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屏风后的人轻笑出声:“这些年来,我帮的难道还不够多么?”
“我……我知道,总管大人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给您做牛做马!求求您,帮帮忙,能不能让韵芝,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忘了?”
“哦?你觉得我能做到?”
刘钦立刻跪了下来,不住的给屏风后的人磕头:“总管大人神通广大,怎么有您办不成的事情呢,即便韵芝疯了傻了都没有关系,我养着她就是了。”
“养着她?看来你对这个女儿,还是很上心的。”朱大总管这句话意有所指。
刘钦一愣,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韵芝是他的老来子,他自然宝贝得不得了。
可若真的是他的女儿,那就好了,可恶那个老biao子在外面偷了人,剩下了这个女儿,还苦骗了他这么多年!
他也是经人提醒才想明白过来,这么多年不论是通房还是妾室,甚至还有外室,都无从所出,怎么偏偏只有那个老biao子怀了孩子。
不是野种又是什么!
不过毕竟韵芝也在他的膝下承欢了这十来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屏风后的朱大总管似乎是猜透了他此刻的心思,淡笑道:“刘大人,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做那件事的时候,可曾有报复的快感?”
刘钦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住了,他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朱大总管:“总管大人,您……您为何会这样问我?”
他原本就有怀疑,朱总管的人突然送信说约他去后山,他如约去了,却不想那山洞中有奇怪的迷香,他正请不能自已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刘钦不得不承认,在想到宝贝女儿是那个贱人不知跟谁生出的野种时,他一边冲撞,心中一边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报复快感。
只是清醒过后,也是十分后悔。
所以现在,他必须要纠正这个错误!
朱大总管笑了起来:“刘钦,你可曾想过,如若刘韵芝是你的亲生女儿呢?”
“什么?”刘钦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向了朱大总管:“不是您……不是您告诉我说,刘韵芝的生父,另有其人么?!”
当年他怀疑这件事情,习惯性来像朱大总管求证了这件事情,而朱大总管也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很快便查出了妻子当初是回娘家省亲后有的身孕,而那个时候,妻子的表哥也恰巧在家中。
这个奸夫,后来被他找机会打入了大牢里,那个贱人甚至还不顾一切地前来求情。
他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应承下来,回头却是判了个斩立决。
如若不是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他真恨不得能将那人凌迟处死。
“是啊,我是这么告诉你的,”朱大总管慢条斯理的从摇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刘钦的面前。
他的身子笔挺,这么多年的太监生涯依旧没能压弯他的脊梁半分。
反而是刘钦,虽然身为男人,却只能卑躬屈膝地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的施舍。
如果不是墨隐那个女人坏事儿,动了这一局棋,他还不想这么快收网的。
他想慢慢看着刘钦一步步将身边的所有人同他自己,全都送入地狱,让他尝一尝,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就像是当年伤痕累累躺在雍月阁的他,望着那个女人,明明心中全是怨怼,却只能虚以委蛇地替齐氏那群吸血的亲人们求情。
真是太可笑了。
朱大总管的笑容越发阴冷起来,刘钦有一种仿佛被冷血动物盯上了的错觉。
他有些紧张的后退了两步,颤声开口:“总管……总管大人,您……您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因为我觉得如你这样的傻子,还真是不多见。”朱大总管笑了起来:“你宁愿听信我的话,都不愿意去问一问你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像是他当年,百口莫辩。
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他害了奉翎。
真是可笑,以他的性子,若是真的想要算计谁,难道还会给人留下把柄?
只可恶,当年的他太弱小,而且齐家对他的疼爱也都是假的,为了不得罪奉氏,请愿将他毁掉!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当初……你都是骗我的?”刘钦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像是一只濒死的青蛙,最终还不放弃的在聒噪地挣扎着。
朱大总管看得有些腻味了。
“是啊,我是骗你的,你那些妾室通房,都被我派人悄悄喂了药,所以不能诞下子嗣,你也说了,我一向神通广大,做这件事情,倒也没什么难的。”
“什么!”刘钦身子一歪,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么对我!我……我这么多年给您做牛做马,您说一我绝无二话,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样对我!”
朱大总管此时的语气还有神情,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很努力的扮演他身边的一条狗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赶尽杀绝?
“为什么?呵……你也说,这些年我几乎对你有求必应,可当初,你是如何待我的?”
就是这句话,他已经在心中怒吼了无数遍,今日终于有机会,在眼前这个刽子手之一的面前说出来了。
“我……我对您忠心耿耿啊!”刘钦摇着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忠心耿耿,呵……既然如此,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靖文三年。”
刘钦闻言心头就是一凛。
靖文三年,他永远也不会忘了这一年,甚至连日子和时辰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领这么大的一份差事,当时宫中人手似乎有些不足,所以从刑部将他抽调上去,当时的师傅还叮嘱他,若是想要保命,就记住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看。
他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当那个要被净身的男人送进来的时候,一下也没有掀开他脸上蒙着的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