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这些日子来神情都有些恹恹,胃口也大不如前。
奉翎心中十分牵挂,所以一应吃食都是亲手准备,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御膳房里。
司徒清月听了这件事情,一直夸赞阮宁有福。
“我从前见着他以为是个冷心无情的人,却没想居然也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阮宁知道她对奉翎一向都有心结,所以能够如此说,也是非常不容易了。
“这样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司徒清月一副长辈的口吻,说的阮宁哭笑不得。
“你不要一副不服气的模样,虽然辈分上你假充是我的十三叔,但真论起年纪,你比我还小上一岁。”
司徒清月勾了勾唇,现如今阮宁不用司徒枫的身份,自己也俨然可以端出一副长姐的架势来了。
阮宁却是在心中默默腹诽。
若是将这几世的年纪都加起来,她可是要大上更多呢。
“是啊,你也知道你今年已经十六了,怎么,还不急着嫁人?我可是听说林府的庚帖已经送到司徒先生手里了?”
阮宁当然不会将心中的实话说出来,但逮到了机会,如何能不打趣司徒清月。
提起这个,司徒清月就是满脸的恼恨。
“林檎真这个懦夫,自己捅出来的篓子,就拿我做筏子!”
阮宁这些日子并没有在燕京城,但却并不少人跟她讲这一月来的八卦。
原来在她大婚之后,京城中就有了承恩伯世子喜好龙阳的传言。
阮宁听了自然是不信的,陆鼎这种钢铁直男,当然是轻易不会弯的!
可正所谓三人成虎,还有人亲眼瞧见了醉酒后的陆世子同某位公子勾肩搭背亲亲我我的模样。
于是这谣言就成了真。
吓得所有跟承恩伯世子交好过的家族们纷纷急着给自家儿子“许配”出去,以免被承恩伯世子爷惦记上。
于是有关于他掳走芙蓉郡主玷污了对方清白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阮宁起初还以为是芙蓉郡主或者聂政的手笔,后来才知道是林檎真这个大夏好基友干得。
还真是……干的漂亮!
所以现在林檎真他爹也急吼吼地准备将儿子“嫁”出去,以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陆世子给带歪了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阮宁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自然换来司徒清月不满地白眼。
“那清月你如何看待此事?要我说男才女貌,也是一段金玉良缘。”
见到阮宁说这话时的神情郑重,司徒清月也收敛了面上的不满。
想了想,正色道:“你说的却是不错,可你忘了,我身为长房唯一的孙女儿,我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阮宁却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你是担心,林檎真并不肯入赘么?”
司徒清月眸光闪闪,露出了一抹涩然。
“那你可就想岔了,”阮宁却反而释然的笑了笑。
“我从前还担心你对他并不感冒,不过既然你并不是嫌弃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司徒清月垂眸,遮挡住了眼底的神情。
“你可是错估了他这个披着绵羊皮的大尾巴狼了。”
阮宁啧啧叹了两声,继续开口。
“我之前还以为林三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看来其实是一箭双雕啊,利用这个机会都将庚帖送到司徒先生那儿去了。”
司徒清月抬眼,这一回,脸上浮现出了几抹犹疑。
阿宁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知道,可是组合在一起,却有些不大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这只大尾巴狼是什么时候惦记上的!”
阮宁捶胸顿足,神情颇有一种我家白菜就要被猪拱了的愤愤。
“他又不是林家的嫡长子,世子之位同他没有半点干系,而且他那两个哥哥也都仕途不错,向他这种虽然有才有貌,但是资源有限的家伙,入赘到了司徒家,妥妥做了个富家翁。”
一夜暴富,从此不是梦。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谁不愿意啊!
司徒清月闻言却是面色僵了僵。
“林三公子,并……并不是这样的人。”八壹中文網
“哎呀呀,果然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如何,就已经先替他说上话了。”
阮宁继续捶胸顿足,这一次不仅是白菜被猪拱了,似乎整个菜园子也要离她远去了。
司徒清月面颊难得的浮现出了一丝可疑的红霞。
阮宁见好就收,起身告辞道:“行了,我这月老也就点播到这里,以后就看你们各自的机缘了。”
语毕,还妆模作样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司徒清月没好气地飞来一记眼刀。
阮宁全部笑纳,心情愉悦地坐着马车离开了醉仙居。
只是马车还没能驶离城北,车厢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
“什么人,竟然敢挡路?”
阮宁听见外面传来车夫不满的咕哝声。
于是下意识地问道:“可是巡查的士兵?”
自从之前佘月的探子暴乱之后,全城近三月来都处于一片戒严警备的状态。
只是即便是巡查戒严,按道理也不应该去拦她的轿子。
阮宁正心生疑窦的时候,车厢壁突然被叩响。
这声响动很不寻常。
阮宁立刻警觉地掀开了车帘,紧接着便见到一抹白色的纸团被骤然丢入了车厢之中。
也是在那纸团被丢入之后,车夫的抱怨声渐渐消失了,马车又恢复了之前徐徐前行的状态。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为了丢进来这样东西在做准备。
陪同阮宁一路的耗子立刻弯下腰伸手捡起字条递到阮宁的面前。
之间上面绘制成了九宫格的模样,里面点着不同数目的小圆点。
耗子一见不由得头大。
“主子……这,这上面画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阮宁也是一个怔楞,心中隐约有了些许猜测。
这该不会是一个类似于数独的谜题吧?
可给她这谜题的人是谁,又为何要给她这个谜题?
看着九宫格和里面乱七八糟数目各不相同的小点,阮宁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一个人来。
奉九夫人的义女文若瑛,应当只有她,能想的出这样的题目来给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