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头喝得面色通红,没有了刚开始的小心谨慎。
三个老头子拉着手互相吐露心声。
林夫人看到这幅场景一脸惊愕不已,而江钱氏在一旁暗骂着江老头,在贵人面前如此无状。
春花走出帐篷,透了透气,帐篷不远清出来的雪墙推的老高了。
她缩了缩脖子,转过身跳进雪堆中,冷得她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粒。
雪堆里印出一个清晰的人形。春花看着自己印出来的大洞哈哈大笑,暗笑自己闲得实在无聊。
“赵前辈医术高明,师从鬼医仲辛。”春花望了过去,竟然是吴钰。
他披着氅袍,眉眼深邃俊美,声音中带着一丝清冷。
春花没想象到这人居然跟出来了,那赵前辈就是那小老头了吧。
她浅浅施了一礼,开口道:“我确实不想学医,你听过一句话没?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吴钰眸子泛起一丝不解,“医者受人尊敬,劝人学医怎会天打雷劈?若真如此,我也不惧。”
春花摸了摸鼻子,那句话乃是现代的一句调侃。
她正色道:“我没有医者的仁心,救病治人做不到安神定志,无欲无求。”
吴钰清冷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世间多少人能做到无欲无求?做不到就不学医,那世间就无医者。”
三郎自帐篷出来,诧异地盯着吴钰,“小妹,这么冷,你出来干嘛呀?可别冻着。”
春花摇头,“出来透透气,冷了我会进去的。”
刘盈盈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出来,脸上还透着红晕,娇俏可人。
她微微一笑,“吴钰哥哥,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干嘛都出来了?”
吴钰望向远处的雪景,如往常般冷漠,没回她。
刘盈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披风,为了今日她还穿上了新衣服,可惜那人连看都不看,全程当她是空气,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刘少峰摇头失笑,自己这妹子何必自讨无趣。
不知何时天空又落起了雪花,飘飘洒洒,远处千山万壑影影绰绰。
“这雪景倒是美,不如我们来吟诗?”刘盈盈攥紧手,期待地看着吴钰。
春花眼皮一掀,玩味地看着一出女追男的画面。
刘少峰轻叹一声,进帐篷把四郎抓了出来,“既然如此,那我们来吟雪吧,四郎先来。”
四郎一脸茫然,看了眼春花,思忖片刻,开口道:“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
他窘迫地一笑,“暂时就想到这两句。”
三郎笑呵呵地鼓掌,“没看出来啊,小四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刘盈盈睁大眼扫过四郎,忽的移开视线。
春花搓了搓手,呼了一口气。
“冷?”吴钰问道。
三郎撇了他一眼,暗道这人抢了自己的话。
春花勾唇,望向刘盈盈,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吴钰小公子就是为了摆脱刘小姐的纠缠才故意找自己说话的。
要知道今天之前,他们才见过一面,连句话都不曾说过。
刘盈盈刚吟完诗,未得到一句赞美,就听到吴钰的话,她瞬间火冒三丈,嫉妒地盯着春花,笑盈盈道:“不知道江小姐可有想好?我倒是好奇江小姐的大作。”
三郎一脸期待地看着春花,虽然他还未曾听过春花作诗,可是出于对春花的迷之自信,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春花就会这些。
看着一双双飘来的目光,春花道:“吟诗啊,简单,”
刘盈盈噙着一丝嘲笑,“既然你觉得简单,那我们可要好好洗耳恭听了,不知道你能做出怎样的绝世佳作。”
吴钰淡淡望着春花,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春花一笑,“作诗我不会。”
“哼,那你还说吟诗简单,亏我们白期待已久。”刘盈盈气鼓鼓道。
“不会作诗可会吟啊,你们等着啊。”春花笑眯眯,上前望着一片白皑,清了清嗓子道: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是她为数不多会背的诗。
几人目瞪口呆,这么好的诗他们从未听过?难道是春花说作?
刘盈盈满脸惊愕,她不相信道:“这诗定是你从哪处抄来的,你怎么可能作出这么好的诗。”
春花翻了个白眼,“我都说可不会作诗可会吟啊,别人的诗。”
吴钰拧起眉峰,问道:“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是谁?”
春花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她笑嘻嘻看着陷入沉思地几人,双收插进口袋,缩着脑袋就回到帐篷里。
三个小老头脸上红彤彤,不知道说了什么,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