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阮宁皱眉瞥了一眼旁边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裸男,又低头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自己,脑袋里冒出了四个字——奸夫淫妇。
难不成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嫁了人?
就在阮宁努力想要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信息时,忽听旁边一声清脆的巴掌传来,侧眸一看,那裸男美艳的脸蛋儿上已经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巴掌印儿。
王管家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你这个小贱人!”
等一等……这剧情似乎哪里有些不大对劲儿?
她好像并不是那个淫妇?
裸男被这一巴掌打得直偏过头去,只听他委屈地呜咽一声,匍匐到了王管家的脚边哭道:“不是月奴的错啊!都是他,是他打晕了月奴,强行将月奴……呜呜……月奴一醒来就……”
这男人声音有着九分的娇媚,如果不是方才看清楚他底下的那根把儿,阮宁差一点就真将他当成了女人。
王管家闻言冷笑一声,转眼看向阮宁:“阮公子能耐了,进府不过三天,就对王爷身边的红人下手,亏得我看你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模样,原来这会咬人的狗,从来是不叫唤的!”
阮公子?
公子,说的难不成是她?
阮宁想到这具身体紧紧束缚着胸部的白布,终于有些恍然。
现在的她居然是女扮男装!
震惊之余,阮宁还是冷静地想着该如何脱困,耳边却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一双精致的小鹿皮靴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顺着靴子主人那绣着芙蓉花的裙摆向上望去,一个容貌娇艳的少女正一脸得意地笑看向她。
在看清楚少女容貌的刹那,阮宁有些混沌的头脑里浮现出了两个字:朋友。
正主对这姑娘的记忆是朋友,可是眼前少女不怀好意的目光,怎么看都跟朋友搭不上边儿啊?
“芙蓉郡主。”王管家和下人们都毕恭毕敬地向少女行礼,也是在这个名字说出口的同时,阮宁脑海里浮现了一些片段。
瘦削的少年伸出手将青花瓷瓶递给少女,肩头还沾染了早起的霜露,小心翼翼地说:“芙蓉你说最喜欢用露水泡茶,这个给你,你嫌少的话,我明早起来……”
然而少女去拂袖将青花瓷瓶摔碎在地,冷笑道:“阮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一个区区庶子,也妄想攀附我们寿王府,笑话!你等着,我要让你知道觊觎我,会是怎样的下场!”
芙蓉郡主果然说到做到,不出一日,一顶轿子就趁着月黑风高从礼部侍郎的府上将她送进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奉翎,一个凶名在外的杀神,整个大夏朝都知道这厮是个断袖,他更是猖狂地在府内豢养了无数男宠。
阮宁从正主的记忆里抽丝剥茧出这些讯息,不由得苦涩一笑。
这难道给她这个母胎单身狗的报应么,穿成个假爷们儿也就算了,居然还特喵的是个娈童!
“王管家,你们府上都是怎么样处置偷腥的猫儿的?”
少女娇俏的笑声犹如银铃一般,只是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恶毒,阮宁抬头,正好跟芙蓉郡主那得意的笑容对上,刹那间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局而已。
王管家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在此刻传来:“触犯府内色戒者,杖一百。”
芙蓉郡主“咯咯”笑的更欢了,还不忘恶毒的补充道:“这个色胚一向胆大包天,不好好收拾一顿他可不长记性!你们现在就给我打,而且板子上还得蘸上盐水!”
阮宁心下一沉,眼前的这个少女年纪不大,心思竟是如此歹毒,竟然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么?一百杖已经足够把人打得遍体离殇,更何况还要蘸上盐水。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行刑,而是折磨。
可笑对方这样歹毒的心思,原主竟会将她认作是朋友。
阮宁沉默地管家们押向了院落,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瘦削较弱,对方有意陷害,她胳膊怎么能拧得过大腿。
只是趁着人多手杂的时候,她悄悄碰碎了桌上的瓷碗,捏了一片碎瓷藏在了衣袖里。
“砰!”
蘸着盐水的板子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的臀部和大腿上,每一下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感。
阮宁咬着牙,这样的疼痛在她过去的职业生涯里并不算什么,她能忍,有的时候唯有隐忍,才能活着。
所以她一声也没有吭,不是因为不疼,而是她知道自己如果喊疼,只会让眼前的始作俑者更加得意。
阮宁忍得冷汗淋漓,眸光扫过身边被五花大绑的男人,王管家原本是要将二人一并惩处的,可是芙蓉郡主却制止了,说这个月奴是摄政王的心头好,还是等他回来亲自处置。如此维护,显然早有串通。
月奴似乎察觉到了阮宁瞟来的探究目光,可漂亮的脸蛋上却丝毫没有心虚的表情,看向阮宁的眼神也将他视若蝼蚁。
阮宁将喉头涌上的血腥味儿狠狠地吞咽下去,一边数着身上的板子,一边用目光掠过月奴跟芙蓉郡主那两张隐隐透着得意和鄙夷的脸。
她不会死,她也更不能死,早晚有一日,她要替原主报仇,让陷害她的人,也品尝一下什么叫做痛苦和屈辱!
“三十六……三十七……”
虽然身体痛的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可阮宁的眸光依旧清明,负手里在一旁的王管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微微有些讶然。
他本以为阮宁跟府里那些个白面书生一样,挨上一板子就会哭爹喊娘,可是现如今已经是三十几板下去了,她居然连哼都不曾哼上一声。
行刑官是大理寺出身,手段有多厉害自不必说,上回亲卫里有人犯了错,不过是二十个板子就打得他出气多进气少,惨叫声堪比菜市场杀猪。
这个阮宁……虽然腰下的衣袍已经染血,却是没有半点昏死的迹象。
王管家正心念百转之际,忽听有人来报。
王爷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