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或者会是这样。”他说,也笑了。
“嗯!”
“后来呢?你还有没有特别想我在的时候?”他又问,这次问的问题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问我回忆,而是问我想他的时候有多少。
“你这是在计较我没有多想你吗?”苦笑看他的方向,我无奈的一笑。
“就算是吧!都告诉我,让我知道你们的过去多一点。”他也笑了,带点命令的吩咐。
他这么想听,我也同样的想说……
明天就是手术了,也许今天是我最后能让我清楚往事的时候……
“我那时候有许多想你的时候,例如小虾米出生的那一个月,我有请来一位阿姨给我带一下她,可是她晚上总是喜欢哭闹,那位阿姨一个人带也带不来,于是我就算刚刚生完没多久也要撑着身子下床抱她。她很怪,每次她哭得多么厉害,只要我抱着她哄一会儿,她就会不哭了。当时那位阿姨说,她可能知道我就是她的至亲,所以有我抱着就不哭了。虽然这是很让人开心的事,可是对当时的我来说始终是一件苦差,因为我刚生完还没有足够的精神。于是那个时候我会特别想你,我会想,如果你在,有你抱着小虾米,她也肯定不会哭的。”若要说过去苦难的日子,那么有太多太多了。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在国外生活,身边没有一个可以陪伴的亲人,怎能说不难受呢!
不好受的地方实在有太多太多……
“还有吗?”
“还有小虾米病的时候,我也会特别的想你,因为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而且她有时候会病很多天都没有康复,我就要忙很多天,就算在夜也没有好好的入睡。那时候我就会想,如果你也在,那么该多好,那么我就不必那么累了。”抽回被他握着的手,我将双手紧紧的我握在自己的面前:“还有我每次病的时候,小虾米还在不停的哭闹,而我却难受得快要半死了,于是我会很泄气。自己痛苦的趴在床上,听着小虾米没停过的哭声,有种想就这样死了就算的想法。我也会想,为什么你不在?为什么你会不在?”
也许,最痛苦的就是那种时候,那比起在医院里生孩子还要痛苦。
当一个人病了,便是最软弱的时候,那是最需要呵护的时候,可是他总不在……
“我那时候会想,如果你在那多好,如果你就在身边,你能抱抱我,那多好?如果你就在身边,你能帮我抱一下在不停哭泣的小虾米,那该多好?如果我最难受最无助的时候,你都在身边,那多好?”低下头,我没有想哭,可是心里有种透不过气的难受感。
“盈盈,对不起。”他说,沉重的说。
抬头看向前方,我微笑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当时选择不跟你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就没有想过要跟我说吗?”他跟着追问,问得有点迫切。
为什么?他竟然还会懂得问我为什么。
是啊!当日他得知小虾米的存在,怪我背着他生下小虾米的时候,他为什么不问问我那是为什么要背着他去做呢?
“我有想过跟你说的,是你让我无法说出口来,是你让我不能跟你坦白。”当初我有努力过的,我也想让小虾米能生长在一个完整的家里。
可是别的不说,单凭我们的身份,我就不该跟他有发展下去的机会,这个世界上能当灰姑娘的人并不算多,我怎敢想自己有那样的幸运。
“为什么这么说?我怎样让你不能跟我坦白呢?”他问,不放过的接着问。
看来,他真的很想知道……
回想起五年前,不禁无力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才说:“因为你跟我说,你很爱很爱那个女人……”
他当初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记得那么的清楚。
这么多年来,我每一次回想起那一晚,都记得很清楚……
若他不是亲口对我那么说,我又怎么会走得那么坚决?
当一个男人对你亲口说他很爱很爱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你还能怎么去争取?就算真的能争到他在身边,他的心也永远不是你的……
“……”沉默了,他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我什么也摸不透。
其实我真的摸不透,摸不透他现在对我的感情是什么,他对我的好又是什么?
是可怜?是在乎?还是爱?
或者,他的爱早便全给了那个女人,他能给我的就只有亲情吧!
我是他的老婆,是他孩子的妈妈,就只有这份亲情吧!
“你喜欢听歌吗?这里的歌很好听,我很喜欢。”
我说,笑了笑,将话题移开了……
罢了,回忆这事,回不回忆都不再重要,反正都过去了……
说了这么多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反正都过去了……
还没有回答我的机会,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简单平凡的手机铃声在轻淡的音乐里变得更为悦耳,我认得这是他手机的响声。
“说。”接听了电话,他只吐了一个字。
我想,他该知道是谁打来的,才会用那种态度说话。
“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的语气微微激动,我能听出这事情肯定不止是小事一桩……
他这人向来沉着淡定,此时这样有点失态的语气可以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了,会是什么事呢?又会是什么人打来的电话?
“那廖仲恒呢?他又是在搞什么鬼?”
“好,我明白了,你给我看紧一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跟我说,我先回去跟其他的人开一个视像会议。”
焦急的交代完,接着我听到他叫了声结帐。
“发生了什么事?很严重吗?”知道他那个电话已经断线了,我才好问。
“没什么。”淡淡的,他又回到原来的平静,拒绝向我诉说。
我虽不知会是什么严重的事,可是知道是跟廖仲恒有关的……
他做了什么事呢?那天他才真诚的跟我道歉,难道会是假意的?
又或者这事与我无关吧!可是肯定是他们兄弟之间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又在争夺什么。
“哦!”轻声应,我将心里所有的好奇都放下了。
既然他不说,我也不好勉强……
我与他之间还没有到那种什么都要坦白的介段,至少目前的我没有资格要求这一点……
“我们走吧!我回去要搞点事。”结帐后,他在前面对我说。
接着,是他上前牵起我手的动作。
顺着他的举动站起,我任由他抱着腰带领着一步一步往外走,心里不免有点不安……
我想,不管事情与谁有关,他看上去就是很忙的模样。
上车后,我忍不住关心的问:“你是不是有紧要的事?如果是这样,我的手术可以暂时不用做的,等你先忙完。”
“我没什么,你的手术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三个人都不是闲人,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动的。好不容易让他们走在一起,他们没有多少的时间跟我们一起浪费了。这手术的时间既然已经定了,就如期进行吧!我不想有任何的意外。”他说,拒绝我的好意。
他这话也让我明白他为这个手术也花了不小的心思,才能同时请来三个权威专家一起替我动手做这手术。
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我点头了:“好,我会努力应付这个手术的,如果你真有什么紧要的事,你可以先忙你的,不必担心我。”
“嗯!没什么。”他说,伸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没什么,他一直跟我说没什么,可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没什么’的。
但他不跟我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我自是不能勉强。
回到酒店后,廖仲谦进入了总统套房中的一间小房子内开他所说的那个视像会议。
这房间很大,虽然我看不见,可是我摸着走上一段时间,就能肯定这里很大,因为我走了许久还是没有摸到墙边跟窗口。
同样的,我也摸不到廖仲谦所在的房间位置。
可摸不到也就罢了,就算摸得到我也不敢偷听,那毕竟不是与我有关的事……
我想……这次不会再与我有关了吧!廖仲恒不会再拿我来开刀了吧?
疑惑的坐在地上,是懒得再摸回去,因为这房间的摆设物有太多,我担心摸回床上的时候会不小心打破了什么东西,干脆这样坐着等候就好。
沉长的等待中,还是没有看见他的影子,我忍不住趴在地上的软毯中,缓缓的闭上了眼……
感觉到什么,我睁开了眼,虽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意识却很清醒……
我睡着了?
我刚刚好像睡着了……
“廖仲谦?”疑惑的喊,我伸手要摸上他的脸。
虽然知道会有这房间里抱起我的人就只有他,可是在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不能安心。
“是我。”他明白我的疑虑,温柔的说。
“你忙完啦?”收回手,我任由他抱着,卧在他的怀中不想动。
将我抱到床边坐下,他将我小心的放下,然后才问:“我刚才不是让你在床上休息的吗?你怎么会躺到窗边的地面上去了?”
“我……”唇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怎能跟他说刚才我自己坐在床上有点担心有点混乱,所以想摸到他房间的位置,想听听他所说的会议是跟谁开,是什么回事呢?
若真这么说,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去想我……
“我刚才想去洗手间,所以自己摸着找了一会儿,后来找不到就干脆趴在那里等你出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吧!”因为看不见,我已经能睁着眼说慌了。
“这样会很危险的,你该大声叫我。”他叹了口气,不太认同的说。
“我在想这里只是酒店的房间,没有什么危险的人跟东西存在,我靠摸着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是这房间太大,所以走不到目的地而已。”苦恼的一笑,我也懒得理会这解释他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