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坐飞机的折腾她承受不起,现在就算是在本地拍摄照片,她都不想。肚子里的孩子还只是一堆细胞,经不起任何闪失。
霍姐的苦口婆心,并没有让叶迎改变主意。别说现在她赔偿毁约金像是洒出毛毛雨,放在从前,倾家荡产她也会义无反顾。
霍姐都快哭了,“少夫人,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季少知道吗?”
海岛的婚礼,耗资巨大。临门一脚的时候,新娘本人不到场,可真是搞笑了。
“他在出差,我只是很累,不想让他知道。你把毁约金核算一下,让王东处理就好。”
叶迎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霍姐自然不敢继续游说。她挂掉她的电话,第一时间打给远在海岛的季承皓,“季少,抱歉,少夫人拒绝出差。”
“嗯?”季承皓眉头紧锁,脸上兴奋的表情也瞬间垮掉。“发生了什么事儿?”
霍姐十分为难,“她推掉了接下来所有的工作,已经让我核算毁约金了。”
季承皓沉默的站在古堡中央,仰头是雕花的金顶,周围是透过玻璃照进来的色彩斑斓的日光,比任何霓虹灯都炫目。房间里萦绕着沉醉的花香,如梦如幻。
白色大理石的台阶上,由红色玫瑰花瓣铺成一个个心形,只等着婚礼的主角一步步走过来。
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季承皓把欢天喜地走流程的工作人员赶出去,拿出手机,按出他通讯录中最上方的号码。
冷峻的态度瞬间消失,声音透着柔情蜜意,“迎迎,在忙吗?”
听见他的声音,叶迎伪装了半天的坚强,如同脆弱的玻璃,一片片的碎了一地。她声音略带哽咽,捂着听筒深呼吸好几口气,“没忙,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
“我推掉了工作,觉得很累。你可能要帮我赔一大笔钱。”
“没关系,你高兴就好。”
天知道,季承皓现在特别不高兴。但他听出来叶迎声音中的悲伤,像是隐瞒着什么。他真想逼问,又舍不得。
“迎迎,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跟我说?”
叶迎可以确定,怀孕这件事就王梅一个人知道,但她是绝对不会和季承皓联络的。
她迟疑了几秒钟,再次用淡淡的笑意伪装了担忧,“没有啊,你早点儿回来。”
好几次,话都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挂掉电话。叶迎一阵阵急促的呼吸透过听筒传过来,让季承皓更加确定,她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久,他主动挂掉电话,“迎迎,别太想我,我保证结束这边的事情就立刻回去。”
季承皓不放心的给守在家里的阿峰打电话,“少夫人人呢?”
“一早出门就没回来。”
“哪个司机送她去的?”
“少夫人自己开车走的。”
“马上查一下少夫人的行踪,半个小时之内,把她今天一天的行踪都发到我手机上。”
阿峰可不敢怠慢季承皓的命令,尤其是他严肃的口气,像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这半个小时对季承皓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缓步走到古堡门口,对台阶下面聚集的工作人员期待的表情毫无回应,根本就不像是马上要举行婚礼的新郎官。
吴醒翻了个白眼,偷偷的朝江欧说:“他这副死了老婆的表情,你猜是发生了什么?”
“别瞎说话,触他霉头!我猜是少夫人不来了。”
“咱们俩真是心有灵犀。”
凝结的空气中,季少的手机滴滴的响了一声,格外刺耳。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阿峰的汇报,脸上的表情如同冬日里的水滴,一点点冻成冰,化都化不开。
叶迎一早出发去了一家妇产科门诊,现在还没出来。
别说是表情,季承皓的血现在都冻住了。他一边疯了似的往停机坪跑,一边朝杜俊吼到,“婚礼取消。”
他们愣了一下,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季少人已经消失在他们面前。待他们追到停机坪,直升飞机已经起飞。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海岛上还准备了五架直升飞机,这会儿被征用两架,随着季少的脚步,他们也都跟着马不停蹄的回国。
热热闹闹筹备婚礼的海岛,瞬间恢复冷清。眼镜男被留下处理后面的事情,顺便把工作人员的工资结算清楚。
到达悉尼机场,季承皓等不及飞回国内的航班,花重金安排了私人飞机的航线。在他登机之后,像尾巴一样跟来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也一窝蜂的挤了上来。
江欧推推吴醒,朝他挤眉弄眼。
这里,也就吴醒敢和崩溃边缘的季少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
“迎迎可能是生病了。”他的声音居然带着苦涩,像是快要哭了似的。
季承皓很后悔,和叶迎打电话的时候,明明感觉到她的无助,他居然还自大的以为她只是想他了。
“别担心,你们不是定期做体检嘛,问题不大。”他拍拍他的肩膀,往后看一眼等待真相的朋友们,眨了一下眼睛,摇摇头。
飞机里的气氛压抑得比外面还过分,那几个人恨不得连呼吸都省了,只当自己不存在。
季承皓心跳难平,明明很疲惫,双眼也布满红血丝,可他就是睡不着。
飞机终于落地,他横冲直撞的冲出机场,跳上阿峰给他准备的车,把身后的朋友们甩下,“去那家私人诊所。”
王梅压根没想到,早上的时候接待了季少夫人,晚上的时候诊所差点儿没让季少给砸了。
她打开大门,看着这男人闯进来,“季少,有何指教?”
季承皓定神看一眼,“迎迎人呢?她怎么样了?”
“你都知道了?”王梅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坐下说吧。”
季承皓沉默不语,冰冷的双手握着滚烫的茶杯,“这件事的取舍当然是需要你们一起做决定,我作为医生是不会发表任何看法的。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她的情况特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