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衍的手一顿,“我在地下室里受了风寒,她给我煮了姜汤,没端稳。”
煮姜汤?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盛大小姐?居然亲自煮姜汤?
边关月的目光深邃起来,随手拿过一旁的扇子,慢悠悠的扇着,“她喜欢你吧?”
如果放在以前,秦归衍一定会否认。
但是今天,他沉默了。
因为在晚会上,盛南栀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了这件事。
看到他的反应,边关月只觉得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归衍,你以前不会沉默的,你知道盛南栀喜欢你的事儿了?这丫头该不会沉不住气,表白了吧?够厉害呀。”
听他这语气,是早就看出盛南栀的感情了。
秦归衍更加心烦的捏着眉心,“关月,你知道我不会喜欢她。”
边关月往后一趟,笑得更加醉人,“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现在中了盛天祥的计,被强行和盛南栀绑在一起,想推开人家都不行,女人呀,特别是这种漂亮的女人,一旦献媚讨好,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的。”
“你胡说什么?”
盛南栀不是那种女人。
边关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那画盒,“不然吃饱了撑的给你煮姜汤,估计小手都烫了好几个泡呢,人家可是画画的,那手多重要啊,这些年,估计就没下过厨,你也不心疼一下,就知道关心你的画,没良心哟……”
短短几句话,就把秦归衍塑造成了一个没良心的混球。
秦归衍抿唇,当时他让盛南栀出去,就是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幅画他视若珍宝,毁了当然生气。
可他没法对她发脾气,所以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他知道她是出于好心,若是换作以前,也许就接受了那碗姜汤。
但他偏偏知道了她的心意,明知道这样,还去接受,那就是给她无妄的希望。
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桃花债,他宁愿她永远当她的大小姐,骄傲散漫,总比守着一个希望过日子。
“归衍,我听说你让程棠去陪她了?”
“嗯,盛南栀有心结,而且这段时间的遭遇,对她的打击太大。”
边关月只觉得好笑,眼睛弯成了狐狸,“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那程棠是什么人?之前被男人伤的体无完肤,现在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老公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在爱情方面敢爱敢恨,我猜如果没有她,依照盛南栀那害怕受伤的性子,打死都不会承认对你的感情。”
所以这一步棋,秦归衍确实下错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鲜少看到秦归衍手足无措的时候,也因为这些年,盛南栀是他唯一接触的女性,也是唯一一个敢公开表白的女性。
秦归衍这人,表面冷,骨子里其实是温柔的。
不然盛天祥也不敢放心的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他是合格的合作伙伴,心里有底线,只要开口承诺,就一定会办到。
“想消磨一个女人的爱情,很简单呐,让她觉得你是一个渣男就行了,盛南栀喜欢你,那是因为你救了她的命,而且不止一次。世人都怕你,唯独她看透了你的伪装,她想靠近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多和其他女人接触接触,让她失望就行了,失望一旦攒够了,自己就会离开。”
边关月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越说越兴奋,“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绝对不能心软!就是看到她哭,也不能心软!”
这种馊主意,也就边关月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想得出来。
但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秦归衍还真的一本正经的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边关月立即趁热打铁,“归衍,你要相信我,想早点儿让盛南栀对你死心,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满脸都是诡计得逞的笑容,却因为站在秦归衍的身后,所以并没有被看见。
“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左倾叫回来,有左倾在明园膈应盛南栀,不出几个月,她必定失望。”
当时左倾离开,秦归衍才让程棠来陪着盛南栀的。
边关月是个人精,把左倾的小心思也看得清清楚楚,到时候两个女人相争,想想都精彩。
到时他一定捧着西瓜,去明园看戏。
明园,盛南栀画完第一幅后,往后退了几步,仔细看了看这幅画。
灵感稍纵即逝,幸亏她抓住了,这幅画应该是可以的。
放下笔,她扭动了自己的脖子,只觉得脖子酸,肩膀也疼。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中途管家上来敲过一次门,喊她下去吃饭,但她没去。
这会儿停下,肚子立即开始“咕咕”的叫。
只有三天的时间,她一刻都不能松懈,赶紧去楼下吃了几口,又进画室寻找灵感。
她无心关注画室外的一切,恨不得沉醉在创作的海洋。
熬了一晚上,她迷迷糊糊的出门,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她不是已经出国了么?按理说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才对。
盛南栀本来昏昏欲睡,看到对方,所有的疲倦全都消失了。
左倾端着咖啡,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盛小姐,又见面了。”
盛南栀看了一眼管家,管家轻轻摇头,看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揉揉有些涩意的眼睛,“给我一杯咖啡吧,浓的。”
管家眉头蹙紧,“盛小姐,昨晚你一直在画室,是一夜没睡么?现在又要喝浓咖啡,对身体不好。”
“有几张画需要赶一赶,熬过三天就好了。”
管家不置可否,马上让厨房煮了一杯浓咖啡。
左倾坐在沙发上,依旧是一身干练的装束,“我还以为我会在国外呆很久,没想到接到连夜回国的消息,看来盛小姐在先生的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看了一眼盛南栀的手腕,挑衅不言而喻。
盛南栀现在忙着那几幅画,没心情打口水战。
喝了几口咖啡,又吃了一点儿面包,她起身打算上楼。
“盛南栀,今早先生送了我一辆新车,据说价值千万以上。”
盛南栀的脚步瞬间停下,秦归衍送这个女人车?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