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越宛倾突然“哎呀”一声,捂住肚子变了脸道:“不成了,我要先回去一趟。要不表妹先进去看看,我回去换身衣裳就来。”
都是女人,陆子衿自然明白越宛倾这是来了葵水。虽觉得晦气,但想到午后还约了柳郎见面,自然是要穿戴一新去的。便先下了车想去好生挑一挑,反正有人掏银子,她也不必省着花。然而等马车一走,陆子衿还在那儿盘算挑什么首饰,忽然斜里冲过来一个妇人,一把凶狠扯住她的头发,然后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
马车掉了个头没走多远,清乐便叫停说郡主另有吩咐,叫车夫不必等她。主仆二人对了个眼色,马车复又上路。越宛倾施施然坐在马车中,想到陆子衿此刻正在遭受什么,只觉心中郁气出了不少。自然,只叫陆子衿挨顿打骂可不够,她要让陆子衿身败名裂!这时只觉手腕似乎在忽然微微发热,越宛倾抬手一看,只见那朱红花印颜色更艳,其上似有荧光流转。待她仔细再看去,却已恢复如常。而此时的陆子衿正被那廖氏揪着头发打骂,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鱼肉。那柳探花是寒门举子,从前靠着岳家的猪肉铺才供得起他读书科举,没成想却是个靠不住的。这廖氏虽说不必杀猪,可常年做活手里力气可不小。所以别说陆子衿这个娇养小姐了,即便是再加上青黛也是不敌。看热闹的路人有看不过眼的,廖氏当即哭诉道:“我辛辛苦苦供夫君读书科举,好不容易等到他高中却与这娼妇勾搭上了,竟一纸休书要休了我给这娼妇挪位置。反正我是不想活了,我死了也不让这一对奸夫淫妇好过!”
路人一听议论纷纷,这下也没人劝了,纷纷说这廖氏打的好。廖氏嘴里哭诉着,手下动作可没停,还专往下脸上抓挠,直抓得陆子衿破了相才罢休。好不容易等廖氏打累了,一口唾沫呸在陆子衿脸上,最后骂道:“你这个杀千刀不要脸的娼妇,去告诉姓柳的,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这些年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我娘家的,如今他高中了就想休了我另娶,想都别想!”
等廖氏出了气痛快了,陆子衿已是一身狼狈不成样子,满脸血泪横流。青黛也哭的厉害,两人在周遭路人的鄙夷谩骂中搀扶着走了。而廖氏还没走出多远,忽的被人一把扯住了胳膊。这人力气极大,廖氏连个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被拉进了巷子里,就见竟是个模样清秀的小丫头。她还没开口问话呢,那丫头便连珠炮似的说道:“你怎么这么鲁莽,也不打听清楚那人是谁就敢下这般狠手。那是越家的表小姐陆子衿,越相的甥女!”
廖氏原本是听说夫君说了那位是官家小姐,但她想着自己是占理的,且能看上自己这一穷二白夫君的大抵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一时冲动,便先紧着出了气。此时听这丫头说了相府,这才后怕起来,却还是强撑着嘴硬道:“即便是相府家的小姐,那也要有个先来后到。没道理我这栽棵树好不容易成了,她就只管抢了去乘凉。大不了我去衙门击鼓鸣冤,告她们这对奸夫淫妇,定不让他们好过!”
说着廖氏心头火起,也不害怕了。反正现在人也打了,就算到了青天大老爷面前她也是占理的,就更不能怕了。清乐想着郡主还真是料事如神,这廖氏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倒是正好。她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一把。那陆子衿虽住在相府越家,却不是正经的相府小姐,只是个表小姐。而且相爷是个公正严明的,若是知道了定会替你做主的。”
廖氏听得眼前一亮,当即便道:“那我现在就去越家,让大人给我做主!”
清乐忙将人拦住了:“你就这么去肯定是进不了大门,也见不到相爷的,得有个合适的时机。”
廖氏闻言急道:“这还要什么时机?不行我就去门口守着,总能逮到人!”
清乐只得赶紧说道:“别急别急,再等十日,十日后就是越家老夫人的寿宴,到时候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