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在公交车上耗了很久的时间。她从这辆车的始发站坐到了终点站,又换了辆车摇摇晃晃直到终点。
不知不觉就过了好几个小时,她也不觉得累,只是不想回家。
可c城太小了,即使她绕了那么好一会,还是被开回了市中心。
“小姐,我们这趟要下班了。”司机拿起水杯下车,顺便提醒刘慧又到站了。
总不能往后的日子都在这车上度过了,刘慧暗暗笑话自己只会逃避现实。
她抬起手臂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渴又饿。
这条街上没什么吃东西的店,倒多是些静吧,刘慧随便找了家装修合她心意的小酒吧。
抬头一看,kamakama。
“给我一块安格斯牛小排和水果沙拉,你们店什么鸡尾酒最容易醉?”刘慧拿着菜单问着年轻的店员,这种静吧最大的魔力就是让人不想清醒着回去。
店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是个兼职的大学生,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如果酒量好的话,要不你试试我们店长调的tomorrow?普通的话长岛冰茶也可以。”
她双手把菜单抱在胸前,直勾勾得看着刘慧,心想着这个客人真美。
“tomorrow?”刘慧哪听过这些鸡尾酒的名字。
“听店长说,喝了这杯酒,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明天了,所以叫做tomorrow。不过我也没见客人点过。”店员负责任得解释,说着还俏皮得笑了笑,露出了一排贝壳般的小白牙。
年轻真好,这是今天刘慧第二次产生这样的感叹了,她浅笑,“那就这个吧,tomorrow。”
这家店生意很好,三五成群好友约在这小酌几杯,生活也的确该是如此惬意舒适。
“小姐,你点的牛排,水果沙拉和鸡尾酒。”店员拿着个托盘,上菜很快。
中午吃的那一小碗饭早消化得差不多了,刘慧拿起刀叉,牛排煎得入味。
自从最近刘慧开始学着一个人享受生活以来,她觉得生活像是处处都在给她惊喜,这话也许矫情,却毫不夸张。
比起过去总是受贺家人欺负,她处处忍让,只每天在房间等着贺子佑回来说上几句话的生活,刘慧甚至觉得现在的她才是在为自己而活。
“小姐姐,我能坐下来吗?”她正品着酒,却听得几个人嘻嘻闹闹得坐在了自己身边。
一群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着也不像是有坏心眼,只不过有些自以为是罢了。
“不好意思,我只想一个人喝几杯。”毕竟长了他们几岁,刘慧的回话礼貌而疏离。
“文智,你现在怎么喜欢熟女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刘慧抬头,贺子铭也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来他们是一起的。
这种有点情调的小酒吧本来就不是贺子铭的菜,只不过听说是好友开的,他便带着文智几个人来捧捧场,殊不知遇见了一个人坐在这买醉的刘慧。
“大嫂,怎么独自买醉那么寂寞?大哥呢?”贺子铭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只顾着上下打量起刘慧。
文智他们见这迷人小姐姐原来是贺子铭的亲戚,便兴趣缺缺,觉得很是没劲,自顾自的散开了。
跑那么远了还不安生,贺家人真是阴魂不散。刘慧睨了他一眼,便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嘶。”她被这酒劲冲得浑身一颤,店员没介绍错,这酒果然烈得很。
“大嫂,一个人喝酒多无趣,我陪你。”灯光下贺子铭的眼神有些醉人,贺家三兄弟本就各个俊朗不凡。
“这位小姐的酒再调两杯。”他叫来店员,说完又看着刘慧道,“今天就光喝这一种吧,跟别的酒掺起来容易醉。”
居然觉得贺子铭的声音与贺子佑越来越相似了,刘慧眼神迷离,她马上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想必是真醉了。
“我就叫你刘慧吧,大家难得出来玩,你也别把我当成你老公的弟弟。”贺子铭的语气很坦然,“你最近怎么了?我觉得你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刘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虽冲,可晕乎乎的感觉真好。
她闭上了眼睛,“没什么,跟子佑出现了点问题。”她的意识尚算清醒,刘慧庆幸自己的酒量不错。
“不开心的事就忘了吧,这就是酒精的好处。”贺子铭举起酒杯与刘慧一碰杯,“我也有不少烦心事。”
酒吧里放的都是些慵懒随性的曲子,刘慧更加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她很享受这样微醺的感觉,连带觉得眼前的贺子铭都可爱了起来。
“你有什么好烦恼的,想干嘛就干嘛,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刘慧这说的倒是大实话,贺家就数贺子铭最放飞自我。
贺子铭低头不语,难得见他深沉的样子,“如果我真是想干嘛就干嘛该有多好,那就不会被逼着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了。”
刘慧不知道贺子铭这话是出自真心或是什么别的意图,她只觉得原来生在贺家与活在贺家一样,都是那么身不由己。
谁都没比谁过得更轻松一点。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我们干杯!”刘慧用手扶着脑袋,她感觉自己真的有些醉了。
熟悉的铃声又一遍遍得响起,刘慧头痛欲裂,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去边上找自己的手机。
今天这床头柜跟床的距离怎么那么远,她循着声音,好不容易抓到了刺耳的铃声与震动并作的手机。
“喂?”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那么晚了你跑哪里去了?”对方的声音暴躁极了,听起来也有些醉醺醺的。
这么晚?刘慧的脑海像是被很多奇怪的内容充斥着,却理不清头绪,她揉了揉脑袋。
慢着,电话那头分明是贺子铭的声音。那她现在在哪里?刘慧掀开被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间清醒了过来。
“怎……”被吵醒的贺子铭迷迷糊糊,他刚要出声,猛地被刘慧用手堵住了嘴。
刘慧清了清嗓子,“子佑,我昨天早上跟你说过了,要去我妈家住一晚。你又不记得了吗?”她冷静得出奇。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那我睡了。”贺子佑没有起丝毫疑心,挂了电话倒头就睡。
刘慧放下电话,回想着刚才在酒吧发生的事情。
她吃了点东西,碰到了有人过来搭讪,贺子铭过来给自己解围,跟着他们就开始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印象中刚才她与贺子铭聊得很投契,再接下来,依稀记得贺子铭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记不起来了,刘慧胡乱挠着自己的头发,心比这发丝更乱。
“好啊,大嫂这撒起谎来的功力,不像个新手。”贺子铭拍着掌,坐起身来饶有兴致得看着刘慧。
“啪。”他侧身,打开了房间里的床头射灯。
刘慧一时没适应光亮,被屋内的灯光晃了眼。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豪华的酒店套间。
她扭头看着贺子铭,她赤身裸体的小叔子正眯着笑眼看着自己,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刘慧也不必再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是酒后乱性也好,报复也罢,她如今也做了对不起贺子佑的事情。
“大概是跟你们贺家人相处久了,耳濡目染,撒起谎来也得心应手。”刘慧可不打算变回过去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媳妇,她勾起唇角反讽贺子铭。
晚上贺子铭喝得没有刘慧多,虽说刘慧是酒醉后失了理智,可贺子铭是有意的。
人家说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如今的刘慧韵味十足,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想过醒来的刘慧或在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或暗自哑忍,却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这么有趣。
“刘慧,”他歪着嘴邪笑,伸过头凑到了刘慧的耳边,在她脖子上轻轻呼着气,右手不老实得从她光滑的背部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