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衫呢?”阮宁心惊胆战的摸向了胸口。
幸好,束胸还是在的!
曜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指着不远处地上一团模样不明的东西道:“喏,在那边儿呢,已经吐得不能看了。”
阮宁面色一窘,看来自己果然是喝得太多了。
“你先出去!去……去给我打点水来!”阮宁硬着头皮开口,现如今只能先找个法子给曜星支走再说:“顺便,顺便问店家要件外袍来。”
“哦。”曜星呆呆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
“啊?”阮宁又忍不住一声惊叫,颤抖的手指指着曜星哆哆嗦嗦的开口:“你你你你……你……”
“啊?”曜星后知后觉的低下了头,却是依旧面不改色:“哦,我也被您给吐了一身。”
“那你也不至于……一件都不穿吧!”阮宁歇斯底里的开口,胡乱从床上抓了一个枕巾丢过去:“给我把重点部位挡上!”
不愧同月奴是孪生兄弟,这两人在衣不蔽体上头,似乎都很有天分。
“重点部位,哪儿啊?”曜星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阮宁看得直磨牙:“没人教过你,不要……不要这样在外人面前光着身子么!”
也不知道这货是真傻,还是装傻。
“外人?可是主子您不是外人啊。”曜星打了个哈欠,还是很不情愿的接过了阮宁递过来的枕巾围上,然后一转身,又露出两瓣白皙光滑的屁股……
阮宁无奈扶额,低下头避开自己罪恶的视线道:“得了,你给我滚回被窝里呆着,我去叫人来!”
她算是输给这家伙了。
阮宁此刻庆幸自己身上的亵还完好,只是束发的发带不知被丢到了什么地方,如瀑般的青丝从脑后倾泻而下,将她巴掌大的小脸儿衬得更加小巧可爱。
因为昨晚喝的太多了,她面颊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点点红晕。
曜星不知不觉有些看呆了,直到阮宁揪着他的耳朵强行将他塞进被窝,才回过神来。
“主子,那……那我再睡一会儿啦?”曜星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像是餍足的猫儿一般。
这撒娇的感觉像极了月奴,阮宁一时心软,就应声道:“睡吧。”
“嗯嗯!”曜星开心的裂开嘴,心满意足的躺了回去,还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阮宁无奈叹息一声,推开了房门。
“小二。”阮宁知道自己现在这身装束不能出门太远,于是便高声招呼了一句。
令她没想到的是,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一个半大小子就窜了出来。
“这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那半大小子点头哈腰的开口,似乎是早就等在了这里。
阮宁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眼下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要紧,于是便随手取下手上的白玉扳指递到那少年手中:“去帮我寻两身衣裳,材质新旧不要紧,干净就行,剩下的都是你的赏钱。”
“是!小的立刻就去!”少年笑弯了眼睛,忙不迭的应声去了。
阮宁原本转身想要回房,可就在她推开房门的时候,特种兵的直觉让她敏锐的听见了身后的动静。
阮宁立刻侧头,眼角的余光果断看见斜对面的房门轻轻动了动。
是什么人,居然监视自己?
阮宁皱紧了眉头,想着不要打草惊蛇,便又推门走了回去。
刚过正午,燕京城的天色便陡然暗了下来,转眼竟开始纷飞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伴随着寒风落在奉翎如墨般的青丝上,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他鲜少穿着白色,可今日却是一身雪白的长袄,上面半点花纹都无,面色也仿佛同那晶莹的雪光融为了一体。
若不是一头青丝衬着,他整个人几乎是要完全融入这风雪之中,成了雪人一般。
王管家眯了眯有些微微发花的老眼,勉强才看清楚奉翎的身影,连忙疾步走到他的身前,二话不说,先塞了一个捂手的暖炉过来。
奉翎却并没有接,而是开口道:“司徒枫去哪儿了?”
王管家还是强硬的将暖炉塞进了奉翎的怀里,然后才开口:“王爷关心那个浪荡子做什么,他不过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罢了,以司徒老爷子早年惹下桃花债的本事,指不定哪天又多出个十四少爷,成为新宠呢。”
“他去哪儿了?”奉翎没有理会王管家的话,固执的开口问话,这一次,他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听说在佳肴居喝醉了,是被个公子抱出来的,两个人很是亲密的样子,后来,还去了一家客栈。”
奉翎好看的眉毛紧紧的拧出了一个“川”字,王管家见到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暗暗打鼓。
自家主子,怎么突然对这个司徒公子如此上心了?
“然后呢?”奉翎继续发问,王管家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疑惑道:“没有了啊,既然是去客栈,自然是为了过夜的,奴才想,那位公子可能是司徒少爷的友人吧。”
“他带了随从在身边的。”奉翎声音冰凉。
“那个随从已经回府了。”王管家立刻答道。
“呵……”奉翎发出一声冷笑:“这么说来,他们两个人,一起过了夜的?”
“是啊,而且我听咱们的人说,今早司徒公子衣冠不整的出来的,我们的人趁着送衣服的功夫进去瞄了一眼,好像……好像榻上另外一位公子,是……是……”
王管家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这种事情,饶是他年纪这么大,也不免有些臊得慌,然后便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扳指,放在了奉翎的手中。
“嘎嘣。”有什么东西的断裂声传了过来,王管家有些疑惑的四下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那就奇怪了,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呢。
他正疑惑,就见到奉翎摊开手,掌心里上等的白玉扳指已经碎成了渣渣。
这这这……
王管家不由得呼吸一窒,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败家。
败家的奉翎漂亮的手指松开,那白玉扳指的残尸就顺着他的指缝纷纷落下,跟着雪花,一并落到了松软的雪地中。
“假货。”奉翎咬着牙,像是在说给王管家,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的道:“一定是赝品!”
王管家有些不懂了,这白玉扳指他也是经过手的,一看就知道是上上等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赝品呢。
既然扳指不是赝品,王爷口中的假货,又是在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