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少将马克-路易·德·科兰古,也曾是说过:“当一方骑兵,推进到距离另一方骑兵,仅仅有15-20步时,另一方骑兵,就会转身退却。”
当然也是会有例外的。 根据《制胜的科学:拿破仑战争中的俄军战术》,骑兵冲击方阵时,鲜少出现“撞击”的情况。 为什么呢?他这样解释说:“按照我的经验,马匹不会冲向正在闪光的金属。”
事实也是如此,在韩朝、张大胆带着四五十人的马队,疯狂扑来时,长枪方阵,早已经成阵,二十多步的距离,因为晚上视野的问题,他们隐约只是看到了对方聚在了一起,至于抬起的密集如针的铁枪,并没有看清楚。 人瞎,可是马又不瞎,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要是看不见还吃个屁的草?早都吃错草,给毒死啦。 这样说,当然是开玩笑,实际上呢,马属于夜行动物,其眼睛的距焦感光能力,是人的6倍.与人相比较,人在夜晚看不清的东西,而这些夜行动物们,在微弱的光线下却能看清。 这些马根本不是调教、阉割过的战马,风吹草动、甚至视野有不同颜色的物体,都是导致他们的急闪骤停。 有些骑手更是连常步、快步、駈步、全风都是分不清楚,一跑起来,任胯下马儿肾上腺狂飙,加上马喜欢冲头的天性,个个争先恐后,都是要跑在最前头,所以哪里能有什么阵列?会有什么阵列呢。 但是当它们清楚地看到一杆杆铁枪,个个抢头的马,顿时都是不自然起来,而韩朝这些骑手,有的还挥舞马鞭,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好不好,又不是机器马。 眨眼便开始有马急闪、急停,顿时间就是发生了“车祸”,人仰马翻间,尘土和黑雾,同时翻滚,零星有着一小半马匹,受惊冲了上来。 这时候每个长枪手的压力,都是无比巨大,毕竟要面对的是一种大型牲畜,无论是体重和速度与人类相比,都不是一个量级。 可前排毕竟有着武装全身的板甲在身,不是说这板甲一定能够顶的住战马的冲击力,而是说有了这一层铁甲,使得他们的勇气更容易凝聚,极大地提高了他们的心理承受度,所以当韩抽朝张牙舞爪带着第一波的五只战马,冲阵时,长枪兵自身并没有发生任何崩溃。 冰冷锋利的枪头,两杆长枪齐齐被撞入了最先来的马腹,右侧的两匹,则是直接戳着了骑手的胸肋、面门,直接是在力的相互作用下,贯穿了整颗脑袋…… “啊……呜呜……” 惨痛的呼声顿时响彻了大地。 可问题是巨大的冲击力,也直接是让阵型豁开,要知道这只是钱面的两骑撞击,直接是将前面一个穿着前锋甲的南寨士兵,撞得飞起,后面的三、五人的枪阵,瞬间都是失效。 可是撞击并没有结束, 后面的两匹,则是趁势向前多冲了一截,但是越往后,恰恰是二、三、四排的枪头,所以枪杆更是密集,完全也入不得阵内。 只是这个山匪拿的也是长枪,发起了狠,居高临下滑把扎枪,将二排的一个士兵,扎穿了喉咙,他还要拔枪再扎,三、四排的枪手,举枪立马就扎,可是五米的长枪太晃荡,由于过长软绵绵的,别说扎死,连扎都扎不中! 吴大鼎急了眼,吼道:“放箭啊!”
其实不用他说,余达开等人早已松弦,这悍匪连中三箭,不过临死前,仍是再扎倒了一名长枪手。 还不等众人缓口气。 “咚咚咚……噗噗噗……”又是一阵撞击,前排的前锋甲,瞬间是出现了缺口,巨大的冲击力,即便扎中也是直接将他们顶飞,连着三骑怼向了左五处,所以他那里瞬间就开了口,自己也是根本无法躲闪,被倒下的战马,直接压倒! 二、三、四排那里顿时都是凹了回去,直接被穿了阵。 “队形太窄、太薄了!”
队形太窄,则来回承受冲击的,都是那几个人,自然容易被豁开。 至于厚度也是不够,区区五六排,这样薄的战阵,根本不够看,起码得布置上八层的厚度,如此不仅仅能够有一定的缓冲力,还能将冲杀进来的敌人,包饺子。 这些,吴大鼎心里自然知道,可第一人太少,第二,面对这样的自杀式冲锋,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只能硬抗! 可是硬抗又是因为人少,扛不住,所以这这样的局面,也是无法避免。 幸好,训练有素或者说是瞎眼的精骑,也就这么十几匹。 即便这样长枪兵,这里损失也是极大的,若是再来一波冲锋,这单薄的六排枪阵,肯定是要被豁开。 冷兵器战事中,骑兵在大军对阵的战场上,骑兵很少出现在正面战场,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韩信偏师,比如曹魏铁骑,但这从来都不死战场的主旋律,因为骑兵优势是高机动型。 放弃自身的高机动性,不去打迂回包抄、穿插分割、攀咬游斗、侦查追击,硬要去和纪律森严的步兵血拼,那纯粹是作死。 按着李智的话就是,猴子和驴子不去比谁脑瓜子机灵,偏要去比谁那个啥长?那不是粪坑里打灯笼是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步兵,都能战胜骑兵,不管是马其顿皇家长枪兵、瑞士方阵,还是仇英《倭寇图卷》中的南方明军长枪兵,制胜前提,都是纪律严明,要能在骑兵高速的冲击下扛住这巨大的心里压力,相反则就是王忠、刘伍的下场。 这一战很显然,吴大鼎堪堪抗住了对面骑兵的冲锋,而对面的步卒,根本没有抗住李佑的冲锋,所以前后两处战场都是完败。 李佑更是在韩朝、张大胆冲击失败后,放弃了溃逃的步卒,收拢了骑兵迂回左侧,冲着韩朝和张大胆进行了攀咬游斗,毕竟吴大鼎他们步卒无法追杀,同一时间守护在方阵的狮大勇也是带着他手下七八个骑兵,从右侧开始了迂回。 张大胆和韩朝,早都就丢了士气,可在李佑骑兵冲来的时候,他们依旧是扬起了刀刃,悍不畏死地进行了反击。 地上的火把明灭不定,到处都是马嘶人吼…… 这让李佑恍然间觉得是在杏李村的那一幕……前路晦暗不明,可偏偏生死总是悬于一线,是死?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