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辞擦头发的手一顿:“你寝室?”
“废话!”林与指着钥匙上的305,挺直腰板,“你看,305!”
陆尤会那样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就敢进o寝洗澡!
林与一副看见变态的表情。
段辞:……
他转身往里走,从衣柜里拿了件短袖穿上。
林与不敢置信,变态还把这儿当自己寝室了??
“你——”
段辞垂下眼,见小不点儿还没反应过来,皱眉提醒:
“这里是a1楼。”
林与瞪大眼睛,这骗子还真以为自己傻?
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
“再信你我就不是、不是……”
林与一下子卡壳了。
不能说不是妖,不是人也不对。
段辞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林与,抿唇问:
“不是什么?”
林与恼羞成怒:“要你管!”
“你个大骗子满嘴谎话!”
他吼的声音不小,宿舍的隔音又差,附近寝室的人打开门,好奇地看了过来。
他们各个人高马大,手臂都有林与大腿粗。
看着没一个像是omega。
林与愣了愣,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忽然想到楼下omega和宿管的谈话,又想到扔垃圾的同学,还有这钥匙开不了门……
卧槽,走错楼了!
林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段辞不喜欢被围观,他沉下脸,警告地扫视那些看热闹的人。
众人连忙关上门,转而趴在门上听。
林与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
“打扰了!”
他猛地关上门,拔腿就跑。
没过多久,没又开了。
段辞看过去,是室友。
季弘拎着外卖走进来:“刚才怎么了?”
段辞擦着头发:“问路的。”
季弘把外卖给他,问道:“今天睡寝室么?”
寝室楼离o楼太近,虽然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段辞心里膈应,便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偶尔有事才会寝室睡。
“楼上在装修,这几天都睡寝室。”
他走到阳台上,目光落在寝室楼旁的小道。
季弘走到他身旁,犹豫地开口:“我爸说段叔叔这两天身体不好。”
段辞嗤笑:“他身体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小道上掠过一个瘦小的人影,他仿佛正在被猛兽追赶似的,速度快到一般aphla都追不上。
段辞眯了眯眼,小不点儿是不是故意的?八壹中文網
想引起他的注意?
o楼
林与这回都没敢直接上楼,找宿管确认后才敢上去。
寝室是两人寝,上床下桌,一张床铺好了,应该是他室友的。
林与看了看,室友不在。
因为太久没人住的关系,床上桌上都蒙了一层灰尘。
林与在储物戒指里找毛巾想擦一擦,忽然看见一座小山丘。
真的小山丘,和现实中的一样,只不过是光秃秃的,没有树,颜色黑不溜秋。
林与愣了会儿,戳了一下,软的。
他捻了一小撮,低头闻了闻。
息壤??
息壤无限生长,永不耗损,也可以赋予植物灵气生存。
当初大禹治水都只用了一小块息壤,他要一座山的息壤干嘛?
填海么?!
林与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检查储物戒指。
果然。
一座精金山、一片建木林、几十箱灵药、各种神器灵器……
他就上个高中,至于么!
翻遍储物戒指,林与没找到一点生活用品,除了他自己塞的几件衣服。
林与叹了口气,随手打开个白玉匣子。
定海神珠。
有屁用!
林与无奈地抽出珠子底下压着的布,把定海神珠放到盥洗台上。
他打开水龙头,搓了搓布,准备擦床和书桌。
结果这布滴水不沾。
再仔细一看,居然是鲛绡?
林与:我太难了。
远在风名山的白爸爸打了个喷嚏。
他打开天气预报,看了看首都的温度,连忙喊凤九:
“你快去趟青丘,我给宝贝做件狐毛大袄。”
凤九满脸嫌弃:“为什么要狐皮的。”
不骚么?
白泽:“北方人喜欢穿貂,而且上次宝贝不是说青丘的小白狐狸好看么?”
想到林与,凤九脸色和缓了些:
“可那小子的毛不够吧。”
“你不会找他爹么?”
林与不信邪,又翻了遍储物戒指,终于找到了一小匣子符箓。
他拿了一张清洁符箓贴在门背后,寝室瞬间变得干净明亮,一尘不染。
干净是干净了,可是没被子没枕头。
他难道要变回原形睡觉吗?
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那人看见有人愣住了,确认了一遍门牌号,才缓过来问:
“你是新搬进来的吗?”
林与和他握手:“我是一班的林与。”
室友笑了笑:“二班的陈风风,我知道你,新来的转学生。”
寝室明显变干净了,但东西一点都没多,床和桌子依旧空着。
陈风风长得很高,几乎都有一米八,身材纤细,长相艳丽。
他问道:“你不整理行李么?”
林与站在旁边,得抬着头和他说话:“我忘带被子了。”
“你知道哪儿能买么?”
陈风风没想到还有这么粗心大意的家长,笑道:“你要不先睡我的吧。”
“我平时都是回家住的,今天就回来拿书。”
林与有些惊讶:“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陈风风拿了两本书放进书包,对林与说,“床单被子是新换的,我没有睡过。”
“学校的超市不卖床上用品,你有手机吗?可以在网上买,快递能送到学校的。”
林与点点头:“好的,谢谢你。”
陈风风检查了下床,确认上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问道:
“对了,你是不是坐在段辞前面啊?”
林与不解地看着他:“对,怎么了?”
陈风风笑了笑:“没什么,那你同桌是……”
林与:“是陆尤。”
陈风风眸色闪了闪:“挺好的。”
陆尤是挺好的,段辞不好。
林与在心里小声抱怨,笑着和陈风风挥手告别。
陈风风看到他黑乎乎的手笑了笑:“我不太回寝室,所以寝室挺脏的,辛苦你打扫卫生了。”
“不辛苦不辛苦。”
林与摇头,就贴个符的功夫。
陈风风提醒道:“寝室十点半就要熄灯,你抓紧时间洗漱,我先走了。”
“好的。”
林与刚洗漱完,铃声就准时响起,对面寝室楼的灯瞬间全部熄灭。
他关了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宿舍的隔音不好,可以清楚地听到隔壁、楼上寝室的冲水洗漱声。
林与刚刚进入梦乡就被拉出来,感觉不要太酸爽。
他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缩成一只小虾米。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水声逐渐消失,只有窗外夜莺的浅吟低唱,顺着月光飘进寝室,抚平床上少年紧皱的眉头。
第二天,起床的铃声六点整就响了。
早上的铃声和课间的铃声不同,放的是慷慨激昂的歌曲,睡眠质量再好的人也没办法睡下去,更何况林与这种睡觉轻的人。
他慢吞吞地坐起来,茫然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睡觉。
一首歌结束,林与勉强清醒了些,他揉揉眼睛,起床洗漱。
水龙头的水流很小,等他洗漱完,歌曲也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运动员进行曲,催促大家赶紧去集合。
秋冬的早上要跑步,林与迷迷糊糊地跟着大部队走到操场,发现全校的omega呈单独一列。
他走到陆尤边上问:“这是要干什么?”
陆尤解释:“omega身体素质较差,在操场慢跑三圈就行了,aphla和beta要绕着学校跑两圈。”
林与恍然大悟:“哦。”
学校还是挺人性化的。
班主任在晨跑前要点名,钟忠点到林与的时候,特地说:
“如果吃不消就不用跑了。”
林与笑了笑:“我可以跑的。”
钟忠拍拍他的肩膀:“好,加油。”
林与走到omega的队伍里,一眼就看到了领队的陈风风,个子比其他omega高出一大截,非常显眼。
陈风风向他招手,示意林与走过去。
队伍是由矮到高排列的,林与和排头的身高不相上下,陈风风干脆就让他站到自己身边。
集合期间,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聊天:
“今天早上的水好小啊。”
“我们寝室都没水,还是去隔壁寝室洗漱的。”
“这么惨。”
……
林与不认识这些omega,便没有参与到话题里,打量着学校的风景。
陈风风见他不说话,便主动聊天:“你跑得快吗?”
林与回忆在山上和自己玩耍的飞禽走兽们,摇了摇头:
“不快,我都是跑最后一个的。”
陈风风点点头,看林与的小个子也不像是跑得快的。
体育老师一吹哨子,陈风风便开始领跑。
林与跟着他,跑得很难受。
不是因为速度快,而是因为太慢了!
简直都和他走路差不多。
不,比走路还慢!
两圈跑完,大多数omega已经气喘吁吁,还有几个喊陈风风跑慢点。
陈风风低头看看林与,发现他步伐匀速,呼吸都没变,惊道:
“你体力还挺好的。”
林与:是你们太弱了!
当然,他没敢说出这句话。
因为前排的omega齐齐看着他,仿佛他们之中出了个异类。
林与沉思片刻,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我在山上的时候,经常帮妈妈干农活。”
他身后的omega不敢置信:“居然让你干农活?”
林与为白爸辩解:“比较轻松的那种。”
巡巡山,逗逗鲛人,骑骑仙鹤什么的。
闻言,omega们的眼神又变了,充满怜悯与心疼。
陈风风摸摸林与的头:“好好学习,以后一定可以走出大山。”
林与迷茫地看着陈风风。
他为什么要走出风名山?
来首都吸雾霾吗?