓着了她似地,可是,她并没有回应,也许人并不清醒,于是吴华伸手去拍她的肩膀,结果手刚一碰触到她的衣服,她突然惨叫一声转过身来倒吓了我们一大跳。
她转过身,我们发现她并不是王乐佳,而且身上穿着大红的旗袍,头发挽着,在手机灯光的映射下发出柔软的光泽来。
“你们是谁?是马大帅派来的吗?”她惊恐地缩在柜角打量着我们。
起初吴华见不是王乐佳还有些失望,但听她问也还是温柔地回答:“我们是游客,也是来找人的,并不认识什么马大帅。”
女孩子一听检了口气,但片刻又惊恐地问:“我的爹娘呢?他们在哪里?”
吴华回头看看我们问她:“你是谁?”
“我叫冯秀莲,我爹是警察局的局长,冯启昌,你们听过吗?”她问,我们都摇摇头,却越听越奇怪,赵刚还是忍不住问她:“你知道这是哪一年吗?”
“一九二七年七月,怎么了?”她开口回答,我们立即面面相觑,她转身又问吴华:“请问先生,可否带我去见我爹娘。”
吴华想回答什么时,却听冯秀莲突然惊呼一声,一弯腰,从吴华脚边捡起了那个画着地图的本子,“这是我爹的笔记本。”还不等吴华阻止,她已经翻开了,一看之下顿时泪如泉涌捂着嘴哭泣起来。
“马大帅毒害我的全家,难道我的爹娘已经不在了?”不等吴华回答,赵刚突然说了句:“就算马大帅不毒害你全家,他们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为何?”冯秀莲吃惊地问他,表妹突发同情心走到她面前,老实说,这个女子长相并不出众,但是她皮肤水嫩,五官精致,表妹走过去想拉她的手却又不敢,低声对她说:“因为,现在已经据你生活的年代过了九十多年了。”
她猛地从柜子里站起来,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一再地打量着我们不可置信地说:“这不可能,我被马大帅抓起来不过三天,他要我说出我爹的宝贝下落,怎么会一下就过去了九十多年?你们几位先生小姐怎么如此说大话?”
我一直都在惊异竟然在看着一个九十多年前的官家小姐,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没看见我们手里拿的东西吗?这叫手机,九十多年以后的通话设备。”赵刚把自己的手机支在她面前,她好奇地接在手里打量着说:“我爹爹书房有一部电话,可跟这个不一样。”
“如果你不知道我们的朋友在哪,那么我想,我们要告辞了,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很危险,我们必须找到她。”吴华说着,冯秀莲忙扭头看他,眼里尽是迷茫,她把电话还给赵刚然后凄凉地说:“秀莲便不再耽误各位了,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只是,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恐再遇到马大帅的人,恐怕也生不如死。”
“马大帅早已经灰飞烟灭了,你不用怕的。”黄伶安慰她说,可是还不等她说话,我们突然都听见外面竟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冯秀莲脸色一变看向那声音来处说:“不,他们,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