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纪吓了一大跳。
这大礼,她可受不起,吓得连忙伸手拉少年起来。苏苏纪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莫明其妙看着他们,结结巴巴问:“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对了,你们是谁?”
女子问:“你不是苏苏纪,苏小姐吗?”
苏苏纪说:“是啊,我是苏苏纪,可我不认识你们。”
女子说:“我姓林,叫林雅丽。”她指了指身边的少年:“他是我儿子,叫孙亦然。五天前的一个晚上,在城南的河里,你不是跳到河里救过一个少年吗?那少年,就是他啊。”
苏苏纪瞪了少年看。
这个叫孙亦然的少年,高,瘦,四肢修长,肤色白净,五官有说不出的清秀,一双眼睛深深长长,鼻子高而挺,嘴唇很薄……哎,他果真是大前天晚上,苏苏纪跳到河里救的那个小混混。
苏苏纪睁大眼睛,很是惊喜:“原来是你。”她打量着他:“你没事了吧?”
孙亦然略略脸红了,挠了挠头说:“我没事了,现在生龙活虎得很。”
苏苏纪笑:“没事就好。”
林雅丽一脸的感谢:“苏小姐,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不顾生命危险,跳到河里救了小然,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也没什么啦。”苏苏纪不好意思:“换了是谁,都会这样做。”
“那天晚上我没在现场。”林雅丽说:“可我听别人说,这么多人围观,但他们只是莫不相干的看热闹,就你一个人跳到河里救小然。”
“不是啊,也有很多热心人。”苏苏纪可不敢一个人居功,赶紧说:“我游到岸边的时候,很多人伸出手,把我们拉上岸去。如果不是他们,恐怕我也不够力气爬上去——呃,那个地方,太高了。”
“你把小然救上岸后,小然都不会动了,苏小姐,是你对小然进行人工呼吸的吧?后来小然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如果不是你懂得人工呼吸,说不定小然还真的活不过来,就算能活过来,也只是植物人。”林雅丽拉了苏苏纪的手,眼里全是感激:“苏小姐,那天晚上,你救了小然两次。”
“哎。”苏苏纪说:“只要人平安,没事就好。”
“苏小姐,谢谢你。”林雅丽说。
“叫我小纪便可。”苏苏纪说:“苏小姐这三个字,听到别扭。”
“小纪——”林雅丽也不客气,她说:“我和小然真的谢谢你。”
“别……别这么说。”苏苏纪有点不知所措,连忙说:“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儿。”
一直不吭声的孙亦然,这个时候歪着头,又再吊儿郎当的瞅苏苏纪,冷不防来一句:“姐姐住在院子里?”
苏苏纪说:“对。”
孙亦然做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苏苏纪笑了:“好。”
进院子,又再往北面走去。到了出租房,进去后,林雅丽放下水果篮,因为房间太窄小,她坐了唯一的一张椅子,孙亦然坐在床上。
到底年龄小,孙亦然说话口无遮拦:“天,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他嘴里啧啧有声:“连蜗居的水平也达不上,顶多算得上是个鸟窝而已!姐姐,真服了你,这种地方也住得下。”
林雅丽斥责:“小然,胡说些什么哪你?”
孙亦然不服气,顶嘴:“本来就是。”
苏苏纪倒没有生气,笑着说:“小然说得对,这确实是鸟窝。”她又再说:“能有个鸟窝住也不错了,至少没风餐露宿。”
孙亦然说:“可这鸟窝小得也太寒碜了,还不够我房间的卫生间大。”他伸头往门外张望了一下,下巴一抬:“不过院子里的那棵古槐树倒不错,晚上摆上两张藤椅,关掉所有的灯,点上蜡烛,和心爱的人坐在那儿,看月亮,看星星,多浪漫。”
苏苏纪失笑:“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浪漫?”
孙亦然不满:“我满16岁了,不小了好不好?”
苏苏纪说:“16岁,也是小屁孩。”
孙亦然乜斜了一双眼问:“姐姐,你多大?”
苏苏纪说:“22岁了。”
孙亦然说:“才比我大6年而已。”
苏苏纪给林雅丽和孙亦然倒茶,一边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雅丽说:“那天晚上,你没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就悄悄的走了。后来我找了私家侦探,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苏苏纪不安,喃喃:“你……没有告诉媒体吧?我不想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刚开始的两天,报纸和媒体都在报导这事,甚至有热线电话让热心人帮忙寻找救人者,当时天太黑,又下着小雨,倒是有人拿了手机出来拍照,可是照片黑漆漆一片,根本就看不清。苏苏纪庆幸当时有先见之明,趁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溜走了,没有对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今这年头,做好人也不易。
苏苏纪可不想走到哪儿,都遇到别人异常的目光。
林雅丽说:“没有。你没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就悄悄的走了,我们就知道你不愿意把这事说出去。”她又再说:“小纪,你的救命之恩,深重如山,无论如何,我和小然总得要登门道谢。”
林雅丽和孙亦然坐了一会儿后,便站起来要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林雅丽递给苏苏纪一张支票:“小纪,大恩不言谢。这区区的两百万,不成敬意,万望你能收下。”
两百万,对苏苏纪来说,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吓得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赶紧说:“这钱我不要,你收回去。”
林雅丽把支票强塞到她身上:“小纪,你一定要收下。小然的命,何止值两百万?就是两千万,两亿,也换不来。这是我小小的心意。”
苏苏纪又再把支票塞回给她:“钱我不要,你拿回去。”又再说:“我救小然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一条生命。
林雅丽又再推回来:“不,小纪,你一定要收下。”
苏苏纪又再推回去,态度坚决:“不,我不能要。”
两百万的支票,像踢足球那样,推来推去。孙亦然站在一旁,交加双臂,咧开嘴嘻嘻笑,事不关己那样看着林林雅丽和苏苏纪把支票推来推去,结果苏苏纪一急,不小心就把支票扯成了两半。
“小纪,你是哪儿人?”林雅丽问。她对苏苏纪极是好感,一个不贪钱的女孩子,还真是难得。
“c城。”苏苏纪说。
“c城?”林雅丽有些意外:“原来是老乡,我老家也是c城。小纪,你到北京有多久了?”
“大半年了。大学毕业没多久,就来了。”苏苏纪说。
“你在c城读大学?c大?”林雅丽问。
“嗯。”苏苏纪说:“c大服装设计学院。”
“你是学服装设计的?”林雅丽又一个意外。
“对。不过没什么用,毕业后四处奔波找工作,就是九流的服装设计公司也嫌弃我不够格。”苏苏纪耸耸肩:“后来进了一家服装厂,规模太小,没有自己的品牌,做各种大牌的山寨,把人家的衣服款式略略改装一下,加一些小装饰,就变成自己的了,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后来就到北京来了。”她再笨,也没笨到把自己到北京来的真正目的对人广而告之。
林雅丽仿佛很有兴趣:“小纪,你能不能把以前设计的衣服给我看看。”
苏苏纪疑惑,不过却没问什么,而是说:“好。”
她打开电脑笔记本,找出以前的设计给林雅丽看。
以前在c大服装设计学院,同学都说她是学服装设计的奇葩,因为她刚上大二的那年,凭着春夏秋冬一系列四款时装作品,一举拿下c市一个大集团举行的时装大赛女装系列金奖。教授也夸她有着自己的创意和特色,对时尚潮流的触觉很敏感,是个可造人才。
可惜大学四年,她浪费了好光阴。
一门心思用在爱程一飞,没把精力放在学业上。但天资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特别是对学设计的人,新颖创意,潮流嗅觉灵敏,善于把想象力赋予动人的生命力,是不可缺少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到了北京后,苏苏纪倒没有荒废了服装设计。
因为名牌的衣服买不起,便宜的又没档次。于是苏苏纪买了一部缝纫机回来,自己设计款式,自己去挑布,然后给自己和伊宝儿做,衣服做好了穿出去,并不比时装店卖的差。
伊宝儿每天穿了花枝招展,去到哪儿都会引来不少回头率,除了她本人长得漂亮身材好之外,有一部分来源苏苏纪给她做的衣服。
林雅丽像是内行人,看苏苏纪的作品很详细。
最后她说:“小纪,你在服装设计方面有一定的天赋,缺乏的只是经验而已,不过你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历练。”想了想,她从手提包里找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写上地址,然后交给苏苏纪:“这是sl集团公司的地址,过两天公司有招聘会,你可以去应聘女装部的设计师。”
苏苏纪对自己并不自信:“我可以吗?”
林雅丽微笑:“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可不可以?”
说得也是。
林雅丽和孙亦然离开后,苏苏纪上网查sl集团公司的资料。原来sl集团,是一家财力雄厚高档大气上档次的大公司。
业务范围将覆盖男女服饰,儿童服饰,内衣,童鞋,配饰,精品玩具等多个领域。在全国一,二线城市开店8000多家,以高档商场专柜,shoppingmall为主,并幅射各个繁华商圈独立门店以及集合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