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因何发笑?”
吴县令的美好幻想,被李佑的一句话的打破,他这才回过神来,自知失礼笑道:“呵呵,想起了一些愉快的事情……李小友,方才靳将军所说的,你意下如何? 我也是敢保证,只要你来作练总,这昭化城财力、物力皆为你所用,绝对没有人敢与你作对,保证你当的舒舒坦坦的呀。”
“李某才能有限,恐怕难当此大任啊。”
李佑推辞道:“我想要一路南下,找一田园过隐居生活。”
可是这话听在了吴县令和靳东旺的耳朵里,却是各有不同,吴县令觉得李佑贪心,是嫌弃筹码不够。 靳东旺则是觉得李佑是真的看不上这个一隅之地。 “南下哪里会有什么桃园之所?”
吴县令摇头道:“小乱住城,大乱住乡,如今多少的大户,都是丢了富贵去处不要,往偏远地方走,李相公这一路往南去了,成都府也是有着蜀王作威作福,其次更是有权贵无数,处处得去仰人鼻息,搞不好可是要人财两空啊。”
他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 这让李佑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他只是转过头瞥了一眼靳东旺。 靳东旺被李佑的眼神扫过,只觉得浑身一冷,他心中暗恨这吴县令,未必是不想打李佑的那些财货的主意。 一时间心中暗骂道:“读书人些都是些又蠢又贪婪的货色,读了些圣贤书,就以为自己是顶尖的聪明,真是我呸!”
“感谢县令大人好意,李某自有去处。”
李佑话语冷淡了下来。 靳东旺心中大爽,说到底他也是个武人,品级说起来也是不比吴县令低。 吴县令微微一怔,闹了个脸红,他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李佑竟然敢,如此直接的拒绝自己,这让他一时有些下不了台,脸上也是瞬间铁青起来。 “哦?看来是老夫自作多情了。”
吴县令恼羞成怒冷声说道。 “随你怎么想,李某只是路过,明日就会离开。”
李佑说罢,便是起身准备离去。 一个区区破县令,他还真没有怎么看在眼里。 “呵,我看你怕是本身就是个贼匪,来路不正,想要急急逃离吧?哪有逃荒的队伍,带有如此多的货物?”
吴县令直接是摆起了官威道:“清涧县从来可没有这般富有的李家大户,更是没有什么李家庄!”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看得出这吴县令混迹了大半辈子,眼光还是极为毒辣的,不过实在心思太贪婪,既想要李佑给他卖力,又想要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同时还对于李佑缴获的横天王的白银念念不忘。 果不然在吴县令话音落下,刚刚走出两步的李佑便是身子一僵,停下了脚步。 这让吴县令嘴角泛起了冷笑,哼哼道:“老夫混迹了一辈子,什么万一,我没见过,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已经停下的李佑,蓦然转身,脸上却是挂满了笑意。 “笑?”
靳东旺顿时心砰砰狂跳了起来,这个笑容让他意识到大事不好,他可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这事情确实是因他而起,主要是他想要分了李佑剿灭横天王的功劳,但是这个捷报,肯定是需要吴县令牵头的。 所以他才去找了吴县令,白得一份功劳,吴县令自然也是欢喜,乐得去写。 他本身出于私心,想要将李佑这个强援留下来,可是想着想着就开始贪婪起了李佑缴获的白银。 本来他和吴县令商量的是,今晚上将这个事情和李佑透透风,若是将他的名字写在了捷报上,刚好一举两得,恰恰得到一个练总的官身,同时满足了吴县令和靳东旺各自所需、。 可谁知道这该死的吴县令竟然是贪得无厌,硬是看上了人家的财货。 靳东旺正在想着要去劝导,可是李佑已经是开口了…… “吴大人,不知你当这县令,家中积攒有多少家财?”
这冷不丁的一问,让吴县令摸不着头脑,冷哼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老夫一身为民,两袖清风……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既然说我是土匪,那我就是咯,那既然已经是土匪,哪何不先抢了你这个县太爷呢?”
“你……你……” 吴县令顿时面色雪白,方才的官威一下子缩的无影无踪了,看着李佑这般无赖的回答,他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相公不要动怒,不要……” 靳东旺连忙起身劝道。 “没动什么怒,吴大人既然如此聪明,明察秋毫,一眼识破了我,我还不得血洗了吴大人家财,以报答吴大人的慧眼如炬,能够放我兵马进城之恩。”
李佑依旧是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些很平常的事情,自语道:“不就是杀官吗?宰了就宰了,多大的事。”
“呛”的一声, 李佑话音刚落,便是拔出了长刀…… “别,别,贤侄……贤侄何不狡辩一下?”
吴县令一这下子真的是吓坏了,身子一哆嗦想要站起来,可是李佑已经杀气逼人的走近,已经是让他心跳如同擂鼓,整个身子也是软成一片稀泥,双股之间在颤栗中,已是夹不住尿了。 方才的县太爷的威风和嚣张,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卑微的讨好和一脸的窝囊,他急急对着一旁的靳东旺道:“靳将军快快救我啊,他要暴起行凶了。”
靳东旺也是被李佑的这一系列操作给惊呆了,这完全是一点儿气都不受,而且对于什么官府,什么县太爷根本没有什么畏惧之心,藐视,这才是赤果果的藐视啊! 可放任李佑在他府上宰了吴县令,那他也是死定了,所以他铁了心横挡在了吴县令面前,冷声道:“李佑吴县令可是朝廷命官,冒杀朝廷命官,必然会遭到朝廷的报复,你可是拖了一大家子的老幼,希望你慎重。”
“哦,你这是威胁我吗?”
李佑依旧不理会,嘲讽道:“狗屁的朝廷,他拿什么围剿我?就凭你吗?”
“你……我……” 靳东旺这时候一时也是无言,他手底下的那些连兵的模样都没有如何和李佑去斗? 就算他想要撂下狠话,也不过是在自吹自擂罢了,李佑不给脸,他只能受着了,心中只能是暗恨这吴县令的愚蠢,现在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