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向旁边望去,确认四下无人,随即一个侧身,溜进了书房之中,顺手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这才向书桌走去。
来到书桌旁边,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几样东西竟然真的是那套四重宝函,而摆放在右手边上的正是那本手札,这两件东西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记得当时是把东西卖给了刘老板,难不成刘老板口中所说的“这东西上面有人要了”,“有人”指的就是韩歌的这位张叔吗?我的大脑不停的运转,只是脑海中所有的线索支离破碎,像是一团乱麻,始终抓不住其中的关键点。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张叔的话,那在前院中,张叔回答韩歌问题时敷衍的态度,就很好解释了,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让韩歌继续追查下去吗,还是说其中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我的目光落在了手札旁边的笔记本上,拿起来一看,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全部都是关于手札中所记载事情的猜测,其中便有关于那座水下墓穴的记录,只是那座水墓早已毁去,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任何东西。
倒是其中关于四重宝函的研究我很有兴趣,这本研究笔记上详细记载了四重宝函,每一重图案的含义:
第一重宝函刻的是四条金龙,代表的是从古至今的四位帝王,也正是四门塔塔心柱上所雕刻的:大禹、秦始皇、隋炀帝、朱元璋,前后呼应,这个倒是很好理解,只是我想不通这四位其中有什么关联。
第二重宝函刻的是这四位帝王的丰功伟绩,大禹治水;始皇帝一统天下,铸建万里长城;隋炀帝开凿大运河;而朱元璋驱逐鞑虏,恢复我汉人江山!
其中最不被后人理解的就是隋炀帝开通大运河这件事情,诚然当时开凿大运河征调了大量劳役,在加上当时三次御驾亲征高丽,均已失败告终,导致民不聊生,国内狼烟四起,最终被叛军宇文化及于江都所杀。
不过这完全不能掩盖隋炀帝在国运长远发展上的战略眼光,对于这件事,只有八个字可以概括“弊在当时、功在千秋”!
整条大运河加强了南北交通,巩固了王朝在全国的统治,最终成为中国南北交通的大动脉,他的功绩在历朝历代的王侯将相中,也是鲜有人能比拟,只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
后人有诗为证:千里长河一旦开,亡隋波浪九天来。
锦帆未落干戈起,惆怅龙舟更不回。
第三重宝函上所刻的是乾隆帝自己的功绩,乾隆帝又号称十全老人,十全乃是指十全武功,是清乾隆时期的十次军事行动,按照乾隆自己说的是:“十功者,平准噶尔二,定回部一,打金川为二,靖台湾为一,降缅甸、安南各一,即今之受廓尔喀降,合为十。”
其中宝函上刻的便是平准噶尔,1755年二月,乾隆帝平定达瓦齐势力,释放被准部扣押作为人质的南疆回教领袖大小和卓,不过现在想想,拯救南疆领袖,好像并不只是一场单纯的军事行动。
最后的宝函现在看来应该指的就是双鱼玉佩,宝盒上所刻的鱼形图案和那块双鱼玉佩一模一样,在加上宝函中的那本手札,几乎可以断定,双鱼玉佩和皇家的秘密有关,甚至是和长生有关。
研究笔记中还画着四位帝王的关系图,看来张叔也试图找到其中的关联,难道这四位帝王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找到关键点就能解开皇家之谜或者那块石板之谜。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这是我混日子的原则之一,我继续翻看着书桌上其他的东西,试图能找到点有用的信息,我坐在椅子上,想象着自己就是张叔,如果是我,我会把东西放在哪里。
看来看去,我发现在书桌的下方,左手边的位置摆着一个瓷罐,里面放着部分画卷之类的文案,还有一张卷起的地图也插在里面,看样子像是随手放进去的,只是那张地图表面布满了些许的褶皱,应该是被经常翻看产生的痕迹。
我将地图抽出,展开放在桌面上,只见偌大一张地图,只有右下角的地方被记号笔标记出一个红圈,标出的位置形状很奇怪,从地图上看像是一个大耳朵,仔细瞧去,那个类似于耳朵的位置上还写着三个小字“罗布泊”。
这个标记的地方不就是二十年前那只考古队去过的地方!考古队、罗布泊、寻鱼小队、双鱼玉佩,这些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等等,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在摘星阁拍品的彩本上记载着,玉佩在八零年曾经出现过,而这只考古队又称这次行动为寻鱼小队,那不就是说这只考古队其实就是去罗布泊寻找玉佩的嘛?!
两块玉佩,其中之一是在张家小女的墓穴中发现的,而另一块是在戈壁滩发现的,这中间的距离差也太大了吧,不过这样的话,当年从罗布泊中带出那另一块玉佩去了哪里?
张叔肯定是知情人,可是他却不肯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们,是他不愿说,还是不能说?
老爷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韩歌,希望他能撬开张叔的嘴,就算是知道考古队的考察路线和终点也是好的,毕竟罗布泊是处戈壁滩,而且与沙漠相连,地域宽广,要是没头没脑的扎进去,出都出不来。
只是眼下的场合,并不允许我可以慢慢的思考这些问题,我出来的时间够长了,万一引起别人的怀疑就不好了,我匆忙将桌上被翻过的痕迹整理了一下,来到门前,见四处无人,转身出了书房,将房门从外边带过来,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回到了前院。
进入客厅,韩歌还在和张叔说着什么,见我进来,韩歌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没什么事吧。
我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道:没什么,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跑了好几趟厕所,可能这两天吃坏东西了。
张叔微笑道:年轻人,多注意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我连连称是:多谢张叔关心,我会多多注意的。
一边说话,我一边给韩歌使眼色“到底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没”?
韩歌左手轻摇:“现在不方便说”。
我左手食指轻点“我也一样”,接着食指和中指做了个行走的样子“要不咱们先撤?”
韩歌眼睛连眨两次“嗯,先撤再说”。
韩歌和我暗中交流完,站起身来:张叔,这次又打扰您了,我手头上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看您。
张叔阻拦道:着什么急啊,来张叔家做客,能不吃饭就走嘛。
韩歌:张叔,您知道我的,改天我再来看您,到时肯定好好陪您喝上几杯,咱爷俩唠唠嗑。
张叔叹气道:和你父亲一个臭脾气,又倔又硬,怎么说都不听,不过咱可说好了,改天一定要陪张叔喝几杯,要不然张叔可饶不了你小子。
韩歌:放心张叔,那我们先走了,您也别送了,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套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我和韩歌就出了院门,来到门口,韩歌不死心最后问道:张叔,您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关于我父亲的事,我不问您,我现在想知道,那位叫马仁清的化学家目前的下落,您这边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张叔:不清楚。
韩歌:好吧张叔,也是难为你了。
张叔听后有些恼怒,骂道:你小子,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你来张叔这就只为了打听那些陈年往事?!
我跟你小子明说,就算是以前的你来问这事,我也是不知道,你以后也别来我这了,你要是再来上两三次,我都能被你气成精神病,你们两个小瘪三,赶紧走吧,没空招呼你们。
说完,张叔一甩袖子,把我们两人晾在门口,自己转身进了院子,不在搭理我们。
望着怒气冲冲的张叔,我有些莫名其妙: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比我还善变,不是说是你父亲的老朋友吗?
韩歌轻轻一笑:咱们走吧,我这位张叔,可真是个老好人。
我:你是不是疯了,挨了顿骂,还成老好人了,那我要是天天骂你,我不就是雷锋在世。
韩歌: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