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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梦之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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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能在此地射猎的不是侍卫就是皇帝,敬则则有些拿捏不准,前者她不方便见,毕竟要避嫌,而后者她则不想见。所以敬则则收了弓箭,转身就快步往来路而去,山鸡也顾不得了,一路上心都在滴血,可怜她的肉。

华容远远地就朝着敬则则的马迎了上去,看她两手空空,脸色不豫,也没敢多问。

敬则则翻身下马,将马鞭子抛给了华容。

一时龚铁兰见着敬则则少不得又开始唠叨:“娘娘,前些日子侍卫在驱赶群兽供皇上打猎,那山林里如今指不定藏了财狼虎豹,你一个人前去多危险啊,且也不见有什么收获。”

龚铁兰的话音才落,敬则则从马背侧方的袋子里拎出了一只灰兔,笑着道:“姑姑,谁说没有收获的,这兔子拿去先养着,等改日我再猎一只母的回来,凑成对儿养着下崽,以后就不愁肉吃了。”

龚铁兰只能叹息,堂堂九嫔之首的昭仪居然开始愁肉吃,只怕敬则则长这么大都没这般窘迫过。

因着有了收获,敬则则越发来了兴趣,不过第二天她没再去山上,怕再遇到昨日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皇帝,但她不愿意碰到就是了。

过了几日,敬则则才重新出发,天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她就骑马去了山边,一边走一边叹息自己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猎犬,却因为皇帝的到来而不得不退回猫狗坊。因为西宫太后一闻到狗的气味儿就打喷嚏,所以宫中是不许养狗的,只有景和帝有几只猎犬,却也只是养在猫狗坊离开太后远远的。

敬则则想着如果自己的小猎犬还在,找兔子和山鸡就没那么麻烦了。正想着呢,却见一只灰兔从面前一闪而过,敬则则两个雀跃,轻盈地跟了上去。张弓搭箭,感觉自己时来运转的敬则则,一箭就射了出去,而且对这一箭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说时迟,那时快,偏就在这一刻一个人影在树林里快速闪了出来,那箭险险地从他的鼻尖前一点儿擦过,若是再近一粒米的距离,就能要人命了。

敬则则吓得低呼一声,待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咚”地一声就跪在了清晨林间带着湿气的枯枝落叶上,这当口可完全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

她刚从差点儿箭杀了皇帝!!!

敬则则背上冷汗一颗颗冒着,眼前闪过爹娘的样子还有一家子的兄弟姐妹的脸,可真怕连累了他们。

就在敬则则跪下的刹那,周围跟着景和帝沈沉的侍卫已经上前将她包围在了其间,以为她是对皇帝欲行不轨的刺客。

沈沉扬了扬手,挥退了那些侍卫。“起来说话吧。”

敬则则闻言也没敢站起来,也不敢抬头去看皇帝,只双手撑地磕头道:“惊扰圣驾,臣妾罪该万死。”

“你总来山里打猎,怎么不带人?”沈沉问。

敬则则哪里有人可带啊,似华容那些宫女也不擅长打猎,带来只会拖后腿,还不如她单独行动。然则沈沉的话却印证了敬则则的猜测,那日她在林中看到的身影想必也是皇帝一行。“回皇上,臣妾只是习惯清晨来山里转转,并非是专程来打猎的。”

“下次不可再如此鲁莽,既然要射猎,就要看清楚周遭情形。”沈沉沉声道。

敬则则心里松了口气,皇帝既然如此说,显然是没有把她往“故意刺杀”那个方向想。

“是。”敬则则乖声应了,眼角余光却扫向了被她一箭钉在树干上的灰兔。她本无意要它的命,所以箭矢定住的是它的耳朵,此刻那兔子也知道命在旦夕,所以死命挣扎,顾不得撕破耳朵也想跑。

就在灰兔挣脱的刹那,敬则则忍不住做了个张嘴的动作。沈沉的眼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的箭法还得练练。”

敬则则心里虽然腹诽她本就是要钉耳朵的,但嘴上却依旧乖声应着,“是。”仿佛除了这个字,别的她再也不会说。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敬则则便见景和帝沈沉开始往旁边走,又赶紧道:“恭送皇上。”

景和帝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迈向了前方。

待景和帝和侍卫都消失在林子里后,敬则则才抚了抚胸口站起身,今日可算是福大命大了,亏得没伤着皇帝,哪怕是把他鼻尖擦破点儿皮,只怕也没办法善了。

敬则则想着这山上是再也来不得了。

正因为来不得了,所以敬则则更不甘心失了那兔子,便又沿着血迹找了过去,最后再次逮住了那兔子,一看恰好是个母的,心道果真是老天垂怜,让她能养出一窝小兔子了,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了山。

谁知到了山边,坐骑妃子笑却不见了踪影,敬则则打了好几个呼哨,也不见妃子笑出现,只好先行回了秀起堂,再让小太监顺喜去山边找找。

“娘娘,先才皇后宫中的小太监来过,说过两日是祝贤妃的生辰,皇后娘娘打算在延景楼排宴给祝贤妃做寿。”华容迎上前道。

敬则则将灰兔交给华容,嘱咐她带下去好生养着,心里却琢磨着皇后还真是贤惠,只是她做得再多,一旦她去后,祝新惠和西宫太后肯定是要让皇帝封六皇子为太子的,至于皇后嫡子能活到成年就算不错了。

华容接过兔子,再看敬则则的膝盖,“娘娘的衣裳怎的沾了这许多泥巴?是摔跤了么?”

“唔。”敬则则低头看了眼膝盖,没提遇到皇帝的事儿。

日子翻篇儿便到了祝贤妃生辰这日,敬则则穿了袭樱粉地雪光纱暗银牡丹团花纹裙,雪光纱轻柔如烟,在光线下显得如雪似雾,最是名贵,却是名贵而低调。当初赏这布料时,景和帝说祝新惠生得太过艳丽并不适合雪光纱,所以那年进贡的雪光纱全给了敬则则,成了独一份儿的荣宠。

敬则则轻轻地摸了摸裙纱,“简单梳个朝云髻就好。”

华容的手梳头最是巧,当初也是因为头梳得好才被敬则则选做大宫女的。普通的朝云髻在她手上却别添了一种娇俏的妩媚。鬓边微微蓬松,秀发乱而有序,没有了朝云髻的死板,灯下看着尤其多了丝风流俏。

华容拿起一支金累丝蝴蝶凤凰步摇在敬则则的头上比了比,敬则则微微摇了摇头,“插两支金镶宝玉花篮簪就好,多了反而累赘。”

如此打扮下来还真是“却嫌脂粉污颜色”了,炎炎夏日,既清爽又怡人,不是繁丽的打眼,而是雅致得清新润眼。

敬则则到延景楼时,自然是艳压群芳。其他人本就没法儿跟她的颜色比,柳缇衣又因为害喜而容色憔悴带上了蜡黄,乍一看年纪比敬则则都似乎大上一、两岁了。

宋珍晴今日穿的也是一袭樱粉色纱裙,但颜色没有如雪光纱那般牛奶里微添桃粉的柔和,被雪光纱一映衬就显得村气了。她原比敬则则年少三岁,可这么一打扮一对比,竟瞧着也好似敬则则的姐姐一般了。

宋珍晴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态,往旁边侧了侧身,有些尴尬地难堪。撞衣撞色不如人时就是这般窘迫。

一时贤妃祝新惠也到了,果然如敬则则所料,她容色艳丽,所以衣着也往艳丽了打扮,大紫配着大红,因为颜色好倒也镇得住这衣裳,显得雍容华贵似瑶池王母。

然而因为祝新惠努力往端庄、沉稳方向打扮,指着有朝一日能母仪天下,就难免显得老气了。不过作为孕妇她的气色倒是比柳缇衣好上不少。

敬则则不知道的是,自打景和帝下旨赐了柳缇衣封号之后,就再没去过水芳岩秀,柳缇衣以肚子不舒服为借口让宫中管事太监去请皇帝,景和帝也没给面子,所以她才脸色那般不好。

皇后没来,她虽然给祝新惠排了宴,却不能自降身份来给祝新惠祝寿,是以只让首领太监刘大江送了一柄玉如意来。

于是既然主人到了,众人敬酒后,丝竹声动,舞姬便也进了场。

那领舞的舞姬却生得千娇百媚,竟不比敬则则和柳缇衣差多少,腰肢细软得好似灵蛇,敬则则看得入迷,连景和帝到了竟然都没听见,还是楼中丝竹声停她才回过神来。

敬则则回神后起身跟着众人朝景和帝问安行礼。

皇帝今日穿了一袭白底织金纱三色金镶边龙袍,显得卓荦不群,丰神俊逸,撇去皇帝这个被光环笼罩的身份不提,单纯看他的人他,却也是个让女子怦然心动的美男子。

也就无怪乎他一进来,所有嫔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精神也抖擞开来,似乎各个都想开屏,却不知雄孔雀才开屏呢。

有时候敬则则觉得沈沉也是只雄孔雀,有意无意地总是向你展开华丽的尾羽,引得你泥足深陷,而他却随时可以转过身朝向其他雌孔雀。

景和帝入席坐到祝新惠身边,“让舞姬接着跳吧,莫让朕扫了你们的兴,朕坐坐就走,让你们也自在些。”

祝新惠娇声道:“皇上,这些舞姬跳来跳去就那么个样,没什么趣,不如咱们来行酒令吧?”

敬则则低头喝了口酒,这位贤妃的醋意还真是大,当是怕皇帝看上那舞姬吧。虽说景和帝不喜欢宠幸宫女,但对身份更低微的舞姬、歌姬却又并不忌讳。敬则则犹记得自己得宠那会儿,他就看上了一名歌姬,封了美人,还很是宠了一段日子,不过后来兴致过了也就撂开了手。

“今日你是寿星,你说了算。”沈沉笑道,“这酒令你打算如何行法?”

祝新惠的视线在楼中扫了一圈,这些人里有才气的也就马嫔、宋珍晴两人,敬则则虽然也不差,不过是门门通样样都不精的类型。至于柳缇衣更是绣花枕头,也就脸好看些。

祝新惠有意让柳缇衣出乖露丑,怪她偏要跟自己一块儿诊出有身孕来。“臣妾想着,在座姐妹里有擅长酒令也有不擅长的,总不能顾此失彼,咱们这酒令也不往那难了去,诗词姐妹们都是知道的,就行飞花令好了。”

沈沉点了点头,飞花令的确算是简单的了,背得几句诗词就行,可以让所有人都参与而都不觉得被冷落,“阿惠如今想事情越发周到了。”

祝新惠听皇帝赞叹,自然得意,因又笑道:“皇上肯定觉得简单吧,这样的话有些姐妹也提不起兴趣来,臣妾想着不如玩个新鲜的,令主出两个字,不能太生僻了,接令者在四句之内将这两字首尾接起来就算,皇上看这样如何?”

“也算还有些趣味。”沈沉饮了口酒,才知道原来祝新惠并没有什么变化。

敬则则听了却没觉得多有趣,做姑娘时,各种酒令她都行过,这种飞花令自然也是玩过的,不算新鲜,不过的确把难度加了许多,有些人不知深浅,真正行令时,可就抓瞎了。

一时因为皇帝说有趣,再加上祝贤妃又得势,众人只能跟着附和了此令。柳缇衣虽然不愿意,但也没奈何。她在家中时心心念念要入宫,于琴、棋、歌、舞等媚人方面比较上心,诗词方面却就难免薄弱了些。

“请皇上做令主,监令,赐两个字吧?”祝新惠微微仰看着沈沉道。

沈沉想了想,“山、月。”

龚铁兰得知后,差点儿没吓死。“华容,你怎么这么糊涂?那湖水多深啊,娘娘万一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华容低头道:“姑姑,娘娘要做的事儿,奴婢哪里拦得住?不过娘娘带了水性极好的顺喜一道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华容这话说得自己都不大确定。

“娘娘为什么这个时候去划船啊?大白天去不好么?”龚铁兰说着就往秀起堂外面走,华容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娘娘说这几日没吃什么肉,就想着去长湖捞小虾吃,说是明儿要给咱们做什么醉虾。”华容也是馋了,被敬则则三言两语就给忽悠得晕头转向。在秀起堂不是说吃不饱,也不是就馋那么点儿好东西,以前敬则则得宠时,华容也是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不过她打从心眼儿里觉得还是自己娘娘这两年捣鼓出来的吃食最是美味,御厨都比不上。

龚铁兰气得打了华容的肩膀两巴掌,“你,你和娘娘真是气死我了,成日就为个吃字。”

龚铁兰赶到长湖边时,敬则则已经笑容满面地满载而归了。她瞧见龚铁兰,远远地就挥舞起了手臂,待上了岸,敬则则就迫不及待地道:“姑姑,你看我和顺喜今天网到了多少小虾,明儿你们可都有口福了。”

龚铁兰见敬则则膝盖以下的裙摆全都湿了,袖子也全部湿湿地贴在了手臂上,简直是没眼看,跟个乡下村姑似的。“娘娘!”

敬则则上了岸之后也是有些嫌弃地提溜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裙子,“唔,我这样子可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了,姑姑,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和顺喜是骑马来的,这样,姑姑我来带你,顺喜你带着华容一道。”

如此回到秀起堂,敬则则自然张罗着沐浴更衣,龚铁兰一肚子训人的话也就没处说了。

第二天就听着敬则则半刻钟三遍地问那些小虾子可吐干净了脏东西,可有死了,一个早晨就见敬则则前前后后忙着喂兔子,看虾子。

快到黄昏时,敬则则又让顺喜把她埋在前院枣树跟下的绍兴黄酒挖出来。

“哎,多亏那会儿本宫有先见之明。这几坛子酒还是本宫受宠时,皇上赏赐的贡酒呢。本宫那会儿想着埋在水芳岩秀的树下,待两年后来启。谁知道后面发生了许多事儿,但好在这酒还在,如今又挪到了秀起堂来,可得珍惜着喝,若不是为了做醉虾,本宫还舍不得挖出来呢。”敬则则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足见是真爱。

龚铁兰从敬则则手里半拿半抢地把酒坛子取了出来,一看敬则则那晃晃悠悠的样子就知道这位昭仪娘娘偷着喝酒了。酒量不好,还挺爱这一口的。

华容上前去扶敬则则,敬则则推开她道:“我没醉,脑子里清醒着呢,我让你准备的配料准备好没有?我要开始做醉虾了。”敬则则撸了撸袖口。

醉虾其实特别好做,绣花针长短的小虾洗净用黄酒闷上,把酱、醋、糖、胡椒、芫荽,此外还有一个不常见的小红椒,这是道南进贡的,避暑山庄的“悯农园”里尝试着栽种了一点儿,不过人人都把它当观赏植物,敬则则在家中时却听道南那边的仆从提及过那小红椒。所以让顺喜去悯农园里偷了几根儿。

这种独家配方加进“长湖醉虾”这道菜后,直接导致当晚秀起堂的米饭不够吃。

龚铁兰尤其突出,嘴巴上念叨敬则则不思进取成日就想着吃,但就属她吃得最快。那长湖小虾,放入嘴里仿佛爆珠溅玉的口感,清脆鲜甜,醉醇芳润,她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虾。再加上敬则则调的酱汁更是出神入化,所以平均下来人人都吃了两碗以上的米饭。

敬则则捧着下巴,脸上带着痴迷的笑,“我一早就知道好吃,只是不知道长湖的小虾居然如此鲜美,嗯,明晚我再去捞几网子。”

“娘娘!”龚铁兰这是典型的搁下筷子就要开始数落人。

敬则则抚了抚额头,夸张地道:“啊,不行了,头有些晕,看来是有些醉了呢,华容,快扶我去沐浴。”结果敬则则喊了半日没有人回应,低头一看,却原来华容已经醉倒在一旁的榻上了。这丫头更贪吃,连醉虾的汤汁都拿来下饭喝掉了,二十年陈酿的花雕不醉才怪。

就这么着,秀起堂主仆的日子在吃吃喝喝里就到了皇后生辰的前一日。

华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那明晚你准备献什么艺啊?”

“明儿跳舞、唱歌的肯定多了去了,本宫弹琴好了。”敬则则道。

龚铁兰在旁边听着就蹙了蹙眉,“娘娘的琴艺虽然绝佳,可那等场合,难免会不如唱歌、跳舞来得热闹。”

“本宫又不是卖艺的,要那么热闹做什么?”敬则则垂眸道:“何况,在皇后的寿宴上太出挑也不是好事儿。皇后娘娘性子虽然好,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再且压过祝贤妃也不好。”

龚铁兰点点头,“娘娘说得是。”

“姑姑,等荷塘里的莲藕收了,咱们今年做藕粉糕吃吧。”很快敬则则的念头就又转到吃食上去了,让龚铁兰很是无力。

到了皇后生辰的正日子,清舒仙馆前头已经扎起了鲜花牌坊,避暑山庄的各处院子树上也都系上了红绸花,玉芝云堤的沿途挂上了各色彩灯,只等晚上华灯燃亮,就能照耀清舒仙馆前的整个湖面。

各处伺候的宫人也全都换上了红色宫服,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又要大婚了呢。

皇后坐在清舒仙馆的宝座上,春风满面地受了众妃嫔的叩拜。敬则则起身时见她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红晕,瞧着气色好了许多,看来皇帝这一招还真是用对了。

“贤妃你就别多礼了,小心肚子。”谢皇后今日对祝贤妃格外地宽容,笑得也格外灿烂。

祝新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臣妾哪里就那般娇气了,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臣妾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话是寻常贺寿的话,但从祝新惠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今日之前,皇帝从不曾如此为皇后祝寿,今日之后的明年恐怕也未必有今日之盛,且皇后的身子能否拖到明年这个时候也是未知数。

不过皇后实在是大气,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那就多谢贤妃吉言了,本宫也不盼着年年有今朝,只要能看着四皇子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娘娘瞧着气色好了许多,想来是心宽体健,定能如愿以偿的。”敬则则道,“臣妾为娘娘抄了一卷《金刚经》,还求娘娘能应允供奉在碧峰寺的佛像前,为娘娘祈愿。”

敬则则说话间捧着手中的黑漆金绘月下读书图的匣子走到了皇后跟前垂首递了上去。

皇后接过匣子打开看了看那卷《金刚经》,字迹非常秀美整洁,“敬昭仪的字越发进益了,当年皇上就夸赞说宫中诸妃里你的字最出众,本宫觉得只怕比前头那些个饱学之士也不遑多让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谬赞。”敬则则朝皇后福了福,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祝新惠笑道:“皇后娘娘,依臣妾看,敬昭仪不仅是字进益了,就是做人也越发进益了呢。以前可不见敬昭仪抄什么《金刚经》呢,就是两宫太后可都没得着敬昭仪如此的诚心呢。”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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