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辞小心地把他放平躺着,转身去找医药箱。
等染血的绷带全都拆下来,缝合又裂开的伤口闯入安辞的视线。
是……枪伤。
安辞垂下眼睑,看着这一身伤,无法想象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集中精神帮他处理伤口。
……
从安镇雄那边回来,艾瑞克上楼就看到大力站在走廊里。
他走过去,纳闷地问,“你在这站着做什么?”
大力惜字如金地道,“守着。”
守什么?
艾瑞克眼里浮出一丝疑惑,注意到安辞的房门关着,他问,“小辞在里面?”
大力点头。
艾瑞克越过他,正准备敲门,就被大力给拦住了。
艾瑞克一副“你拦我干嘛”的表情看着他,大力面无表情地道,“少主在忙。”
闻言,艾瑞克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忙什么?”
“不知道。”
艾瑞克白了他一眼,“哪凉快哪待着去。”然后推开他准备去开门。
大力不让,后背贴着门,整个人挡在他面前,“没少主的允许,不能进。”
他越是这样,艾瑞克就越好奇,但他也清楚论武力值,硬来肯定不行,他不是大力的对手。
于是,他决定改变策略,试探地问,“小辞她一个人在里面?”
大力闭嘴不语。
艾瑞克摸了摸下巴,不回答,那肯定就不是一個人了。
难道……
沈墨也在里面?
艾瑞克脸色变了变,这两人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他抬眸看向紧闭的房门,扯着嗓子道,“小辞,有话好好说,君子动手,啊呸,是动口不动手。”
大力眼神奇怪地看着他。
这时,房门开了,两道视线齐齐望了过去。
艾瑞克打量她一眼,确认她没事,然后越过她朝里面看,“沈墨呢?”
安辞两边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上面覆着一层水珠,“昏过去了。”
艾瑞克一愣,脱口而出问她,“你把他打晕了?”
是小辞的话,沈墨不还手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安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走出房间,顺手关上门。
接着,她朝楼梯那边走。
“到底怎么回事?”艾瑞克追了上来,和她并肩走着。
安辞敷衍地道,“失血过多。”
艾瑞克闻言,想到沈墨手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倒也没怀疑。
“用不用叫医生?”
“不用,我给他喂了药。”
“不会吃死人吧?”
安辞斜了他一眼,阴测测地道,“会,你赶紧叫救护车送他去洗胃。”
艾瑞克讪笑,“我就开个玩笑嘛。”
顿了顿,他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挪揄的笑,“你不是不搭理他吗,他晕不晕关你什么事。”
看吧,看吧,就是嘴硬心软。
安辞耳根一热,佯装凶他道,“我日行一善,见义勇为不行吗?”
难得逮到机会能调侃她,艾瑞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说行就行喽,反正是你的房间,又不是我的房间。”
安辞抡起拳头就揍他,“滚。”
艾瑞克嬉皮笑脸地躲开,“你要不也对我发发善心,给我千八百万花花。”
安辞气笑了,“滚一边歇着去。”
红姨从饭厅出来,温声笑道,“先别聊了,赶紧吃饭吧。”
走进饭厅,安辞忽然想到什么,她边拉开椅子边道,“红姨,等会让厨房帮我熬点粥。”
红姨疑惑,“你想吃粥吗?”
安辞余光看到艾瑞克一脸促狭的笑,眸底闪过一抹窘迫。
“红姨,她是……”
艾瑞克刚开口,旁边立马飞来一记眼刀子,带着警告。
艾瑞克见好就收,改口道,“她想留着晚上吃宵夜。”
红姨下午有事出去,刚回来,自然也就不知道安辞把沈墨带进来了。
安辞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赌场那边有好多文件要看,估计要很晚才睡,弄点夜宵先放着,免得大半夜还要麻烦你起来煮,粥的话比较省事,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红姨没多想便信了,“行,我等会给你熬点粥放着。”
安辞勾起唇角,“辛苦你了,红姨。”
红姨笑笑,“这有什么辛苦的。”
吃完晚饭,艾瑞克接到雷尔的电话,说是要去酒吧聚,问他跟安辞去不去。
换做平时,安辞也就答应了,可沈墨还在这,她哪敢随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