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的怀中,我不能自控的颤抖起来。
很怕……很怕……
“盈盈,不要这样,也许你会没事的,也许那块瘀血并没有给你带来任何的伤害。”他的说话很温柔,从我的耳边传来,轻轻的带动着风。
我听着,心却暖不起来。
无助的握紧他的手,我依旧不能自控的颤动着,不能接受这事实……
不会的,怎么会呢?
“廖先生,不如我们现在开始拆纱布吧!”
“嗯!”廖仲谦替我回应着,伸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贴在我的耳边说:“没事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话就如强心针,可是这针力只是一闪而过的。
在说话散去之后,我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害怕……
我知道他纵然有再多的权力也不是神,凭他还不能护我完好。
用力的咬着唇,我努力的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心底还有一丝丝的渴望,渴望纱布解开后眼睛能看得见。
我不求太清楚了,哪怕只是能看见光芒,这都足够……
心里的紧张无力可泄,随着医生拆开纱布的过程,我的双手在他的怀中完全失控的颤动着……
而他,抱着我的手也在慢慢的收紧,慢慢的用力……
“廖太太,你可以试着睁开眼睛了。”
像过了一个世纪,纱布终于离开了我的脸跟眼部……
用力的闭着眼,我不敢睁开,在纱布离开之后也没有立即的睁开。
“盈盈,试一下,不怕的,也许你没事,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他如魔咒一般的在我耳边低语。
不知哪里来的信心,也许是他给予的力量,我忽然不再那么的怕。
是的,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这么不幸的,不会的……
眼睛缓慢的动了动,太久没有睁眼,眼皮好像变得沉重……
直至……眼完全的睁开了……
一室的黑暗,这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光芒,没有人脸,黑黑的一片,竟然能如此可怕。
“盈盈?你怎样了?你别吓我!”廖仲谦忽然用力的抱紧了我,他的力气很大,是我忽然激烈的颤抖吓怕了他。
“不……不……”激动的要推开他,我不能接受这种恐惧,整个人几乎要弹了起来。
他抱着我的力气很大,紧紧的让我完全冲不出他的怀抱。
“盈盈,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在这里,别怕……”他已经意识到什么回事了,抱着我的力气半点也没有减退。
我疯狂的想挣脱他的手,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能让我的心舒服一点。
眼泪无助的滑下,终于还是滑下来了……
我看不到,我是真的看不到……
眼前什么也没有,就只有一片黑……
这黑比墨还要沉,比深夜更叫人无助,比地狱还要可怕……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瞎了,我不要……”激动的要下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我没有能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失控冲上大脑,理智早在拆纱布之前便荡然无全了。
这一刻,我只知道我不接受,我不会接受的……
“不可以这样的,上天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的……”激动的推着他的手,我疯狂的尖叫起来,哭闹起来,仿佛这样能让我心安一点……
“我不要当个瞎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盈盈,你别这样,别这样……”
(小番外)
用力的抱紧怀中失控的人儿,廖仲谦近乎无力的劝说着。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碎过一次,那种难受比起当年得知庞珊珊要跟李浩结婚时更疯狂的向他袭来……
她的眼泪就像什么可怕的武器,让他有点无力招驾……
她的失控就如利刀,狠狠的刺上他早已不能平静的心……
用力的抱紧她,他很怕,忽然变得很怕,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失去她。
她的痛苦,带给他同样的痛……
她的眼泪,他原来根本无力承受……
用力的抱着怀中的她,他真的很怕,怕她再受多一点点的伤害,怕她不能再冷静下来:“盈盈,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康复的……”
“廖先生,廖太太这样激动会伤及她开刀的位置,不如我们先给她打针冷静下来,可好?”站在一旁的医生有点看不下去了,心里也难受。
就算平日面对的生离死别已经足够多,可是人心就是肉做的,不能真的完全麻木。
外间一直在传廖仲谦有多么讨厌这个太太,恨她与他弟弟的背叛,说什么是为了女儿才会跟她的夫妻关系维持下来。
可是这一个月来,他清楚的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外间所猜测的那样。
这个廖仲谦并不是完全不在乎这个女人,更不可能是讨厌。
从这女人进院那一天起,他便没有真正的休息过,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存在,有时候还会在深夜过来,在她的床前静静的凝视着许久,直至他忙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里一看才发现这廖仲谦不知何时又离开了。
其实,早在进院的第一天,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对廖仲谦来说不简单的。
因为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在透露着他有多在乎。
眼看着他们如此痛苦的拥在一起,怎能叫人看着不感动心疼?
“嗯!快吧!”看着怀中激动的女人,廖仲谦只好点头了。
他想,她必需先冷静下来。
这段日子一直避开,不让她知道他就在病房内,只是不想面对她的追问,不想让她知道这个打击,害怕会伤及她的伤口。
如今,事情必需要坦白了,而他并没有能力能更好的安抚她的情绪。
当医生的针打下来,当怀中的女人渐渐的失去了挣扎的能力,渐渐的软在他的怀中沉睡,而他的心却不能就此冷静下来。
看着她偏如熟睡的脸,廖仲谦不舍的伸出手,小心的在她的脸额上轻轻的抚摸着,心痛完全没有掩饰的表露在他的脸上……
他很后悔!
若是时间可以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选择逃避的,他一定会用尽办法将所有媒体的压力都给推散的,他怎么能忽略那件事会引起的影响力,怎么会想要让她自己亲尝其果的想法呢?
他肯定是疯了,他就是疯了才会这么无情……
重重的呼了口气,将怀中的女人抱得紧紧的,他快要被这种后悔跟心疼给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廖先生,我给你太太看过了,她的伤口康复得很好,几乎都没什么事了。而她头上的那块瘀血我们昨天有给她检查过,发现还是跟手术后一样的大小,并没有散过。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那瘀血不会散,或者还有扩大的可能……”医生不忍的暗叹了口气,可是作为医生,他有义务要让他们明白这一切的。
“什么?”惊惶的抬头,廖仲谦为他刚才这番话而激动得皱起了那威严的剑眉。
“其实这也说不清的,因为她一直躺在床上,也许是这样才会让那块瘀血并没有起什么变化。或者她出院以后多点走动,那瘀血会慢慢的随着她的生活散去的。可是医学上许多事情都谈不定的,像这样的案例很难说。我只是想给廖先生你最坏的打算,也许有一天这瘀血散不去了,还会移动或者扩大,那样的话……”说到这里,医生无奈的停了一下。
他知道说下去对廖先生来说肯定又是一个打击……
“说。”抱紧怀中的人,他的心跳无形中加快了。
“那样的话,也许会威胁到她的生命或者其他的基能。当然,这也只是可能而已,又或者一辈子都不会移动,不会有什么改变,你可暂时放心。”叹息,医生只好接着把话说清楚。
听后,廖仲谦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下,心更无力……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可能会这样的呢?
“还有别的方法吗?就没有办法将那血给完全的吸出来?”剑眉锁起,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会的,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
“要是再做手术的话,我看我们国内也许还没有多少个医生有那把握。”沉思了一下,医生才再说:“这样吧!如果廖先生你有能力的话,就让人多注意一点,也许国外有医生有把握做这手术,那样的话就更好。毕竟这也是件危险的事,哪怕那块瘀血会一直不动,那也是一个可怕的炸弹,你们都会担心的。”
“嗯,我明白了,谢谢医生。”点头,听他这话,廖仲谦暗暗的下了决心。
他一定会救她的,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