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寻阳城大营。
“又是甘宁和刘俨,两年前就是这二贼,坏吾大事,吾必杀之。”
从鄂城撤下来的孙权,接到探子汇报,得知鄂城被袭营一事,是甘宁和刘俨谋划的,自是恨得牙痒痒。
想到表兄徐琨死于袭营一战中,孙权又是一阵头痛。
徐琨是他姑妈的儿子,如今姑妈年老,要是得知徐琨战死,必然会伤心过度。
“子敬、孔休,立即准备粮草,吾要再次攻打鄂城,杀他们一个回马枪。”
原本因为父仇得报的孙权,这会是因为无功而回,还损失了几千人马一事,自是充满愤怒。
“主公,这是今早会稽太守送来急报,山越人宗帅潘临,再次叛乱,已经有三座县城被攻陷,上万百姓被掳掠。”
鲁肃并没有回答孙权的话,而是把刚刚接到的急报,递给了孙权。
“这些该死的蛮人,统统都该死。”孙权看罢简牍,差点没把手中的竹简文书给撕碎。
“命令大军速速回师吴郡,吾这次誓要扫平这些该死的山越蛮子。”
山越蛮人是江南土族,号称百越,横跨扬州、交州,遍及长江以南各地。
这些山民,民风彪悍,啸聚山林,不纳税,不服王化,以宗族为势力,大的部落有数万人口,小的部落数百人口不等。
每到寒冬时节,他们便会下山,劫掠郡县,掠夺人口粮食,危害一方。
相比起来在鄂城的失败,山越的为祸,显然更大。
这点利害关系,孙权还是能够权衡的。
也正是因为山越的叛乱,再次打乱孙权的布置,无奈之下的他,只得撤军返回吴郡,选择先安定内部。
荆州襄阳荆州牧刺史衙门。
头戴金玉冠带,身穿紫袍的刘表,面容消瘦,坐靠在床榻上的,神情显得有些萎靡。
已经六十多岁的刘表,这个年纪也算是长寿,但他却一点都不想死。
为了延年益寿,这一年来,他可是便请名医,为自己医治保养身体。
甚至还四处寻找道教门徒,为自己炼丹。
“咳咳咳……”
在一阵激烈的咳嗽声中,刘表拿起手巾,捂住嘴巴,把一口淤血,咳了出来。
但为了不让身边的夫人蔡红玉看到,刘表急忙把手巾藏在了衣袖之中。
“夫君,这是刚熬好的药汤,赶紧喝了吧。”端着药汤走进来的蔡夫人,个头高挑,身材丰腴,头挽着发髻,头上插满步摇珠花。
身穿一件橙黄色交领襦裙,年约三十上下的蔡夫人,肤色如雪,长着一张秀美的瓜子脸,眉眼如画,凤目妩媚,玲珑俏鼻,朱唇殷红性感。
三十岁的年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显然是风姿婉的年纪。
加上出身荆襄大族,蔡夫人从小养尊处优,举手投足之间,充满成熟的女王风韵。
蔡夫人十四岁便嫁给了刘表,而哪一年刘表已经五十岁。
两人的结合,属于政治联姻,婚后刘表为了笼络蔡家,对于蔡夫人也是百般恩宠。
但无奈年老体衰,一晃眼十六年过去,二人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无奈之下的蔡夫人,只能认了刘表逝去的幼子刘琮为嫡子。
今年十三岁的刘琮,虽然性格有些懦弱,但却聪明好学,又孝顺乖巧。
自是深的蔡夫人喜爱,加上长相酷似年轻的刘表。
这不在蔡夫人的吹捧下,刘表对于这个幼子,也是疼爱有嘉。
渐渐的刘表对于长子刘琦,便有了一些偏见。
“夫君大人,今日天冷,可要去公堂?”进入十二月之后,襄阳虽然未下雪,但天气却是格外的寒冷。
喂刘表喝下药汤之后,蔡夫人关切的问道。
伺候了刘表十几年,蔡夫人对于刘表,虽然早没有了男女之情,但二人毕竟是夫妻,加上家族的关系需要维持,二人的感情,自然也就转换成为一种复杂的情感。
“前些时日,江东孙权又来攻打江夏,吾的问问是否有军情通报。”喝了药之后的刘表,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些红润,在蔡夫人的搀扶下,从床榻上站了下来。
“把老爷的物品端上来。”堂下的侍女听到蔡夫人的吩咐,连忙端上玉带,印绶。
蔡夫人亲手为刘表系上玉带,佩戴好玉手鞶囊,表现的十分温婉体贴。
这会侍女又端来热水,蔡夫人又亲自拧干毛巾,递给刘表洗脸擦手,这幅尽职尽力的表现,深的刘表宠爱。
恭顺有嘉的蔡夫人,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一直到刘表离开后院,她脸上的笑容这才收敛。
原本温和的表情,也变得哀怨了起来。
坐在巨大的铜镜之前,看着铜镜之中秀美绝伦脸庞,以手托腮的蔡夫人,也是一阵顾影自怜。
想到自己十几岁就为了家族,嫁给已经年过半百的刘表,虽然无奈,她也只能接受。
婚后刘表对她看似恩宠,一应所需,无不是照办。
他兄长蔡瑁,蔡和等人,无不是位列高位,人人得以升官发财,蔡家一跃成为荆襄第一家族。
可怜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却只能夜夜忍受煎熬,独守空房。
原来结婚那几年,两人倒是有过几次同房,但后来一场大病,刘表身体彻底虚弱,这些年来刘表与她再也没有同房过。
前院暖厅之内,刘表刚到,却见蔡瑁和蒯越二人联袂而来。
“主公,刚刚江夏传来急报,黄祖战死。”蔡瑁说罢,把黄射命人连夜送来的简牍呈送了上去。
“碧眼小儿,折我臂膀啊。”看过文书,刘表眉头一皱,这些年来,江夏的局势,全靠黄祖把持,刘表心中也是有数的。
如今黄祖战死,孙权已经崛起,这江夏膏腴之地,刘表自然不想拱手让人。
“主公,虽然黄射说孙权已经退去,但难保不复来,如今黄祖战死,黄射迂腐无能,不足以担任郡守重任啊。”
蒯越沉吟之下,开口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蔡瑁也紧跟着附和道:“黄射不通战阵,江夏四战之地,恐难以镇守。”
江夏是仅次于南郡的荆州第二郡,无论是人口还是土地,都是荆襄八郡名列前茅的所在。
荆襄各大世家大族,谁不想收入囊中,以前黄祖在,加上黄家也是荆襄大族,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个结果。
但今日不同往日,蔡家,蒯家,还有庞家、以及韩家、邓家、向家等士族大族,谁不想把江夏收归己有?
“兹事体大,当召集众人商讨。”刘表虽然老迈,但却并没有糊涂,这些人打的主意,他岂会看不清楚?
现在蔡家和蒯家,实力强大,势力遍布各郡,要是再把江夏郡给他们,刘表倒不担心自己。
他忧虑的是万一哪天自己死了,继位的儿子,会不会成为今日的黄射,被这些人抛弃呢?
刘表的态度,蔡瑁和蒯越一想便明了。
“主公所言甚是,吾这就召集众文武前来议事。”蔡瑁起身而去,蒯越则没有动弹,而是给蔡瑁打了个眼色。
如今在荆州,蔡瑁一族掌握军权,蒯越一族掌握政务大权,两家虽然明里暗里都有竞争。
但实际上两家,所作所为都是做给刘表看得,毕竟他们两家要是太过亲近,难保不让刘表猜忌。
借故走出刺史部衙门,蔡瑁立即安排士卒,知会荆州各级官吏前来议事。
并亲自在衙门外,等候主薄蒯良到来。
蒯家的家主蒯良,是蒯越之兄,现任荆州主薄,执掌荆州刺史部大小政务。
“江夏太守的位置,你我都不要去争,也争不过,反而图惹主上猜忌。”
与蔡瑁碰面之后,得知事情经过的蒯良,一针见血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明就里的蔡瑁,不由皱眉问道:“子柔这是何意?”
蒯良只得解释道:“主公年迈,二子地位未定,这个时候我们要是再出面争权,必然引起主公猜忌。”
“正好借此机会,推荐大公子前往江夏出任太守一职,如此我等就可以扶持小公子为世子。”
“子柔,这个主意甚好。”蔡瑁寻思之下,不由抚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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