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师姐眼睛红红的,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儿了!”
自己擦着头发的乔金金见此,皱着一张小脸道,“要不娘亲找人来问问?”
和秦湘湘几日的朝夕相处,乔金金已然把秦湘湘当成了自家人,想到秦湘湘适才的样子,心底多少有些不忍。
“好!”
乔浅月闻言,应了一声,当即让青嬷嬷找了何老来。
何老原本在书房算账,听到召唤,当即抱着算盘跑了来。
“何老,云衣阁的掌柜可曾将我的话带给你?”
见到何老,乔浅月当即问道。
“云衣阁掌柜带话?没有啊!”
何老闻言,当即疑惑的道,“我这两日一边忙着收拾无边风月,一边忙着核算账目,根本没时间去云衣阁,姑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乔浅月闻言,苦恼的揉了揉眉心道,“就我那便宜师侄的爹,仕途上怕是有些不顺,而且又言语上又得罪了贺锦霜,我担心贺天阙会给她家人穿小鞋,原本想让你从中斡旋一下……”
“姑姑说的是秦小姐?”
何老闻言,当即急道,“姑姑你这事儿办的,秦小姐既然是姑姑的师侄,那就是咱们家的人,这样的事儿你怎么还让人传话?这不是耽搁事儿吗?”
“我当时,不是也不知道她是我的便宜师侄么?”
乔浅月闻言,一脸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姑姑你……”
何老见此,一脸怒其不争的瞪了乔浅月一眼,然后扔掉了算盘就急急的往外走去,“我这就去亡羊补牢,姑姑且等着消息!”
“……”
乔浅月见此,一脸欲言又止。
她原本打算今夜去九王府,找独孤羡打听一下自家母亲当年的旧事的,现在看来……
还是算了!
就连何老都觉得她那师侄再便宜也是她师侄,她总不能扔下她师侄不管吧?
那忒不符合她护犊子的人设了!
还是在家等消息吧!
——
与此同时。
一街之隔的吏部侍郎严府。
夜深人静,严侍郎正窝在书房中两眼冒光的数着刚到手的金元宝……
“太医院的油水果然足啊!你瞧瞧人家贺副院,一出手就是百两黄金!早知道我学什么文治武功啊,我就该学医啊!”
严侍郎一边将金元宝小心的收到暗匣中,一边对着身边的老仆道,“这是我的私房钱,可不能传到夫人的耳朵里,回头夫人再揍我,我离家出走也有盘缠了!”
“老爷放心,奴才绝不告诉夫人!”
老仆闻言,当即道。
绝不告诉才怪!
夫人说了,无功不受禄,他家老爷这种昧良心的钱财一律得充公!
严侍郎闻言,心满意足,可就在此时……
“老爷,有人造访!”
书房的门被敲响,一个书童探头探脑的回禀。
“又有人造访?送钱的吗?”
严侍郎闻言,当即兴致勃勃的回头。
“不是!”
“不是送钱的那你通报个球?不是送钱的,就算是我师傅来了我也不见!”
“……”
书童闻言,一张憨厚的脸皱成了一团。
“快滚去睡觉!你家老爷我如今好歹一是有身份的人,官居一品懂不懂?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严侍郎见此,回头继续藏私房钱,然后……
“官居一品?好大的威风!你师傅来了你都不见,那老头子我还是识趣点儿走吧,别等会儿被你扫地出门,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诸国……”
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跟在书童后的身影宽大的袍袖一甩,转身就要走。
严侍郎闻言,却顿时如遭雷击,反应过来……
“师祖!”
当即扔了私房钱连滚带爬而出,抱住了来人的腿,“师祖可算是想起徒孙了!呜……”
“老朽不是来送钱的!”
何老闻言,垂眸嫌弃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徒孙,冷声道。
“师祖说笑了!师祖大驾光临,不用送钱,只要跟师傅通个气儿,放徒孙回上国就行,徒孙被流放到这东宸下国已经十几年了,呜呜……”
“就你这贪得无厌的样子,调回上国干什么?丢人现眼辱没师门吗?”
“师祖您这话说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徒孙何时辱没师门了?”
“取之有道?难道以治水不力之名将秦赞打入大牢的不是你?”
“这个……是徒孙!”
“哼!秦赞下放沧州十年,兴修水利兢兢业业,河坝溃堤之事乃是因为皇亲国戚的门生侵吞筑堤款偷工减料,若非秦赞及时发现驱散民众,早就酿成大祸,此事他有功无过,你却因此将他打入大牢候审,你敢说你不是利欲熏心?”
何老闻言,当即冷哼了一声,道,“羁押秦赞,你到底收了贺家多少好处?”
“这……百两黄金!”
严侍郎闻言,一脸欲哭无泪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孽畜!既已拜入老朽门下,就该知道师门的规矩,你就算是再看不上东宸下国,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埋没一个好官,老朽就是这么教你们文治天下的?你信不信老朽将你连带你师傅一起逐出师门!”
“师祖息怒!师祖你听徒孙说啊,徒孙是有苦衷的……”
严侍郎闻言,顿时就哭了,抱着何老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师祖要是因此把徒孙和我老丈人逐出师门,我老丈人他会劈了我的,呜呜……”
“……”
何老见此,老脸皱成了一团,到底是给了严侍郎一个道明原委的机会,然后……
片刻之后,何老在严侍郎的恭送之下,离开了严府,而严侍郎……
则是转头就去抱着媳妇儿哭去了!
“哭啥哭?”
严夫人被严侍郎哭的一个头俩大,忍不住的就是一通数落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早就跟你说,别整日里收钱不办事儿,这下好了,竟然被师祖他老人家给抓包了,这要是传回去,不得丢死人啊?”
“丢人是小,丢钱是大啊!我的百两黄金,呜……”
“你瞅你那损出,活像那百两黄金你真能保得住一样,还不是得到我手里施粥赈济难民?”
严夫人见此,当即翻了个白眼,托着下巴沉吟道,“只是师祖人在东宸,我们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也就罢了,他老人家向来行迹成谜,不足为奇,可是……”
“他怎么会为了一个东宸小吏抛头露面?你可问过缘由了?”
“这……我光顾着心疼钱给忘了……”
“你!”
“嘭嘭!”
“夫人息怒!夫人你轻点儿揍!我明日还要上朝呢!”
“我没打脸!”
“……”
——
乔浅月嘴上说着对自家那便宜师侄不在意,可是护犊子的天性使然,还是让她夜不能寐的等了半宿,及至何老带着百两黄金归来,乔浅月得知了事情的缘由之后……
沉吟了一下,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姜家。
宵禁的王都,夜晚的街道静悄悄。
乔浅月才刚离开姜家,就感觉到身后多了几条尾巴,那几道熟悉的气息,让乔浅月忍不住的在暗处停下了步伐,回头……
“出来吧!”
随着乔浅月的音落,几道干练的身影就从暗处闪了出来,单膝跪在了乔浅月的面前。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乔浅月看着跪地的夜猫子几人,抬手扶额道,“最近南苍和西莽边境摩擦不断,你们将军正是用人之际,怎么将你们派到了我这边来?”
“启禀姑姑,我家将军这不是担心您和小姐的安危么,得知姑姑和小姐来了东宸王都,这才派了我们来!”
夜猫子闻言,当即一脸讨好的道。
“我身边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你们回去吧!”
乔浅月闻言,想到这些人的主子,忍不住扶额,苦恼的道,“你们可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万一你们不在,他打了败仗,回头再算在我头上,我可担不起!”
她要不是晚上出来一趟,都不知道南战竟然派了人来!
而这几人,还有斥候出身的盯梢好手夜猫子,这……
到底是在保护她,还是在监视她?
“姑姑您这话说的,我们将军可是南苍的无敌将军,怎么会打败仗?”
夜猫子闻言,当即一脸与有荣焉的道,“将军心系姑姑,担心小姐身体,南苍三军皆知,属下跟着姑姑,将军才能安心打仗!”
乔浅月闻言:“……”
看着赶不走的几人,叹了口气,只能挥了挥手道,“那你们现在别跟着了,我要去办些事儿,一个人就可以!”
“姑姑要去干嘛?”
夜猫子闻言,当即抬头道,“去见东宸九王爷,红杏出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