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原本听了奉翎的话,不忿的心绪稍稍平缓了些,结果墨隐这颐指气使的口吻,让她心中的怒火又忍不住有些上来。
她并没有如墨隐所说的那样谢恩,而是笑道:“那就承蒙王爷抬爱了,不过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资质赛的赛制可是有说过,不得出现替考或者作弊等现象,若是有人刻意违规的话,那又应当如何处置呢?”
墨隐万万没有想到司徒枫现如今自身难保,居然还敢将火烧到她的头上,于是看向阮宁的目光极为不善,恨不得能当场将她生吞活剥。
阮宁对此倒是浑然不在意,她今日来就是想要出自己许久以来心中的这一口恶气,这个冒牌货惺惺作态也就罢了,居然还臭不要脸的拿她以前写给裴子卿讨巧的词来卖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奉翎也万万没有想到阮宁竟然会这样说,他第一反应是有些惊讶的,但是惊讶过后竟然有些莫名欢喜的感觉。
他的阿宁似乎还从未对什么人如此针锋相对过额,而且还这样公然的要求自己为她做主。
真有意思。
奉翎忍不住笑了,而且许是真的太过开怀,竟然直接笑出了声来。
旁人听了还也跟着笑了起来,更有甚者对场内的阮宁叹道:“我说司徒公子的,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您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就是说啊,司徒公子,人要学会知足。”说这话的自然是墨隐的舔狗,阮宁根本连看都不屑于看上一眼。
“司徒公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墨隐压低了声线,只能够让她同阮宁两个听得清楚,脸上的却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
阮宁做见不惯她这种惺惺作态的白莲花,立刻反唇相讥:“留一线?我可不觉得墨姑娘什么时候对我留一线了,我只知道一句话,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墨隐心头一凛,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阮宁,抖着唇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墨姑娘,有时候我可真替你觉得累得慌,你若是看我不顺眼,真刀真枪的来就是了,没必要整日里畏畏缩缩的搞那种背后的小动作,还是说做久了见不得光的老鼠,不知道该如何光明正大的活了?!”
阮宁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且并没有背着旁人的意思,四周的人听了都有些云里雾里,更有墨隐的拥护者立刻怒道:“司徒公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陆鼎早就憋不住了,立刻开口道:“这时候你们说什么男女了,我十三弟还年幼呢,你怎么不说墨姑娘是长辈!”
墨隐闻言面色就是一僵,她从前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一副成年人的躯壳,却是忘了成年也有成年的坏处,再也不能如孩童那般假装天真。
“司徒公子,我自认不曾在何处得罪过你。”墨隐盯着阮宁,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阮宁却是坦坦荡荡的笑了起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墨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借了旁人的刀,就不再是刽子手了。”
“你……”墨隐一噎,思绪已经纷乱如麻。
她原本就已经怀疑司徒枫跟阮宁的关联,而现如今,司徒枫当着她的面如此说,几乎是承认了她的猜测。
而且承认的毫不犹豫,无比坦荡,好像即便是被她知晓,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难道就不怕自己痛下杀手么?!
墨隐刚一冒出这个念头,阮宁就仿佛将她看穿一般的笑道:“你这样的蝇营狗苟之辈,不论我如何相待,但凡是威胁到你的,都会除掉的毫不留情,圣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她知道!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墨隐那陡然放大的瞳孔让阮宁心头一寒。
果然她猜的没有错,那个千面佛完全没有必要害死夏夏,除非……除非是另外一个同夏夏亲近的人,而夏夏又可能发现了些什么,才会遭遇这样的毒手。
她方才那一句既是说出来解气,也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反应,结果居然一点也没有逃出她的揣测。
呵,真是个蛇蝎心肠一样的恶毒女人。
这样的人,她不能再让旁人也继续被她所蒙蔽了。
墨隐看着四周旁人茫然的表情,司徒枫方才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可是他脸上那愤慨的神情却是惹人浮想联翩。
她必须阻止司徒枫!
想到这里,墨隐膝盖就是一软,整个人竟然向着奉翎的方向跪了下去。
“王爷,今日这一场比试,雷同的诗句,是墨隐不察之错……”她的语气诚恳,神情悲恸还带着一种欲语还休的委屈。
阮宁看得腻味,心中更觉恶心。
不察,那么多名家之作,但凡是真正饱读诗书之人,如何能不察觉,如此洗白,真是侮辱旁人的智商了。
阮宁正这样想,就听到有人应声道:“墨姑娘,千古文章一大抄,更何况名家名句也有诸多雷同的地方,这怎么能算作是你的错呢。”
真是总有智障随时刷新下限啊……
阮宁在心中感慨,果不其然,还是有不少真正的学子颇为诧异的看向那说话的人。
阮宁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禁有些惊讶。
说话的人居然是林檎真。
林檎真摇着折扇,笑着替墨隐“解围”:“所以你错就错在,出生的比他们晚了些,你若是生的早了,哪里是你抄他们,应当是他们抄你才对了。”
周围一诡异的静默,紧接不时传来捂着嘴巴的闷笑声。
阮宁在心里默默收回自己想要挥出去的四十米大砍刀。
误会误会,原来是自己人。
经过林檎真这一番“解围”,墨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将今日所有针对她的人全都咒骂了一遍。
即便这些人嘲笑她又如何……
墨隐收拢了心绪,抬眼去看奉翎,眸光中写满了期待。
只要她的翎儿肯替她说话,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那些所有嘲笑过他的人,也全都要在奉翎的淫威之下胆战心惊的过活!
想到这里,她看向奉翎的目光更加炙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