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羽皮笑肉不笑:“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宋千伊戒备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战羽凑近过来,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几秒,呵呵笑道:“你命还挺大,我以为你会跟战寿田那个老家伙一样死翘翘,没想到你还挺过来了!”
宋千伊暗暗磨牙:“是你下的药对不对?”
“对!一切都是我做的!”
战羽得意道:“我早就说过,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我抢霆骁哥哥的女人的!”
“我没有跟你抢!”
“还说没有?你是把我战羽当傻子还是当瞎子呀?你千杯不醉的酒量,吃半碗米酒就嚷嚷着醉了醉了,不就是想要让他抱你一下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好了!别生气了,我今天过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战羽神色悠闲,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满意道:“看到这屋里要啥没啥,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在这里住着吧,等霆骁哥哥处理完战寿田的丧事,回头再慢慢收拾你!”
“战羽!”
宋千伊脸上的悲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战羽笑道:“怎么?想向我求情,让霆骁哥哥放了你?做梦吧?”
“你猜错了!”
宋千伊沁凉的目光直直盯着他:“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头发还掉吗?”
战羽稍微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宋千伊冷冷盯着她:“肖坤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如此设计我,陷害我,你以为他还会尽心尽力的帮你看病吗?”
“……”
战羽愣住了!
她这脑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老是想起这一茬,就会把另外一茬给忘了。
昨天让宋千伊去给金素素送药水,又暗中叫人在参茸汤里面下药,一心一意的编制圈套让宋千伊不知不觉往里面钻,却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体还离不开肖坤的医治。
现在听宋千伊这么一说,她脑子有些发懵。
宋千伊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战羽,不如咱们来赌一把!”
战羽不安道:“赌什么?”
“就赌一周之后,你这头上还剩多少头发!”
“不用赌!我输了!”
战羽神色颓然,一屁股坐了下来:“今天一早,肖坤来找过你!”
宋千伊忙道:“他来找过我?那他现在在哪?”
“他找霆骁哥哥问你的情况,被霆骁哥哥给轰出去了,我当时也在场,想要找他再拿两颗药,可是他撂下话,说如果不把你交给他,他就不会再管我的事情!”
战羽后悔得用手使劲打自己的脑袋:“你说我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早知道我就等到他把我的病治好了,再找机会把这些罪名往你的身上扣!”
“你不仅脑子有病,你心理还有病!”
宋千伊硬声道:“战羽,我劝你现在就把我放了,不然的话,你就等死吧!”
战羽慢慢抬起头,满眼迷茫的望向她:“你是说,只要我把你放了,你的那位医生朋友就会继续给我看病,给我药丸吃,我就能活下去?”
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此时说话的神情,已经与刚进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宋千伊没工夫与一个疯子计较,顺着她的思路点头诱哄道:“我说话算数,只要你放了我,我的那位朋友就可以继续医你,保证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最后这句话,让战羽兴奋起来。
“太好了,我一直都想做女人!”
她拉住宋千伊的手:“走吧,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房门打开。
宋千伊看到守门的李蓉,认出她就是那日被战羽抬脚猛踹,被她给救下的那名女佣。
李蓉没有阻拦。
也没有别的佣人敢阻拦。
宋千伊就怎么被战羽带着,离开西院,过了北院,只需要穿过院子,就能到大门口了。
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办丧事用的白幡和挽联。
她问:“爷爷什么时候出殡?”
“本来是计划明天下葬,可是战寿田生前的老战友老朋友有些赶不回来,所以霆骁哥哥决定把战寿田的葬礼安排在正月十一也就是大后天……”
“战羽!”
宋千伊停住脚步,正色看向战羽:“你能不能好好叫他一声爷爷?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好好好!等到葬礼那天,我一定在他的灵柩前叫他一声爷爷行了吧?”
战羽笑嘻嘻又道:“咱们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赶紧去找你那位学医的朋友吧!”
宋千伊正要走,突然看见一身沉重素黑的战霆骁走了过来。
他目光冷厉:“战羽,你这是要带她去哪?”
“霆骁哥哥!”
战羽干笑:“我带她出来透透气!”
“透气?”
战霆骁的目光如同冷箭一样狠狠刺向宋千伊:“凭你也配出来透气?如果你觉得西院太憋屈,我可以送你去江城警局,那里的牢房比较宽敞!”
宋千伊咬了咬唇,难过的说道:“我想去爷爷跟前磕个头!”
“别跟我提爷爷!”
战霆骁骤然暴怒:“若不是你,爷爷也不会死!宋千伊,这笔账我会找你算的!”
宋千伊张了张嘴:“我……”
“你给我闭嘴!”
战霆骁狠狠盯着她:“宋千伊,你是这世上最歹毒的女人,若不是看在爷爷的份儿上,我早就让你以命偿命了!”
宋千伊脸色苍白。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这世上最歹毒的女人了?
战霆骁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正在被无情凌迟。
她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战霆骁,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战霆骁一字一句:“除非,你死!”
“抱歉!我还不想死!”
她经历过遗传病的阴影,经历过产房大火的凶险,她比任何人都要珍视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值得她用生命来做交换。
她又被关进了又冷又破的西院。
李蓉尽了最大的努力,提供给她的也只能是瓶装的矿泉水和冷掉的鸡蛋馒头。
这天晚上,下起了雨。
瑟瑟寒风从窗户的缝隙呼啸着挤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宋千伊冷得不停寒颤,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便觉得身体有些不好了。
半夜的时候,房门咚一声被人撞开。
有人浑身酒气的闯进来,撕开她身上本就不足以御寒的衣物,欺身压了上来。
她头痛乏力,根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迷迷糊糊之间,她痛得流下了眼泪:“放开我……”
男人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战霆骁俊朗的脸上带着狠意,带着恨意……
“战霆骁你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一下一下捶打他,流着眼泪质问他:“你快停下,不要让我恨你……”
得到的回答,是变本加厉的侵占。
宋千伊的意识,被无边的痛意彻底淹没。
第二天早上。
李蓉将一只鸡蛋和一瓶矿泉水从门口递进来:“宋小姐,鸡蛋还没有冷透,你将就吃点儿!”
叫了半天,没人回应。
李蓉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连忙将门打开,这才发现她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身上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十分可怜。
“宋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李蓉抬手摸她的额头,刚一触碰到,就被烫得缩回了手:“发烧了!”
她连忙脱下身上的羽绒服给她盖上:“宋小姐,你先忍忍,我这就去帮你找医生!”
宋千伊拉住李蓉的手:“电,电话……”
“不行呀,战先生说过,不能让你跟外面的人联系!”
“算了!”
宋千伊松开李蓉,认命般悠悠叹了口气:“告诉战霆骁,我恨他!”
李蓉吓得缩了缩脖子:“这话我可不敢帮你转达!自从老爷走了之后,战先生的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我们现在都不敢跟他说话!”
宋千伊闭上眼睛:“你出去吧,我歇会儿!”
“那好吧!”
李蓉帮她把羽绒服拉拢盖严了一些,低声嘀咕道:“战先生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也不准我们给你拿床被褥什么的……”
宋千伊闭合着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有湿意慢慢溢出。
次日,是战老爷出殡的日子。
战家子嗣众多,直系旁系足有几百人前来送行。
更有战老爷生前的战友和兄弟,都在这一日赶到战家别墅,送战老爷最后一程。
阵阵哀乐,传到西院。
宋千伊拖着虚软乏力的身子下床,对着东边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爷爷,对不起……”
她哽噎得语不成声。
想到爷爷对自己的疼爱和呵护,更是心痛如绞,悲从中来。
她受了风寒,又过度悲伤,这一日都是在时而晕厥时而清醒中度过的。
入夜。
喧闹了一日的别墅总算是渐渐安静下来。
宋千伊口中干涸,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矿泉水瓶子,刚刚喝了两口,便听见有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她心下一紧,骤然想起前天晚上,趴在她身上肆意侵占的男人。
那种被撕裂般的痛,让她稍一回想便觉得心有余悸。
她连忙下床,拿起一根木棍走到门后,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对着那人的脑袋就猛地砸了下去:“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