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众人身后的行人,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指着掌柜等人的后背,连连指责。
“是啊,哪有这样人讨工钱的?人家王家酒楼又不是给不给工钱,我看啊,谁还敢要他们。这样吃里扒外的人,老死可就不得善终。”
掌柜听到行人的议论,更是着急。今天这事可是受了望江楼掌柜的指使,若是自己不能扭转局面,指不定被望江楼踢出后厨大门。
而望江楼的掌柜看此情景,朝王富贵方向喊话:
“正常结工钱就行,谁不知道这些可是王家酒楼的老伙计了,你们这样做,未免让老伙计太过于心寒了吧?”
听到了望江楼掌柜的声音,掌厨壮着胆子,看着王富贵,“王公子,你们酒楼也不开了,发工钱也是迟早的事。我们跟着王家也这么些年了,就一个月的工钱,难道都要让我们继续等下去吗?何况这酒楼能不能卖出去,也是未知数,我们不可能,吊着一颗心,一直等你们啊。你们可是吃惯了白米饭,我们不一样,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啊。”
王富贵满脸阴沉的看向面前的卑鄙小人。看来还是王家酒楼对这些人太过于善良了,这个时候王家落难了,这些人还恨不得踩上一脚。难怪酒楼的生意会走下坡路,就如此狐假虎威的人在酒楼,生意再好也迟早倒闭。
王母拉了拉王富贵的手,摇摇头,准备开口妥协。
王富贵止住可王母的话,“诸位听谁说的王家酒楼要卖,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怎么现在见我们王家落难了?就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王家酒楼身上扣吗?我倒要听听是谁在散布虚假的消息。你们这么做,不就是要致我们王家酒楼于危地吗?我倒要去衙门问问。”
身后的行人听闻,不断的指责掌厨这一帮人。
店小二最先绷不住,“王公子,这钱我月底再要吧。我~我~我娘还能撑一段时间,”说罢,逃也似的拨开人群,朝外走去。
这有了第一个崩溃的人,便有第二个,到最后只剩掌厨一人。
王富贵望向孤身作战的掌厨,“月钱现在可以给你结,不过……”
“不过什么?”掌厨满是着急的追问。
王富贵眯起眼。“不过你得陪我去衙门走一趟。这散布不实消息说我们王佳酒楼要卖的肯定就是你咯?你看其他人都跑掉了,只有你站在这里。那能说明什么?只能证明这一切你都是主谋,我也不跟你争辩了,跟我去趟衙门证实这个情况即可。”
掌厨见要去衙门对峙,立马慌了神,“王公子,我只是着急要月钱罢了,这钱既然王家一时拿不出手,我再给王家半个月时间吧,月底再来,月底再来。”
众人看着落荒而逃的几人,将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望江楼,指责望江楼不择手段,玩这么一出小心思。
而这几人,经过这事名声也臭了,要想在镇上其他的酒楼找活,可就难上加难了,除了望江楼也没有别的去处。
经过此事,大家坚定的王家酒楼不会倒闭的信心,连忙追问王富贵什么时候重新开业?
王富贵向众人拱手行礼,说到下个月1号重新开业,众人闻言,连连感叹,王富贵一下子成熟的事,更是期待开业之时,当着王富贵的面说道下个月到王家酒楼捧场的事。
王母看着桌上王富贵精心炒制的糖醋藕片,一点食欲都没有,“富贵,你说他们这些人都走了,下个月酒楼重新开张,可怎么办啊?”
王父坐立一旁,也是一脸的愁容。要知道,这王家酒楼这些年的生意,可都是靠掌厨一人的手艺支撑,店小二可以重招,可这掌厨才是最关键的。
“娘,你先尝尝儿子的手艺,何况他们这些人已经去了望江楼了,又怎么会甘心留在我们王家呢?而且这些落井下石之人再回王家,我也不会要的。”
王父和王母相看一眼,面面相觑。
“爹娘,你们快尝尝儿子的手艺。这可是儿子第一次炒菜,你们好歹也给个回话,”王富贵岔开话题。
王富贵只能出此下策,若不岔开话题,王富和王母指不定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中。毕竟二老最是老实,王家酒楼落到一个衰败的如此之快,也跟二人的老好人秉性,有很大的关系。
在王家开始卖掉第一件商铺之后,整个王家酒楼的下人已经变得人心惶惶,做出的菜,接二连三的引起客人投诉的意见。而王母那时候将重心都放在王父身上,哪里还顾得上王家酒楼的经营问题。请来的大掌柜,一边密谋着新的活路,一边则做着假账,将王家酒楼推向了衰败了边缘。等王母反应过来每日的生意寥寥无几的时候,大掌柜在此时,居然选择插上一刀,主动向王某提出了请辞的事。
王母看着这日渐衰败的酒楼,也没疑心,同意了大掌柜的请求。可大掌柜反手就带着其他几个掌柜以及雅间的店小二,奔向了另一座酒楼。靠着王家酒楼那独有的经营理念和菜品,让另一家酒楼迅速的翻红。
即便知道了大掌柜的所作所为,可王父都在病床上,王母也不至于因为这个事而找对方算账,只能任由这些人不要脸的行径扩散了。
这酒楼没了大掌柜之后,剩下的人见王母对酒楼的经营不甚了解,更是闹翻了天,有时候大厅连一个店小二都不在,宾客登门都得靠王母自己招待,可见这些人的做法之过。
可都到了这个样子,王母人还想着之前这些老人,寻思着等下个月酒楼开张,再将这些老人请回王家酒楼继续干活,看来王母还是太过念旧,太过善良。
王父叹了口气,夹过一块糖醋藕片,第一遍由于吞咽的太快,没来得及细品味道。继续夹了一块,品尝到最后,略显激动的看着王富贵,“富贵,你这法子跟谁学来的?如此的清香脆滑?”
王富贵看向王母,“娘,你也品品,看看这糖醋藕片的味道如何?”
毕竟王父因为每日喝药的缘故,味蕾比常人而言,吃的口味更偏淡一点。
“呃,你也尝尝这味道。”王富贵不知道如何称呼章允儿,叫允儿吧,显得太过于亲密,而叫娘子,一时又叫不出口。
章允儿点了个头,夹过一筷子的糖醋藕片。
两人吃罢,同王父一般,满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在昨天之前,王富贵还如纨绔子弟一般,不知好歹,不好学。每日流连于各处青楼,也不懂家里的苦难。过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生活。
虽然这糖醋藕片的外形略显丑陋,但念王富贵是第一次切菜,能切成如此模样,也属实为难了。比起外形,最重要的便是这口感,
若不是王母亲自看着王富贵切菜、炒菜。她绝对无法想象,这道菜居然出自自己儿子之手。看来王富贵在做菜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天赋的,王母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王富贵继承了其爷爷的衣钵。
要知道这王家酒楼是王富贵爷爷所开创的,凭借着王富贵爷爷所研制的几道核心菜品,在镇上站稳了脚跟。可王父对厨艺一窍不通,绝对能将整个后厨变成灾难现场。也绝了学习厨艺的想法,只能从酒楼经营入手。
可随着上个月王家酒楼内部的内乱,那些核心菜品,都被掌厨之人带到了望江楼,如今王家酒楼连一点胜算的法子都没有。
“娘,味道如何?”王富贵见王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起身追问。
“如你爹所形容的那般清香,一点都没有掩盖住莲藕本身的味道,融合的醋味又不至于太过的酸,加之藕片因为你过水的缘故,吃起来异常的脆爽。”
王富贵听到王母中肯的评价,看向自己右手边的章允儿。
章允儿缓缓开口,“娘要说的极是。”
王富贵满脸兴奋,高兴的连连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爹、娘、允儿,我这脑子里可是记了很多道菜的,今天只是小试牛刀而已。你们说,我再练习练习一下刀工,定能让王家酒楼推上更高的地位,呵,什么望江楼在我眼里都不值一提。”
“富贵,你这菜谱都是哪里来的?”王父咳了两声,结果章允儿递来的水,稍微缓了缓。
“爹,这个菜谱的事,你就不要过多的追问了。这是说出来我怕你们不信。”王富贵想到了托梦之事。
三人一脸期待的神情,看向王富贵。
王富贵咳了一声,装作神神叨叨的样子,“爹、娘、允儿,这事我可告诉你们三人,可千万不要外传啊。最近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能看到爷爷在教我做菜,而这些菜品都是我所闻所未闻的。爷爷说他去了一个新的世界,在哪里有很多很多新颖的菜品,什么火锅、烧烤、小龙虾等等等等。可惜爷爷才刚教了我几个菜,其他的我还没学会。”
王母听完此话,满是吃惊,这不管王富贵说的是真是假,都选择了相信。毕竟王富贵可是娇生惯养长大,今天进到后厨,居然能巧妙的分辨出白糖和盐巴的区别,就算了不起了。
王富贵降低语速和声音,生怕有第五个人听了去,“爹、娘、允儿,这事太过于离谱,我也不敢想象。否则我怎么能有信心重振我们王家酒楼呢?爷爷也跟我讲,让我们将王家酒楼改成天下第一厨,绝对会名声大震。反正我们酒楼下个月也要重新开张,那索幸顺了爷爷的心愿,直接改成天下第一厨就行!呵呵,对面的望江楼就等着看,就凭他们那些三角猫的功夫,用我们之前的菜谱招揽生意,太过低级的手法,我完全不放在眼里。”
“富贵,你爷爷还给你说了些什么?”王母看了看身侧的王父。
王富贵秒懂王母的神情举止,大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忘了最关键的一件事,爷爷说在新的世界里面,这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注意好日常的保暖,多喝热水缓解,多运动,多晒太阳即可。看来还是爹最近运动量太少,整天待在屋子里面也不是一回事儿,还是要多走动走动。”
王母侧身看向王父,满是激动,“富贵,你爷爷说的都是真的?”
王富贵点点头,“如假包换,等今天晚上爷爷再来教我做菜的时候,我再追问爷爷的关于风寒需要哪些药,想必新世界肯定不一样。娘,你切莫担心爹爹的风寒,只是小毛病,肯定能痊愈的。”
吃过了早饭,王母陪着王父在后院溜达。若不是考虑到后期酒楼准备再次营业,估摸着新买的那套小院子都会被王母典当掉,庆幸王富贵及时的出手,打住了王母的想法。
而章允儿则跟着王富贵在后厨,教着王富贵如何将茭白切丝,“先这样斜着切,你一直竖着切,容易将手切着。”章允儿亲自给王富贵示范着斜切的刀法。
话音刚落,王富贵险些切到,还好只是破了一点皮。
章允儿着急的一把捏住王富贵的手指。八壹中文網
王富贵看着章允儿那担心的神情,内心隐隐有一丝异样。看着章允儿的侧脸,满脸通红,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嗯嗯,允儿,还是等我慢慢切吧。”
章允儿看着王富贵这莫名有点害羞的神情,将不好的念头都压下去,站在王富贵身旁,看着王富贵将茭白先切片。
待将一整个茭白全部切成了厚厚的薄片之后,章允儿再示范着如何将薄片摊平切丝。这可难倒了王富贵,将厚厚的薄片按照章允儿教了方式摊平,可切出来茭白丝如茭白条一般,王富贵满是沮丧,直接蹲在了地上。
章允儿见王富贵那委屈的神情,从后面的菜篮子里挑出一根茭白,先是切了一半放在自己这一边,再将另一半递给了王富贵,“一点一点慢慢切,这还留了一半,够你慢慢练习了。你才第一天学习,就能有如此的刀法,已经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